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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如往昔的宠溺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还不止一夜夫妻,你说得对,做不成夫妻,也不至于做仇人,今日天色已晚,明天早上我就把休书给你。”
一听到这话,寒菲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令人窒息的失落感到底从何而来,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梦寐以求的东西,真正得到的时候,都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也无最初的欣喜若狂。
他身上的气息温暖得叫人害怕,眼中的炽热也几乎可以将冰雪融化,寒菲樱唇角一弯,故作潇洒道:“多谢世子爷。”
一夜无眠,这天晚上,萧天熠和寒菲樱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心照不宣地不提及无论如何回避也终究会到来的明天。
虽说他们在一起不止一次了,都熟悉彼此,但这一次与以前任何一次都不同,一想起明天就要分开,寒菲樱心头就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幸好,此时可以让她暂时忘记一切痛楚。
第二天,寒菲樱在极度的疲倦中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不像以前,她几乎每天都是在他怀里醒来的。
他都是先她一步醒,都是边半躺在床上看书,边等她醒来,很享受这种清晨静谧的时光,等她醒来之后,他会和她讲以前策马疆场的往事,讲他小时候的趣事,两人会在床上闹很久才肯起床。
面对一切忽然变得陌生,寒菲樱惊觉,几时,两人清晨在床上的闹腾,都成了一种不知不觉的习惯了?
身边已经冰冷多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那股失落又铺天盖地而来。
虽然故景如旧,可室内的一切似乎都与往日不同了,没有他俊美到令人痴迷的容颜,没有他温柔如水的宠溺眸光,没有他醇雅悦耳的磁性男声,没有他狡黠无赖的精明腹黑,也没有他不知餍足的索取无度。
以前也有几次,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房中了,但是今天,分明不同了,已经是寒冬腊月,没有他的清晨,似乎更冷了,
寒菲樱艰难地坐起身来,他的气息仿佛还在身边。
昨天他的话萦绕耳边,强扭的瓜不甜,他会如自己所愿,寒菲樱心头忽然一阵阵苦涩,慢慢地把粉红色肚兜穿好。
刚刚把外衣穿好,忽然无意中发现床头的小茶几上放着一个大大的信封,昨晚还没有的,寒菲樱的心猛地一沉,隐约猜出了里面的内容。
周围的一切安静得令人心悸,寒菲樱忽然没有勇气打开来看,仿佛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紧紧拽着自己的胸口一般呼吸困难,久到周身麻木,过了许久,才渐渐恢复了知觉,寒菲樱平静地拿过了那个大信封。
里面果然是一封她渴望已久的休书,上面写着:淮南王府世子萧天熠,凭媒聘定寒氏为妻,岂期过门之后,此妇多有过失,皆合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还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特以此书休之。
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和印鉴,寒菲樱忽然怒由心生,萧天熠,你这个混蛋,本座哪里犯七出了?还多有过失?还不忍明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多么大度,本座有多么不堪?
一封休书,写得大力抬高自己,用力贬低别人,让寒菲樱有种想要把他捉起来暴打一顿的冲动,过了许久,才按捺住要发作的火气,不停地自我安慰,不过一封休书而已,何必在意那么多?只要目的达到了,谁在意过程?
这休书不正是自己要的吗?又没有指明必须要让他怎么写?自己这股无名之火,真的是生得没道理,看着那刺眼的文字,寒菲樱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噌噌飞涨的怒火。
休书下面还有一张小笺,上面写了寥寥几句话,口气也很随意,寒菲樱只瞟了一眼,大意是说,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不想淮南王府因为世子爷休妻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波澜,希望寒菲樱暂时不要张扬,等过了年,他会挑个合适的机会公诸于众。
寒菲樱看得又是一阵怒火,要是公布出去,寒家的这个年能过得好吗?有必要特别强调吗?他以为自己傻吗?这是什么意思,他淮南王府的脸面是脸面,自己寒家的就不是脸面了吗?
寒菲樱燃起火折子,一把火将那张小笺烧了,那明亮的火苗也顺带也烧掉了寒菲樱的怒火,恢复了理智,也是,休书一出,两人已经不再是夫妻,凭什么要求他考虑寒家的脸面?
这个奢华熟悉的房间,陡然变得更加陌生起来,寒菲樱心头有种说不出的闷闷的感觉,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回想起嫁入淮南王府的这一年,先是住在破败庸俗的怡然居,后来是搬到了承光阁的花叶苑,后来就搬到了萧天熠的房里,直到今天手握萧天熠的亲笔休书,可以顺理成章地离开淮南王府,自己还是那个自己,可有些东西却不一样了。
曾经多少次幻想过大摇大摆地从淮南王府走出去,为什么现在休书已经到手,却反而完全没有那种轻松到恨不得立即策马奔腾的酣畅淋漓,反而有种从未有过的紧涩?
第226章 如你所愿(2)()
以前哪怕是月影楼被官府围剿陷入重重危机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那张薄薄的休书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寒菲樱心口仿佛有块巨石一般。
外面翡翠的声音让寒菲樱蓦然清醒过来,真是没出息,既然他这么潇洒,这么爽快,自己还干吗拖泥带水,恋恋不舍?
翡翠得到小姐的命令进来的时候,寒菲樱已经恢复了一脸的淡然无波,眼神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翡翠跟在小姐身边多年,自然能敏锐地察觉到小姐的变化,小姐的眼睛那么冷,冷到令人心悸,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小姐?”
寒菲樱冷冷瞥了一眼,让翡翠意识到小姐现在的心情不太妙,识趣地闭了嘴,心里却在嘀咕,小姐如此反常,难道和世子爷吵架了?也不会啊,老爷和大少爷二少爷都已经平安无事了,而且抄没的寒家家产也如数退回来了,按理说,小姐的心情应该很好才对啊,现在这是闹哪样?
世子爷也不在房里,不知道去哪里了,她过来伺候的时候,就没见过世子爷了。
“马上收拾东西,跟我走。”寒菲樱懒得解释,言简意赅地吩咐道,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主动提出要离开淮南王府的,总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是被扫地出门的弃妇。
这样一想,寒菲樱就觉得心头舒畅多了,虽然休书写得不堪,但寒菲樱也懒得和他计较,只当他是为了淮南王府的颜面和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和面子,这份豁达心胸,寒菲樱冷静下来之后,还是有的。
“去哪里?”翡翠见小姐眉宇间没有那种以前经常不自觉洋溢的甜蜜,而是挂着冷冷冰霜,心底不禁有些疑惑,小姐虽然对付敌人一向如秋天扫落叶般无情,但这是小姐和世子爷的寝居之地,是他们最甜蜜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冰凉骇人的表情?
寒菲樱淡漠的眸光划过翡翠写满狐疑的脸颊,一字一顿道:“离开淮南王府。”
“啊?”翡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离开淮南王府?什么意思?”
寒菲樱忽然轻轻一笑,但眼底却没有任何温度,让翡翠越发心里没底,她担忧更浓,“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寒菲樱潇洒地扬了扬手中的休书,语气轻快道:“萧天熠已经给了我休书,从今往后,我和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这里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地方了,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翡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遭遇晴天霹雳般,脸色大变,这段时间,小姐和世子爷感情越来越好,一向如胶似漆,翡翠还在为小姐找到了可托付终身的归宿而高兴,可怎么也想不到一声惊雷下来,世子爷竟然把小姐休了?
她不敢置信,把小姐手中的休书拿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才惊讶道:“好端端地,世子爷怎么会,我总觉得这不是”
“闭嘴。”寒菲樱冷冷打断了她的话,“白纸黑字你看不清楚吗?还不走?”
小姐的声音已经透着几分凌厉,让翡翠不敢再说话,强行压下心中的疑虑,开始收拾东西,小姐在这里生活有一段时日了,东西也很多,想要收拾至少也需要半日的时间。
可寒菲樱像要迫不及待地离开这个地方一样,“收拾我的私人衣物就好,其他的东西全都不要了,越快越好。”
“是。”翡翠不敢再顶嘴,也不敢再质疑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