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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额头大颗的汗珠低落下来,她的心似乎比天气还要寒冷,仗着寒菲樱空口无凭,抵死不认,“虽然我落魄至此,但若是想把什么脏水都往我头上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寒菲樱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二十几年前的时候,我丈夫都能查得一清二楚,难道你真的还以为我是在信口开河吗?”
皇后身体又是剧烈地颤了一下,紧紧地盯着寒菲樱,目光凝起,似乎在判断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寒菲樱迫视皇后探究的视线,抿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你比谁都要清楚,皇上可没有完全忘了静妃娘娘,要不然,风景绝丽的静姝宫,为什么封闭至今?曾经盛宠无双的眉妃,深得君心的容妃,都没有资格踏入静姝宫一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皇后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拳头,目光如雪地盯着寒菲樱,她到底想干什么?
寒菲樱收回目光,又是一笑,“当然,这件事也不纯粹是你一个人干的,还有那位尊贵的太后娘娘。”
寒菲樱的话彻底瓦解了皇后心中最后一点猜疑,但她依然不甘心,咬牙道:“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北风呼啸,吹得破败的窗户纸呼呼作响,寒菲樱盯着那残破的纸片出神片刻,才收回目光,“如果不是因为太后和你联手杀了静妃娘娘,一向不理朝政的太后怎么会听从你的要挟,帮助你把吏部尚书之位为太子抢到手中?”
皇后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寒菲樱,一幕幕,一重重,她怎么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相对于皇后的惊异和惶恐,寒菲樱一直表现得非常淡定,语调也仿佛是在聊无关紧要的天气一样随意,甚至都没有怎么认真看皇后,而是时而漫不经心地瞥一眼外面的天空,或者是拨一拨快要熄灭的炭火,神态极是悠闲,虽然说的话让皇后心惊肉跳,可她的姿态并不十分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种心不在焉的态度忽然让皇后有种强烈的不安,因为根据自己的经验,只有在掌握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才会有这种猎人戏耍猎物般的轻松闲适。
皇后从来没有想过,能在一个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年轻女人面前,心跳得乱了方寸,她极其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当了多年皇后,颐指气使的威严并未完全褪去,忽然狠狠道:“滚出去。”
面对皇后的强势和怨毒,寒菲樱根本不在意,对周遭冰冷的环境也视而不见,而是长舒一口气,轻快道:“其实于你而言,到了冷宫,并非最坏的结局,也并非走投无路,因为你还有个唯一的筹码,就是太子,只是太子如今的状况,恐怕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
第505章 和皇后交锋1()
皇后霍然抬眸,莫非萧天熠和寒菲樱在背后又使了什么坏?要不然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她双眸如火地瞪着寒菲樱,嘶哑着声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寒菲樱语气冷透,“我想干什么?你问这话,不觉得很可笑吗?你曾经设计谋害我的丈夫,却不让他死个痛快,而要把你对静妃娘娘的恨意全都发泄到我丈夫身上,你深知对一个驰骋沙场意气风发的将军来说,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折磨,真不愧是皇后,果然是深谙人心的高手。”
她的话让皇后的视线快速颤动了一下,寒菲樱知道的远比她想象的多,而且她一直似是而非,声东击西,让皇后猜不透她到底来干什么,又一直不明言,皇后忽冷笑道:“你要是有证据,就直接到皇上面前去告发我,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空口无凭的事情,说出来只能当做是诽谤。”
寒菲樱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脸色发白的皇后,又快速地收回视线,话锋陡然一转,“你知道醉羽幻殇吗?”
醉羽幻殇?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这是西域绝迹已久的毒药,能让人经历生不如死的痛楚,让用毒天才蓝芙蓉研制了出来,用在了萧天熠的身上,这样的绝密,寒菲樱怎么会知道?
不过皇后还没有在寒菲樱的强大攻势下失去方寸,因为她知道萧天熠身边曾经出现过一个医神石中天,或许石中天也有可能知道醉羽幻殇。
虽然寒菲樱的话让她越来越心惊,却只是别过脸去,不想看她,寒菲樱的年轻明艳,清晰地照出了她自己的落魄颓败,无论多强悍的女人,也有属于女人的脆弱,她潜意识里也不愿面对这种强大的落差,只是强笑道:“不知所云。”
寒菲樱当然明白皇后没有那么快屈服,也不心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不如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是有关太子的。”
“什么?”虽然明知道寒菲樱在吊自己的胃口,但皇后还是忍不住上当,因为虽然她有足够信任的兄长武安侯,但武安侯是带兵粗人,并不是心思细腻敏锐之人,尤其是对敏感朝局的把控更是不及萧天熠这样的高手,所以,自从进了冷宫之后,皇后对外界的风吹草动的掌握,已经不仅仅是慢了一拍半拍了。
“季相。”寒菲樱满意地盯着皇后强作镇定的脸,唇角一弯,果然,只要涉及到太子的时候,皇后就没有办法不感兴趣,慢悠悠道:“朝野皆知,季相爷和武安侯,一文一武,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堪为股肱大臣。”
寒菲樱的话让皇后心中掠过一道不祥的预感,果然,寒菲樱后面的话更加证实了她的推测,“可是你知道吗?季相和太子这对翁婿,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铜墙铁壁,如今的季相,在朝堂上已经和太子逐渐离心,他不再事无巨细地帮衬太子了。”
说到这里,她有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皇后没有血色的脸庞,“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就是说,季相爷已经越来越不认可太子为他未来的主君了,在朝堂上混的人,谁又不会为自己保留一条退路?既然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已经越来越不得圣心,那季相爷又为什么要一条道走到黑呢?”
“不可能。”皇后立即反驳,这绝对不可能,季相爷是太子的岳父,应该是亲密无间的政治盟友才对,怎么可能离心离德?
寒菲樱深知皇后的震惊,并没有立即反驳她的话,而是深深地看着她,让皇后心中更加恐慌起来。
片刻的静默之后,寒菲樱终于面露讥诮道:“说到底,季相爷也不过是把女儿嫁给了太子而已,要说他把整个身家性命都赌了进去,根本说不过去,你也是权力场上的人,应该比谁都明白,女儿嫁入东宫是一回事,季氏一族是另外一回事,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于季相爷这样的聪明人来说,不可能拉着季氏为太子陪葬,及时抽身才是明智之举。”
这话似乎触到了皇后的痛处,她嘴唇剧烈地颤抖,最后终于挤出来一句话,不知道是骂谁的,“卑鄙。”
卑鄙?寒菲樱只是轻轻一笑,朝堂争斗哪有卑鄙高尚之说?季相那么聪明的人,当然看出皇上早已经不再属意太子,自然不会再一头栽进去,而且寒菲樱和季相爷有过几次接触,对他其实并无恶劣的印象,至少还是明白是非的,其实对于太子这样的储君,季相如果傻傻地辅佐下去,才是真正的傻瓜。
皇后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她知道寒菲樱说的很可能是事实,打入冷宫果然不是噩运的结束,反而是开始,一直以为季相是太子最忠实的追随者,可想不到这个老匹夫见太子失势,竟然生了二心?一向是树倒猢狲散,现在树还没倒,就开始猢狲散了,实在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其实皇后心里很清楚,太子得势的时候,季嫣然是东宫太子妃,季氏一族自然风光,但若太子失势,为了保全一个家族,舍弃一个女儿又算得了什么?
她虽然做出一副认为寒菲樱完全是在胡说八道的不信表情,但心中却已经慢慢信了,这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季相真的不再支持太子的话,太子就相当于被斩去了一条臂膀,手中能用的大臣就只剩下自己的兄长武安侯和吏部尚书了,渐渐失去和容妃母子抗衡的力量了。
面对寒菲樱似笑非笑的眸光,皇后竭力告诉自己要镇定,冷道:“你到这里来和我说这么多,到底想干什么?”
寒菲樱却只是淡淡一笑,答非所问,“其实我对太子的处境根本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无非是醉羽幻殇而已,难道到了现在,你还要否认说毫不知情吗?”
皇后不可能在别人没有交底的情况下,自己先怯了场,对于蓝芙蓉的事情,只要寒菲樱没有主动提起,她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