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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儿哈哈笑起来说:“小女娃子又胡说啦,差点骗得我老头子上了大当,你才多大,ru牙还没换掉呢吧,就敢说知道我是谁,哈哈,小丫头片子真是胆大包天。”苍凉的声音在虚空里久久回荡,给人说不出的诡异、神秘,但是羽衣并不害怕,她感觉这一定是个五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儿,爱说爱笑,风趣得紧,和她的爷爷有点相像。
这么一想羽衣心里更加不怕了,提高声音回应:“小老头儿别倚老卖老以大欺小啦,我才不害怕呢,魔教的月狐那么凶狠,我不一样从她手底下活着来到了西域。我无牵无挂,在这世上赤条条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本来她只是想和这个神秘人唱个反调,气气他(她),但说到这里,顿时想起自己在这世上的遭遇,亲人们相继死去,有家不能回去,父亲唯一的遗物追风刀也早就落入他人之手,现在又不分黑夜与白天被关在这地方,真是心里苦得紧,却好歹找不着一个能够诉说衷肠的人,便心里无限地悲苦起来,声音哽咽了。
出乎她意外的是,神秘人听了她的话沉默了,过一阵子忽然呜呜地叫起来,竟然是在嚎啕大哭。
这太出人意料了,羽衣呆呆听着,不敢再对他胡说八道了。
“呜,没想到小丫头和老头子一般的遭遇,呜呜,我也是赤条条无牵无挂啊,呜呜这世上的命苦之人怎么会这么多呢?呜呜……”哭声像个女人,边哭边诉说着。
羽衣却扑哧一声笑了,说:“老头儿你好好的哭什么呢?像个女人一样多丢人,再哭我就笑话啦,笑你还不及我一个小小女子。”
老头子慌了,喊道:“别别别,小丫头千万别笑话,我不哭了还不行吗?”果然收了声。
羽衣看着缭绕在眼前的无尽黑暗,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觉得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眼前,是一个笑眯眯的老头儿,慈眉善目,爱说爱笑,性格像小孩一样率真赤诚。
这想法令她多日来孤单的心感到了温暖,她觉得在这黑暗世界里不那么刻骨地孤独了,距离自己不远处,或者就在隔壁的另一个石屋里,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也被关住了,此刻两个人两颗心是一样的感觉,她长长叹一口气。忽然感觉以这样的玩笑口吻和一个老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便将声音放得轻柔下来,问道:“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吗?和我一样也被套上了手镣脚镣吗?魔教的人为什么要将你关押起来?”
老头子没有回应。
羽衣一愣,恍然明白过来,赶紧说:“我叫梅羽衣,十五岁,是魔教里一个叫月狐的女人抓来的,一来就把我关在了这里。我把自己的情况都说出来了,这下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意外的是这个饶舌的老头儿好像没听到羽衣的自我介绍,继续沉默着。
羽衣心头一沉,有种上当的感觉,便笑嘻嘻骂道:“死老头儿,破老头儿,专门耍心眼骗小孩子!我都把名字告诉你了,你竟然不愿意理我了,好,我也不理你了,永远也不理你了。”
她这样骂出来的时候感觉就像对着爷爷撒娇,心头竟然暖烘烘的。
老头儿果然沉不住气了,“哦”了一声,说:“小丫头跟我耍心眼儿呢当我不知道啊,魔教的人为什么抓你你怎地没告诉我呢?区央君我还不知道吗,他不会无缘无故将一个小姑娘关起来的,况且又是在这样的地方!”
羽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倒是难住了,魔教抓她继而关押她,为了什么她怎能不知道呢,心里清清楚楚的,自然是为着爹爹的刀还有刀谱,只是这原因能随便告诉人吗?一路上的遭遇早就将她教训了个够,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随便告诉不知底细的人。
这个老人自然也属于不知底细之列。。
羽衣忽然出了一身冷汗,是啊,差点就告诉他了,而她连这个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是正是邪更是不得而知。
她闭上嘴再也不愿意说话了,很庆幸刚才反应快,要是一激动把什么都说出来,岂不是更坏。
两个人在不同的空间里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当当当……”敲击石壁的声音隔空传过来,这一回不再到处流窜,羽衣凝神停了一会儿,断定是从右边的墙壁里传过来了,很有可能老人就关在隔壁的另一个石屋内。
老头敲一会儿,歇一会儿,接着敲。
羽衣始终不吭声。
这天羽衣练了一遍追风刀法,坐着无聊,干脆学着练习起怜月剑法来。只是这剑法她从未见过,只能依照剑谱所描述的情形慢慢地比划,很久才比划出一个招式,也不知道对与不对。这样边思索边练习,直到晚饭送来,她才练出了三招。可是一招一式比划出来,感觉像小孩子家在玩耍,没一点武林绝学的味道。她便知道自己练得不对,心里很不愉快,趴在石床上喃喃地念叨起剑诀来,边念边琢磨,试图从中悟出点心得来。
就在羽衣一个人正忘乎所以地念叨时,忽然老人的声音传进耳内:“小娃儿你在念叨什么?你倒提醒我叫我想起一门绝世武学来,你大点声,叫老头子听一听是不是那门武学?”
羽衣吓了一跳,立即闭了嘴,心里说:“我又不认识你怎么能随便将怜月剑谱背诵给你。”便不理睬他,合上眼装睡。
“这是一门什么武学呢,我这么熟悉?可就是记不起来了,唉,老喽老喽记性远不及年轻那会儿喽……”老头子还在唠唠叨叨。dd》
第九章 八荒六合 3()
“第七十二招‘万剑归一’,乃怜月七十二招最后一招,练者当凝神静气,身心合一,人剑相溶,忘却外界诸般纷扰,神思灌注剑身,于万千剑雨之中徐徐收势,最终合而为一……此乃剑术之化境,旨意不在刻意伤人,只为恪守剑术最高精神境界……”羽衣回想着剑谱上的文字,觉得深奥难懂极了,便苦恼起来,转念间又想到凭她的水平,即便心里记着一本刀谱一本剑谱又有何用呢,终究逃不出这牢狱之地。
“当当当”老头子又敲墙了,声音传过来:“小丫头你告诉我那是什么武功,就算老头子求你了还不成吗,我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你难道忍心看着我着急?”
羽衣听了这话不禁莞尔一笑:“凭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你着急我又看不见,眼不见为净,呵呵!”说完后心里说:“这下该惹他生气了吧。”
谁知这老头儿一点也不生气,哈哈大笑,说:“小丫头很机灵啊,性子豪爽,和老头儿是一路人。别看你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后辈小生,可是我老人家很愿意结交你这个忘年小友哇。哦,对了,好朋友就该互相坦诚是不是,那么我告诉你我的一切还不行么?我叫林一叹。今年多大了?哦容我想想,甲子,乙丑……呵呵,老头儿整整九十七啦,哈哈,老头儿这辈子一点也不亏,活了整整的九十七年呐!区央君那小娃儿自以为我中了他的jiān计,葬身雪海,可他哪里知道我老头儿活得逍遥快活得很。”
羽衣一骨碌翻起身追问:“你说什么?你是谁?中了区央君的jiān计?区央君不是魔教的教主么?你究竟是谁?”
老头子哈哈大笑,笑声很奇异,衰老中包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
“林一叹呐!林一叹你没听说过?哦,是我老糊涂了,你一个小小娃儿,哪里知道几十年前的江湖恩怨呢!自然也不会知道我这个朽老头子啦。”说着叹了口气,好像记起了什么,沉默不语了。
羽衣的好奇心被勾引起来,禁不住问:“几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江湖恩怨快讲来给我听听,这些恩怨和你这个‘朽老头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按常理来说,一个年轻人这么称呼一个老人是大大的不妥,但是羽衣感觉这个老头儿性子古怪、风趣,如果你正正经经和他交谈,他不大喜欢,就这样别别扭扭地“胡说八道”,他倒是一点也不生气。
果然老头子哈哈一笑,赞道:“你这个女娃儿性子豪爽得紧,一点也不扭捏,这一点很对老头子的脾气。这样吧,今日老头子便索性把一切都告诉你也无妨。”
羽衣一听,赶忙阻止:“别别别,您老人家现在千万别说,我困了,等我睡醒了这一觉你再讲吧。”
老头子遭此阻拦,反倒心里发痒忍不住了,嚷道:“你先别睡,忍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我老头子几十年都没有遇上你这么好的娃儿啦,你就叫我给你讲讲吧,这些事情装在我心里几十年啦,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