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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苏恩却越来越觉得身体发冷。
冷汗从后背一阵阵冒出来,她以为是被子太薄,索性把自己严严实实躲进被子里,仍然阻挡不了那股寒意。
她从小身体算不错,很少生病,最大的毛病也就重感冒。
现在这种难以忍受的难受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像是有一把斧子在肠胃那里来回地凿。
苏恩捂着发疼的胃部,痛得蜷缩在床上。
强忍着了一会,那股剧痛稍稍平息。
没到十几秒,又像重蹈覆辙地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酒店白色的床单已经被她的冷汗浸湿大半,因为太疼,眼泪也被硬生生地逼了出来。
苏恩全身发烫的厉害,胡乱从枕头边摸出手机。
视线里全是天旋地转,整个酒店房间里的摆设在她面前旋转得飞快,连视线都变得模糊。
她拿出手机,凭记忆从联系人里翻出顾元东的号码。
那边响了两声,接通。
传来的居然是方亦铭的声音。
“苏恩?”方亦铭的声音尾音上扬,像是不确定。
苏恩赶紧挂断。
天知道,顾元东和方亦铭的姓氏缩写g和f,在手机里是挨在一起的。
又一波剧痛来袭,苏恩疼得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手机搁在旁边尖锐地响了起来,她忍着发软的手脚,试图摸到手机,却不小心碰到地板上。
视线发花,她看不见,只能胡乱摸到床头的座机,先拨了酒店前台电话,请前台帮她叫120。
一个人的酒店房间,什么都是安静的。
安静得连她变得越来越紊乱的心跳声都一清二楚。
苏恩捂着自己剧痛的胃部,忽然想,如果她一直是这样一个人,以后老爸不可能陪她一辈子。
将来老爸挂了,世上只剩她一个人。
如果她仍然接受不了其他男人,将来自己也老了,生病了,没有子女,没有亲人照顾怎么办?
是不是要去养老院?
如果不去养老院,像今天这种情况,她很可能要老死在家里。
尸体硬了,发臭了,腐烂生虫了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真是个可怕的设想。
幸好沪城这样的一线城市,最不缺的就是医疗资源。
救护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呜呜叫着停在酒店楼下。
当酒店门被工作人员打开,门口站着酒店服务员和几个一身白的医护人员时,苏恩彻底没出息地泪奔了。
呜呜呜,幸好,她不用可怜兮兮地死在这儿了。
*
苏恩被放在担架上,几个120医护人员给她挂上点滴和氧气罩,然后抬着她从酒店房间出来,匆匆进了电梯。
跟车的护士比苏恩年纪还小,眨着大眼睛对她笑了笑,然后问:“有亲人吗?我们帮你联系。”
苏恩戴着氧气罩没法说话,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
酒店门口停着一辆白色奔驰。
聂慎远从楼上下来,一直把车停在这里没有走。
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有十多个,导致车内有很厚重的烟味。
这种烟味不应该出现在爱干净的聂慎远的车内,烟气缭绕里,衬得他一张清俊冷肃的脸愈发沉冷。
他一口一口抽着烟,回想起刚才在楼上苏恩说的那些话,脑海里不知道作何感想。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终于有称职的酒店保安过来。
保安敲了敲车窗,礼貌提醒他:“先生,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谢谢。”
聂慎远收回神智,捻灭烟蒂。
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将车子发动。
好巧不巧,一行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酒店大门出来。
出于职业习惯,他看了眼急救车车身上的logo,是附近市中心医院出的车。
被担架抬进去的女孩穿着咖啡色短款毛衣,黑色铅笔裤,脚上光着,脚踝那里包了一块白色纱布。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脸,担架已经被抬进急救车厢。
车子迅速发动,伴随着尖锐的警报声,风驰电掣地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不祥的预感就像暴雨来袭,聂慎远迅速发动车子,掉头,跟上了救护车。
*
市中心医院。
急救车甫一停在医院门口,就有一群医生护士上去。
聂慎远快步上去,拨开人群。
就看到吊着点滴,戴着氧气罩的苏恩被七手八脚从车里抬了出来。
她脸色惨白得吓人,头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脸上。
整个人已经失去神智,她一动不动躺在上面,被医护人员放上推车。
聂慎远:“我是她丈夫,请问她怎么了?”
一个护士回头看他一眼,“先生,你妻子怀疑服药过量,需要尽快治疗,麻烦到前台办下住院手续。”
*
方亦铭今天周末值班。
接到苏恩的电话时,他本来在病房里查房。
电话只通了几秒钟,没等他问清楚缘由,就被苏恩挂断。
他在打过去,电话拨了几十遍,却是一直无人接听。
方亦铭知道苏恩的脾气,她虽然胆子大,任性,但大事上拎得清,绝对不会开这种玩笑。
他把电话打去酒店前台,麻烦前台帮他看一下1218房间的苏小姐有没有事。
前台却告诉他,苏小姐刚刚身体不适,已经被120急救车接走了。
185。185章 :她哪儿有想自杀,她明明怕死得要命好不好()
方亦铭连身上医生袍也没来得及换下,直接踩着油门赶去中心医院。
他想不出苏恩会哪里身体不适。
昨天晚上告别时,看她虽然有心事的样子,但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很好,还是活蹦乱跳的。
一个前一天还生龙活虎的人,突然要被急救车送去医院,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偿。
方亦铭越是猜测,就越是不安。
*
市中心医院。
方亦铭匆匆停好车。
门诊大厅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他几步赶去前台,咨询了下刚才有没有xx酒店被急救车送进来的女病人。
值班护士看到这个穿着印了仁华医院logo的医生袍的年轻男医生,还很是吃惊了下。
往系统里一翻记录,告诉方亦铭:“有的,病人现在已经被送去抢救了,先生您去急诊看看吧。”
急诊区。
方亦铭过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急诊区外的聂慎远。
聂慎远黑色西装搭在旁边椅背上,身上只穿了白衬衫,衬衫将他肩背线条流畅勾勒出来,显得挺阔又极具张力。
走廊灯光下,他视线垂落,也不说话,仰头靠在走廊长椅背上,良久。
听到脚步声,他闻声转过头。
视线看过来,和方亦铭的目光相撞。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两秒,彼此心照不宣。
“谁是苏恩的家属?”一个护士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手术同意书。
护士看着走廊上两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有点分不清状况了,“你们谁是苏恩的家属?病人现在服药过度,需要马上做血液透析,你们谁签下字。”
方亦铭一步上前:“我是她朋友。”
“我是她丈夫。”聂慎远站起身。
护士:“”
“还是由丈夫签字吧。”护士犹豫着把手里的东西给了聂慎远。
聂慎远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提醒护士一句:“她抗生素过敏,青霉素、链霉素都不能用。”
“好的,知道了。”护士点点头,拿过手术同意书匆匆进去了。
聂慎远心烦意乱,习惯性掏出烟盒。
在看到旁边墙上的“禁止吸烟”提示后,又直接将香烟揉成一团。
四处看了下,没找着垃圾桶,于是就这么捏在手里。
他转过脸,看了下方亦铭,嗓音略显暗哑:“苏恩为什么会吃那些药?”
走廊白色的灯光刺得方亦铭有些眼疼。
方亦铭闭了闭眼,认真说:“半年前那次车祸,她有一点心理障碍,当时我告诉过你的,她接受过精神科医生的心理疏导。”
“就这么简单?”聂慎远心思一沉,显然不信。
苏恩是谁?
天不怕地不怕,打不死的小强。
连从前每次做完坏事过后,看着他抽着事后烟,直接把他手中的香烟也要抢过去,猛吸一口,然后被呛到狼狈咳嗽的小狐狸。
“聂老师,我也要学,你教我”她眼泪汪汪跟他撒着娇。
他板着脸:“别的可以,这个不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