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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换了三位台官,每个台官皆满头大汗,脸青手抖,失魂落魄地下台。合利也换了两位。
最后,换上了一位漳头鼠目的中年台宫和干瘦的合利。
室内,多了八名打手,管事亲自把场。
台官冷静地坐下,从容扫视全场,泰然掳起衣袖,冷冷一笑,拈起了一枚制钱。
“骨溜溜……”双钱先后开始疾转,先是分开,相随绕转,发出清脆悦耳的转动声,在赌徒们耳中,这种转动声可令血液沸腾,手心沁汗,比仙乐动听多了。
“啦!”木碗盖下声动人心弦。
“刷……”木碗盖着双钱向外滑出。
“请下注!”合利高叫,叫声极不自然。
小厮们木然不动,因为尚无人下注。所有的目光,皆向崔长青的小厢注视。小厢内幽暗,看不见里面的动静。
终于小厮出来了,捧了一百块金押筹,一百块银押筹,共银五千两。
“哗啦啦!”金银押筹全堆落在前权区。
糟了,各厢的小肠纷纷走出,各捧了不少押筹,片刻间,权、前权、后权,几乎被押筹堆满了。
“停住!”合利拉长嗓音叫。
权,一赔一,前后权,一赔二;如果开权,老七的赌场只有一条路:关门大吉。所有的赌注全算上,这一宝进出是二四万两交易。
除了台官与合利,所有的人皆呆住了。
台官冷冷一笑,向合利举手示意。
合利竟然沉不住气,向管事投过询问的目光。
管事瞥了台官一眼,台官冷笑颌首。
合利的手伸出了,崔长青突然叫:“且慢,劳驾将宝碗,拍一下。记住,老兄,只能用手指轻点,千万别挪动。”
合利僵住了,傻啦!台官脸色一变,笑容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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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21)()
崔长青呵呵笑,说:“合利老兄,本来你该在宝落地拍碗的,你大概刚上来,忘了,等咱们下完注,你还没拍呢。不过,这时还不算迟,只要你小心些就是。”
“开宝!”有人大叫。
崔长青沉声道:“那位叫开宝的仁兄,如果不借规矩,回去好了。”
邻厢跳出一名大汉,怒叫道:“老兄,你出来说话,在下教教你一些规矩。”
崔长青不出来,笑道:“想开场子吗?李七爷该出来弹压弹压,不然今晚要出大乱子。”
管事见崔长青不上当,只好叫打手将大汉挡走;
台官技穷,向合利颌首示意,合利伸一指转点木碗。
“诸位请安静些。”管事大叫。
本来,押权十分公平,台官手法高明,可以随意控制单双,但碗定以后,便无法玩弄手法了。碗定方下注,下注的人并不吃亏。但那些手法已臻化境的台官,不但可任意控制钱的转落,而且木碗盖下滑出丈外,停止时有一文制钱是立靠在碗边的。
再就得靠合利了,高手合利伸手拍碗,响声甚大,但立靠的那文制钱决不会被震落。那么,开宝时轻轻前移或后挪,立靠的钱便可任意控制正反了。
崔长青却要对方用手指轻点,再高明的合利也无法可施啦!这已明白地表示他是此中行家,扼死了对方作弊的路。钱靠碗边,受震之后便斜面落宝,无法改变了。
作弊的手段用不上,台官只好使出最后的法宝,叫:
“权卖了。”
当然无人敢要,此宝作废。
第二次废宝。
第三次宝开出,这次如果仍是废宝,没话说,赶快收摊子。
与崔长青同坐的六位赌客,皆被小厮请出小厢走了。
崔长青心中冷笑,命小厮将六七百块金银押筹,全堆放在宝对上,静观其变。
怪!竟然只有他一个人下注。
台官脸色发育,合利满头大汗。
管事呼吸紧迫,用袖拭汗进入小厢,长揖倒地施礼,期期艾艾地说:“六……六爷,请……请移玉帐房,在……在下……”
“抱歉,开了这一宝再走。”
“六爷,有……有话好……好说。俗语说:光棍不………不挡财路,打九九不打加一,六爷是……”
“管事的,可否叫场主来谈谈?”
“在下已……已派人去……去催请了。”
“何时可到?”
“不久可到。”
“好,咱们帐房一谈。”
帐房的客室气氛紧张,前前后后有十余名打手,管事的与两名夫子,亲自奉茶待客。先换银票,崔长青净赢一万两。干金一宝,大手笔几乎砸了老七的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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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22)()
门开处,进来了短小精干的李老七。管事赶忙替双方引见,客气一番。
“六爷,恭喜恭喜。”李老七皮笑肉不笑地说。
“好说好说。七爷,局里的事,七爷知道了?’’崔长青笑问。
“知道了,兄弟深感遗憾,接待不周,六爷见谅。”
“请问七爷有何打算?”
“看六爷的意思。”
“换七爷一句话。”崔长青说,将所有的银票往桌上一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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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1)()
一万两银子买一句话,把出乎意外的李老七吓了一跳。这位见过大风浪的赌场场主,脸上变了颜色,瞥了银票一眼,迟疑地说:“六爷,在下必须先知话该不该说,未明底细之前,恕难答复。”
崔长青淡淡一笑,说:“当然,这件事在七爷来说,该是轻而易举的事,问题在七爷是否有诚意。”
李老七鹰目炯炯,冷冷一笑道:“原来朋友今晚是有所为而来。”
“该说是有所求而来。不过,话得先说明白,兄弟可是与贵场公平相搏的,掷段、双陆、押宝,在下皆有机会玩手法;押权而在下不接庄,已表明兄弟是清白的;不知七爷以为然否?”
“兄弟明白。”
“明白就好。”
“六爷请明示,以便斟酌。”
“好,昨晚乾坤盗鼠三兄弟来了,他们与七爷是同宗,七爷不会说不认识他们几个吧?”
“不错,他们天黑到,未下注就走了。”
“兄弟所要知道的是,他们与一位陌生赌客在一起鬼混;三鼠随即离开贵赌场了。”
“不错,有这么一回事。”
“兄弟要那位赌客的底细与下落。”
老七双眉深锁,摇头道:“抱歉,在下不能自砸招牌。”
崔长青淡淡一笑,追问:“别无商量?”
“别无商量。”李老七说得相当决绝。
崔长青收回银票,站起说:“好,谢谢款待,明晚兄弟再来,万金一搏,七爷好好准备了。”’
“你……”
“在下身怀巨款,能平安出去吧?”
“这……”
“平心而论,贵赌场倒还公平。告辞。”
“且慢。”
“七爷打定主意了?”
“不,在下不能自砸招牌……”
“那就算了。”
“除非……”
“除非什么?”他追问。
“除非阁下强迫我。”
崔长青当然了解对方的暗示,立即抓住对方的手一绞一扭,擒住了,快速地将银票塞入对方的怀中,喝道:“快,叫你的人退出去,不然在下宰了你。”
“哎……放手!有话好说。”李七怪叫。
“你叫不叫?”
李七龇牙咧嘴,大叫道“你们都出去,快!”
“是!”
打手们退出,管事与夫子也惶然而退。
李七苦笑,说:“六爷,咱们的规矩是留意陌生人,而且为免后患:须对岔眼人物查海底。”
“我知道,兄弟入局时,便有两位仁兄追随左右,贵场的管事颇为精明。”
“可是,那人行踪诡秘,在下所知有限。”
“有限就好,在下不虚此行,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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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2)()
他从后门走了,不久,到了东关的迎恩寺后的小巷,在一间小院前停步,略加打量,上前叩门。
不久,里面有人间:“谁呀?天色不早了呢?”
“我,刘六,陈二爷回来了吗?”
院门开处,迎门站着一位中年人,讶然道:“刘六?你是……”
“我是陈二爷的好友,昨晚与他约好在老七的赌场会面,他怎么失约了?”
“可是……”
“他回来得很早,大概你们错过了。”
“糟!他要我替他筹措了一些银子,他不在吗?”
“他到天津桥去了。”
“天津桥?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