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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巨大佛像垂着眼帘,似乎是睡着,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更加悲悯。如果看的仔细的话,会发现在佛像的眉心,金漆剥落了一小块,像极了一颗黑色的痣。
话音落下,低沉的诵经声接着响起,他身后有一人向他行礼,然后退出了大堂。
苏怡站在大殿门外等待,小脸上还是如往日般羞涩,又隐约透漏出期待的神情。
仁生走出大堂,抬手轻抚苏怡的头顶,觉得右手抬起的姿势不如平常那般自然,反应过来苏怡已经长高了许多。
“我要下山一趟,你等我回来。”
苏怡点头,看见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仁生微笑问道:“有什么事吗?”
苏怡抬起头来,小声问道:“你是去接二师兄回来吗?”
“是。”仁生说啊:“你也想去?”
苏怡连忙摇头,说道:“我不想去,我在寺里等你们回来。”
仁生牵着他的小手走了几步,停下脚步转过头,朝着北边的方向望去。
“你看到了什么?”
古籍记载,人乃万物之灵,通经脉开神海,体内的构造是最适合修行,这也是为何许多妖兽修炼了数百年上千年,只为开辟神智,化形成人的原因。只是能走到这一步的妖兽实在太过罕见,难度不知几何,除了在古文上有记载外,已经无数年不曾在大陆上出现过。
四月落晚春雨,雨落在穷人的身上,也落在富人的身上。落在有义之人的身上,也落在无义之人的身上。
天道是公平的。
然而也很不公平,因为这场雨来的太快,不给京城里晒衣服的妇人做准备,落在了这个不将公道的人间。
适合修行者万中无一,修行能突破桎梏者万中无一,有的人天生便是宠儿,比如天生圣体的许龙虎,比如过目不忘,凝聚成法相的贤一。
有人双目,能破隔阂,看透千里之外的景象,是为重瞳。
世上传言,重瞳者,千年唯千尺也。目光能杀人,煞是神奇。然而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当今世上并不是只有千尺拥有重瞳。
苏怡眯着眼睛,还踮了踮脚,望着北边,片刻后说道:“二师兄回来了,他。。。还带着一个姐姐。”
仁生哑笑,摇头说道:“那是你二师兄的事情,你害羞什么?”
话音落下,仁生不知道想起了何事,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认真说道:“这件事,你先且不要说与他人听。”
一个相貌无奇,却惹人无故心生好感,连嘴巴最恶毒的泼妇也骂不出脏字的和尚下了道明山,从南城门进城,穿过长安,又出城离开。
他的僧鞋洗的发白,极为干净,不忍踏野草,淤泥也不忍污他,仿佛一尘不染的白莲。
神国不见世人,神佛千万记载于泛黄的旧纸上,其中有一佛也似他一般,名为仁生菩萨。
惜天下子民。也仁爱世间众生。
便是仁生。
。。。
金石城到长安城之间,足足有七百里的距离,大多是平坦开阔的地形。但前文便说过,这并不代表着没有山。也曾提起过,某座山腰上在数月之前建起了一间简易的木屋,住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
十多年前王雪峰从雪原上走出来,在十万大山中遇见了红果叶和秦书恒,以一敌二胜之,从此他便夺下了两人天榜第一与第二的名头。
然而他并不关心自己的名字被列在天榜的榜首。因为在不久后,他在游历,看山看水的过程中,遇到了腰间别着酒壶,手中把玩着一只箫的苏云。当日他在湖岸上,苏云在湖中央的木筏上,两人对视,便不约而同出手。
两人交战,仅一招便分出了胜负。苏云没有兴致追杀,继续谱着自己刚想出来的小曲,王雪峰身上没有血迹,体内却受了极重的伤,狼狈逃回了雪原中。
在很久的以后,比十年后两人在道明寺山门前见面更久的以后,有人问苏云一辈子潇洒快活,最让他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苏云说其一,便是当年在湖上没有杀了王雪峰。其二,便是在宫中没有杀了南宫天圣。以至于后来付出了惨烈上无数倍的代价,才得以解决这两个原本随手便能解决的问题。
一念之上,便是主宰。主宰不是人,是圣人。圣人也有判断错误的时候。
话说回来,十余年的时间过去,王雪峰依旧在天榜之首,但恐怕连天机阁的人也不知道,他已然也成为了一位圣人。
他没有重瞳,但他的目光看的极远,比常人不知道远上多少倍。他清晰的看见仁生从道明山的石阶上走了下来,进了长安,又出了长安。
在王雪峰这次离开雪城之前,便受了大法师的意思,交代了两个任务,其中一个便是刺杀道藏。
那夜黑袍神秘人与铁金刚引千尺进了黑棋世界中,损耗其寿元,最后王河山前去支援,王雪峰杀上了道明山。可惜的是千尺没有死,道藏也没有死,于是他的这个任务便失败了。
还有一个任务,王雪峰要将那名以阳星为命的人找出来,带回雪城。最开始的时候他看出仁生年龄不足二十,境界却匪夷所思到达了一念后期,他以为仁生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哪怕到了此刻,他还是这样认为的。
四月中旬已过,长安城的桃花长出来了两三片,还未到茂盛时。王雪峰放下手中的木雕,觉得心情格外愉悦,脸上罕见露出一个笑容,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三百零五章 原来是你()
有两条路。
其中一条的一端,三百披盔戴甲的骑兵神情肃杀,整齐的马蹄溅起地面的尘烟,富有节奏的声响犹如面大鼓,重重敲在了心头上。
画面很是震撼。
在队伍的中央,八匹骏马拖着一辆巨大而奢华的车厢,光说四个纯精铁铸造的车轮便有六百斤重,连早被踩踏的坚硬如石的黄土地面,都被压出两条极其明显的痕迹。
“原来那与他相处三年的貌美娘子,竟然是一条修行千年,化身人形的白蛇!”
楚余不似寻常女子般露出吃惊或者害怕的样子,反而两道秀气的眉毛皱了皱,提出疑问说道:“那两人将来生了孩子是人还是蛇?莫非是蛇尾人身?还有孩子出声的时候,是裹在蛋壳里还是和平常人一样?”
说上书上的三句故事,往往楚余便会冒出个疑问,贤一很头疼,这次想了很久也没回答出来。反倒唐君墨乐的清闲,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从乔五的茶摊处离开便占了车里面唯一能睡觉的地方,完全不给楚余吃完便睡的机会。
贤一沉默片刻,开口说道:“要不把君墨叫醒来,你去睡着?”
如果说哄女孩子的手段,贤一大概只剩下讲故事这招,说到底还是唐君墨前天夜里看不下去他木讷的样子出的注意,谁曾料想到楚余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说到牌时,贤一想起来了最开始进京城的时候,他便是与许龙虎去赌坊惹怒那些输急了眼的赌徒,好在决斗台上赚点银子。
正常情况下修行者不缺银子,至少不缺吃饭的银子。囊中羞涩随便找份替富贵人家做保镖的活便是。很显然贤一不懂行情,当初才会干出那种极不要脸的事情,索性如今他的身份超然,就算酒馆里记性好的客人记得那个无耻的秃驴便是现在的国师大人,也没有人会去相信世道会如此荒唐。
正当他打算停止讲书生与白蛇的故事,牺牲自己的形象将这段不堪的回忆抛出来时,车马声渐止,紧接着便是整齐的长刀出鞘声。
锃锃锃锃,揭开窗帘往外瞧去,只见无数柄锋利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着白光。贤一微微眯着眼,看见在官道的另一头,站着一个相貌普通的和尚。
和尚双手合十,远远地朝着他致礼。
唐君墨察觉到动静清醒了过来,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师兄。”说完后他便对楚余使了个眼色,离开车厢下去。
用整块红杉木制成的车厢顶上,雕刻有了许多繁复的花纹,实际上这是一道防御惊人的阵法。贤一下了车后,楚余仰头看的认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许她根本没有看,仅仅因为在发呆,脸颊不知何故泛起桃红。
长刀纷纷归鞘,知晓是道明寺的弟子后,骑兵纷纷低头行礼。甲胄在身,将遇天子尚可不下马跪拜,这已经是十分重视的礼仪。
贤一几步快速走上前,与仁生回礼,说道:“见过师兄。”
仁生颔首,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