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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建国没几年,正是需要大将平乱的时候,赵天龙不能得罪。若是王和贾家撕破了脸,贾府这样的富户抄了家还可以充国库。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自知这次贾澜凶多吉少。
牢房里还有着那隔壁大叔的呼噜声,宛若江河滔滔之势滚滚而来。
这是别人的国事,自知我蜉蝣之力无法力挽暗涌,说得好听点只能静观其变,难听地说叫见死不救,事实是我真的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贾家老爷子自去想办法吧。
第39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天元三十七年,吴国公子凌中毒命在旦夕,吴王彻查投毒事件未果,朝野上下要处死投毒犯贾府三公子的声音一波盖过一波。痴情女赵荷长跪于王后寝宫外望姑母能施救,不料一日一夜后赵荷一病不起,命悬一线。
适时北方齐国有南下攻关之势,吴王命赵天龙两兄弟火速赶赴边关,赵天龙称病不行,并再次上书请求赐死贾澜。
贾家动用广阔的人脉打通关系,赵家因手握三分之二的兵权强势逼旨。
不日吴王亦称病卧于宫中,不理朝事,任谁来帮劝,都被拒之门外。前朝动荡,后宫更是人心惶惶,王后多日不曾安睡,每每夜半梦中惊醒。
据传那之后怪事频发,终一夜王城牢所走水,火势汹涌,烧的半壁夜幕通红。人俱闻那场可怕的火灾中除了守卫们侥幸逃脱,囚犯无人幸免于难。扑朔迷离地谣传着,而现场却唯仵作一干人亲见过,便是次日火势渐灭,查看断壁残垣时瞧了焦黑难辨人形的尸首若干,至于火源查无可查。
天牢亦是沉浸在一片诡异之中,守卫悉称听到深夜鬼哭狼嚎,独独他们见到夜空血月高悬,疯癫了好些人,又换上了一批新的守卫,请了大祭司做法。
赵家军拖延行军两日后,吴王下令处死贾澜,当日午时三刻行刑。
日头高悬,吴地初夏燥热,刑场静寂一片,王城高手守在周围,平民伸着长长的脖子往刑场里瞧,暗处隐匿着朝野多方人马。
只见一小女伏在刑场不远的一棵大树上冷冷地瞧着这静默的刑场,内里却是如火焚心,指甲深深地扣进了手掌留下一道道红痕。
她唇色泛白,似乎重伤未愈,虚汗打湿了后背,闷闷的眼睛发花。
忽地她的眼神变了一变,沧凉如水的心泛起了些恨意,尔后又是一脸无奈之色:“师傅正在闭关,若是他在,定是救得了你的,定是救得了的。”
午时二刻,赵曦带着祭司风风火火地赶往哥哥赵天龙家,几乎是把祭司提着运着轻功一路狂驰,祭司残喘得像一只脱了水的老狗,汗流满身。
赵天龙正对着赵天赐的灵位发呆,喃喃颓废状,毫无大将风范可言。
赵曦跨进门里,一眼瞧见了歪在供桌旁的赵天龙,几步近前伏下身来,对他沉声道:“哥哥,且去求道旨意赦了那贾澜的死罪!”
赵天龙横眼看了赵曦,内心一股气血涌了上来,咳了几声:“弟弟,再说这样的话,你我兄弟一场算是到了尽头了。”
赵曦眉色一凝,却提高了声音说:“你可知有让天赐还魂的法子,借尸还魂!头不能断!”
赵天龙又看了看一旁被赵曦压进来的大祭司风云子,不耐之色中又迸出些精神气来:“妖人之法真有此效?”
风云子闻言脸上俱是惊慌之色,拼命点头,唯诺有余,然而心里邪恶的想法还在不停地滋长,他还记得那个黑夜跪在悬崖上,发誓让赵家世世代代男人为奴,女人为娼。于此事他自是又觉得泄露了贾澜修习双魂术法可以救他徒儿一命,日后相救当然少不得再与那狐妖斗上一斗,又或者遂了心愿之后狐妖也并不会干涉于他。
到底是无计可施了,便是借了仇人的手救徒儿一命吧。
赵曦推搡着赵天龙道:“你且去求道免死旨令,这借尸还魂之术还非得贾澜那犊子的身子,晚了他就死了,天赐也活不过来了。”
赵天龙一怔对弟弟赵曦说:“你去刑场拦下监斩,说是王的旨意!”
赵曦点点头,赵天龙运着高绝的轻功飞奔往王的寝宫。
妩颜宫,春梁阁内,丝竹幽幽,然而一众婢子都悬着一颗心,时不时递个眉眼互通风吹草动。
吴王醉卧在贵妃榻上,他为了保住他的国家,跟王后纳兰芝林闹白了脸,数日有余。如今,纳兰芝林是他在深宫中唯一的一抹欢色,赐死了贾澜,他不知如何自处于她前,唯有满眸愁色。
妩颜宫外,守门的掌事宫人见赵将军飞速而来,惊吓有余,因着那赵将军气头上打死宫人跟玩儿一样,这个时候有眼力见的都不愿意碰上这个主儿。
眼看赵天龙飞身到了面前,怒道:“王可在此,我要见王。”
掌事宫人一个哆嗦跪在了地上,伏身道:“将军,王说——说——谁也不见”
赵天龙一手提起了那宫人,喝道:“你速去传话,说我求道圣旨,免贾澜一死!”
那宫人哆嗦颤抖,生怕一个不对的眼神更加激怒了赵将军,怯怯的嗓音咳出了几个字:“将——军——放——放——奴才下——下来。”
赵天龙一把将宫人王门上扔去,那宫人啪地扑在门上,推开了朱红宫门,踉跄了几步往里面赶去,在宫道上一路狂奔,两旁一些阶品低微的宫人紧紧贴着墙壁,不敢直视这个在妩颜宫可谓只手遮天的掌事狼狈狂奔的模样,一面也在心里思忖着发生了何事。
窗户里一明黄色的袍子进入了魏喜的眼中,他这一路狂奔而来就是怕误了那赵天龙的事情,将来身首异处。
“王上!王上!”
魏喜冲进了春梁阁,趴在地上,极具惊慌之色说:“王上,赵将军说求您免贾澜一死,如今正在宫外候着呢!”
吴王一听这话,一个转身下了贵妃榻,尚未着靴,踩着白袜走近魏喜,只是追问道:“赵将军说求免死贾澜!?”
魏喜连连点头,嘴里说着:“正是正是将军正在宫外,样子急切得很,王上请宽恕奴才唐突闯入之罪。”
吴王压根都没想到唐突这个事情上,只是喜道:“准了准了,你速去传我口谕,赦免贾澜死罪!”
魏喜闻言,忙不迭地冲了出去,宫道上一宫人死命地奔跑着,那旨意就是他的命啊,尽管他还是不懂为什么那赵将军忽而转了心思。
第40章 萧瑟西楼卧剑仙()
贾府内一片萧瑟,西苑草叶荒废之色更甚的院内,正是剑仙乱七闭关修法之处,没有人来告诉他宫中的异变,只因师徒两个再三交代过外人不可打扰。
一众主子失魂落魄,奴才婢仆们应付不来,自然也没有了闲心思来管这道人,西苑落得个门可罗雀。
因乱七除饕餮戾气时仙身耗损太多,自知不得不潜修,否则熬不过数月之后的飞升大劫,八十一道天雷之灾。
乱七心神不宁,脑海中很多事情纠缠如麻。
他知道饕餮异举因邪气所侵,而他的师兄这么多年以来法力拼尽都是在消除饕餮戾气,将那些妖物邪魅引过来,封印在自己的身体里净化掉。
可是吴地这个地方为何聚集了这么多邪物,多到最后竟然连法力强过他数倍的师兄都落得个被反噬的下场,他隐隐地觉得并非常态。
这么些日,他总隐隐感觉徒儿有难,然而仙力损耗太多,根本无法准确地卜算出遇上何事,又念着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他盘腿坐在床上,右肩不日前抽了根仙骨出来化了道剑气打入了爱徒体内。原本于他这种仙身已成之人并无大碍,但此刻仙障虚无,仙身损耗极大,也是个让他吃不消的伤势了。
乱七施法点了盏灯,那灯的明灭可以昭示徒儿是否安然。见灯明明灼灼,遂安了心下来,又怕继续分神会走火入魔,遂一心修身,灭了通灵灯,摒除杂念修补仙身。
午时三刻,刑场上贾澜脸色如纸惨白,刑衣上布满了血渍,一个身板硬朗的人愣是被折磨得连眼皮都撑不开。
秦天跪在刑台上一动不动恍若死人一般,然而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声,他还隐约地听着贾澜嘴里虚弱地念着一个字:“酬——酬——”
满身肥膘的刽子手执刀站在两人身侧,听着贾澜念着“仇”字,皱着眉,寻思着他是想报仇。刽子手也是看惯了这样的场面,也没有多想什么,人要死了该有怨的,倒也正常。
监斩官下令行刑,两刽子手俱挥刀,刑场外观者都屏气凝神状。
涎芷有些虚弱地趴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