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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伯笑道:“此事与大王无关,天灾*,无可避免。大王只须尽君王之事,处理灾情,安抚民心即可。”
“是吗?那她为何要离开……”赤拓低声呢喃。
昌伯抚了抚长须,缓缓开口道:“大王,微臣虽不知你口中的‘他’是何人,但微臣肯定,‘他’的离开绝非大王之过。或许只是突然有急事,不得不离开。大王何不稍安勿躁,静心等‘他’回来?”
“她还会回来吗?”赤拓有些迷茫。
妖女在他心中是神秘而强大的,来无影去无踪,自己对她而言又算什么呢?
“大王若认为‘他’的离开与大王的过失有关,那么只要大王尽量避免犯错,‘他’必然还会回到大王的身边。”昌伯猜测此人很可能便是赤拓的另一位老师,只有引导他的老师,才会在意他是否有违君道。
赤拓露出深思之色,回想妖女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说过要教导他成为一位明君。他如今称得上是明君吗?显然不足矣。
她说过她从来不骗人,会一直留在他身边,那她又怎会无缘无故地失信于他呢?
他该相信她的!
“昌伯,你说得对,孤不该为此事伤神,唯有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才能得到他人的认可。”
赤拓褪去迷茫,神色逐渐坚定。
“大王圣明。”昌伯躬身一礼。
赤拓笑道:“昌伯,你果然是一位好老师,得你辅佐乃孤之幸。”
之后,赤拓重新收拾心情,投入纷杂的政务。
少了未然的陪伴,他变得更加谨慎自持,也更勤奋沉稳,就像一只离巢的雏鹰,开始学着在无人护航的情况下展翅翱翔。
但是,他心底始终憋着一股气,等待见到那人时,再彻底爆发。
妖女,孤相信你不会弃孤而去,别让孤等太久!
第52章 祭天(一)()
山体中,未然收敛气息,封印力量,如山石一般融入自然之中。外界感知不到她,她同样感知不到外界的变化。
希望那位神人只是偶然经过,若是为她而来,恐怕不会那么快离开。以他的力量,一念之间毁灭这个星球亦是轻而易举之事。
未然逐渐入定,不知时间流逝。朦胧间,一阵熟悉的笛音传入她的耳中。那是她送个赤拓的短笛,以魂力炼制而成,刻有特殊的灵魂阵法。只要她还存活在这个星球,无论身处何境,都能接收到它的声音。
笛音清灵悠长,动荡着她的灵魂,似乎能感觉到吹笛人的急切和思念。
未然在灵魂深处叹息,但愿赤拓能够守住本心,压抑他暴烈的脾气,不堕其王者之威。
笛音每天都会响起,未然根据它的次数来判断时间,一天,两天,五天,十天……若没有笛音,她很可能直接入定。修行者的入定动辄数年数十年,她很难保证当自己清醒时,赤拓和天择还依然故在。
等待的时间异常枯燥,好在未然心性坚韧,不急不躁,闲暇之余在脑中演练各种修行技巧。
如此往复,三个月如白驹过隙。
未然感觉差不多了,无论那位神人有何目的,三个月时间足够他完成任何事情。
未然缓缓从封印中苏醒,力量涌动,轰地一声破山而出。
悬浮在半空中,望着远处雾气缭绕中群山峻岭,未然轻轻舒出一口气,身上的灰土逐渐化作尘埃散入空中。
她已经感觉不到那位神人的气息,暂时应该安全了。
轻扬衣袖,未然如流星一般飞向赤拓所在的天择首都。
途中,她看到了一幕幕天灾后的惨境。有些村落已毁弃,有些村落还在重建,众多百姓无家可归,衣着单薄地住在简陋的布篷中,等待安置。无数良田被水淹没,果林被连根拔起,只有少部分勉强保存下来。
如今时尽秋末,天择很快将迎来粮食最为匮乏的寒冬。
风中,还残留着神的气息。
未然望着那群正在抢救良田的百姓,目光幽深。
这场灾难因那位神人而起,已越过了天道法则,她也不必留手了!
民间,百姓怨声四起,逐渐有了天择王无道引发天罚的言论。许多地方甚至出现了攻击官府,抢夺粮食的恶*件。赤拓虽然愤怒,却并未对这些百姓赶尽杀绝,只是严惩了带头闹事的人。
未然感觉到他的成长,心中颇为欣慰。但尽管赤拓积极善后,安抚民心,却仍然平息不了百姓的怨怒。
这场灾难几乎席卷了半个大陆,乃幂娑史上绝无仅有。他们认为赤拓触怒了神祗,上天才会降下惩罚。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
拉帮结派,意图不轨。
历史上许多国家的覆灭皆起于农民起义,他们或许没有能力推翻朝廷,却能点燃熊熊烈火,蔓延整个王朝。
天择如今可谓是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皇宫中,赤拓习惯性地吹起短笛。尽管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他依然没有放弃呼唤她。
只有在此时,他才会露出疲惫之色,独自品尝焦躁和苦闷。
政务纷杂,人心浮躁。无论他如何努力,依然会受到各种质疑和迁怒。好几次,他都想弃之不理,或者直接派兵镇压,不容任何人践踏他的尊严。
但他忍住了。他信任妖女,也信任昌伯,他们皆以百姓为重,要求他以德服人,以法治国,不能妄动刀兵。
“不能妄动刀柄?孤真想把那群不知好歹的东西都给杀了。”赤拓放下短笛,满脸愤恨。他觉得自己的脾气都快扭曲了,憋太久早晚会发狂。
“你想杀谁?”一个轻灵的声音突然传入赤拓的耳中。
赤拓表情一僵,身体一动不动。
“怎么了?”未然走到他身边。
怎么了?还怎么了?赤拓猛地转身面向未然,大吼道:“你还知道回来!”
他现在既想揍她一顿,又想狠狠抱住她。最终却什么都没做,只是对着她宣泄自己的情绪。
“你不希望我回来?”未然困惑地望着他。
“你以为孤每天傻子一样地吹笛子是为了什么?”赤拓愤恨不已。
“我知道了,别激动。”未然平静道,“几个月不见,为何脾气还如此暴躁?”
“你也知道几个月不见了!你离开前,难道就不能知会孤一声吗?”这让他如何不暴躁?他没气出毛病就已经算很□□了。
“抱歉,事出突然,我没时间解释。”未然认错。
赤拓忙问道:“发生何事了?你因何离开?需要孤帮忙吗?”
“不用,已经过去了。”未然回道,“我的事,你也帮不上忙。”
赤拓听得不是滋味,这女人总有办法打击他!只恨自己不够强大,否则真想和她肉搏一场。
“对于目前的局面,你是否已有所了解。”未然突然问道。
“嗯,孤知道。”赤拓收敛表情,平复心绪,认真道,“孤怀疑有人故意煽动百姓,意图引发□□。”
未然点头:“你能有此认识,可见这段时间,你确实长进不少。”
赤拓又忍不住想发火,却听未然又问:“你可有对策?”
“尚无。”赤拓冷着脸道,“那群刁民太容易被煽动,孤很难令他们信服。毕竟赈灾非一朝一夕之事,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有些偏远之地更是鞭长莫及。”
“此事,我可以帮你。”
赤拓惊喜:“你愿意帮我?你以前不是说不能随便插手天择的事务吗?”
“此一时彼一时。”此次天灾因神人而起,非自然循环,她没有理由冷眼旁观。
“那你打算如何助我?”赤拓急切地问道。
“开祭坛,由你亲自主持祭典,祈求上天庇佑天择之民。”
“祭天?”赤拓一脸困惑,“祭天有用吗?”
“有我在,自然会有用。”
赤拓逐渐通透,脸上不由得闪过喜色。
三天后,赤拓诏告天下,要在祁山开坛祭天,为天择之民祈福。
此事本来遭到了群臣的极力反对,特别是昌伯,他不主张借祈福来收拢民心。一旦祈福毫无作用,灾情蔓延,百姓对赤拓的信任将彻底被摧毁。天择面临的,将是一场难以遏制的大□□。
祭天之举,不过是饮鸩止渴,后患无穷。
面对质疑,赤拓只对昌伯说了一句话:“昌伯,相信孤。”
昌伯从未见赤拓如此坚定过,他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她回来了。”赤拓面带微笑,神色柔和。
昌伯恍然,原来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