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不是一场梦。
贤一环顾台下,看到的全是额头触地的头颅,还有一袭红色衣袍。
这个人没有下跪,很不符合大南的规矩,也很不符合礼仪。
但如果这个人是红衣,那便一切都说的通。
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要求别人讲道理,但自己很不讲道理的人。
红衣开口说道:“国师大人,请问大南吏律上有没有写,新的国师上任时,可以允许有人挑战。”
她说出国师大人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睛是望向千尺。
没有惧意,因为她认为自己占理。
而事实上,她也确实占理。不仅大南吏律上白纸黑墨写明了这一条,还有场间那些活了许多岁月的老人,都记得在数百年前,准确的来说是九十七年前,大南与天秦两国之间的战斗刚刚结束之时。
当年立国都为长安,并且创立国教,但就在确认国师这一位置时,发生了一件轰动大陆,乃至流传至今的的事情。
墨玉神座有很多人都想坐,于是在道明寺不出手干预的情况下,不知有多少人前来挑战。其中至少有数百位略有名气的修行者,最低都是一念境的实力,甚至还有三人已经达到了半步主宰的境界。
那一日千尺便站在城南外祭台的空地上,将自身实力控制在主宰境以下,手持九锡禅杖,只出了一招,便战胜了所有人。
九锡禅杖名列百器榜第二,是一件真正的神器,能源源不断吸收信仰的力量来供持有者使用,换句话来说,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信徒的存在,禅杖内储存的力量未被完全消耗,千尺便无敌。
强如天秦最强者大法师,面对禅杖在手的千尺也只能退让,哪怕前日神秘黑袍人与铁金刚联手,也只能用将千尺困在黑棋中的办法,不敢正面交战。
新的国师上任之时,允许有人挑战,这一条吏律是千尺亲自写上,自然不会更改。
只见他点了点头,说道:“允许。”
贤一缓过神来后神色复杂,在他的观点中与女人战斗,并且是这么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就算最后打赢了也不光彩。
千尺已经替他应下,那么便不可能再回避。
可真正让他纠结的是红衣要挑战自己的原因,着实让人无语。
红衣要他帮忙带去寻找红果叶,虽说贤一很不情愿,至少还是点头答应了,但此刻她站出来阻挠,因为她将这件事情想的很简单。
在红衣心中,这就像一个强者去指使一位弱者帮忙洗臭袜子,她实力更加强大,那拳头便是道理。可一夜之间,突然得知这个弱者继承了一大笔财产成为了大陆上最有钱的人,或者是被皇帝陛下指定继承他的位置,这样一来,臭袜子到底还洗不洗?
红衣也觉得等贤一坐在国师这个位置的时候,再去要他帮忙寻找红果叶很不妥,所以她决定站出来阻拦。
我替你拒绝这比财产,不当这个皇帝,不做这个国师,那么一切的问题便都能解决。
千尺干枯跟树皮一般的手握住了贤一的手,像是要给他力量一般,微笑说道:“好孩子,你注定今后还要面对更多的困难和挑战,去吧。”
“是。”贤一跳下祭台,两侧跪拜的人群如潮水一般分开,又像是一条神道。
他站在这条神道上,看着对面的红衣,举起了手中的禅杖。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方棋盘()
天空上挂着的太阳很亮,因为还是初春的缘故所以并不炙热,反而照射在身上会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九锡禅杖可以吸收信仰之力,化为最纯粹的力量供继承者使用,这一点在贤一身上尤其得到了证明。
因为他就是无数万年以前,在世间行走的那位佛祖。
禅杖在手,身下跪拜十万信徒。
就在这个时候,一缕无形,但真实存在的金色丝线,从人群中缓缓飘起,朝着他聚拢。更准确的来说,是朝着他手中的禅杖聚拢,然后被吸收。
这一缕丝线很微弱,毫不起眼,也不值一提。
但它终究是一股力量。
它就像一根导火线,能燎原千里。
紧接着,无数根丝线飘起。
禅杖开始散发出金光,先是微弱,然后越来越浓郁,像是出现在人间的另一轮刺眼的太阳。
贤一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强大过,他的境界还是停留在通脉境后期,但真正的实力已经远不止如此。
他与红衣的这场战斗来的很突然,谁都没有准备。可同样的,这场战斗也结束的很快。
贤一举在手中的禅杖似乎更高了一些,他面容平静,朝着数十丈之外的红衣砸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又称得上很远。
红衣瞳孔微缩,只看见一座金色的宝塔出现在视线中,从天而降。
场间无风自起,远处山脚下的那些葱翠的古树发出不堪负重的咔擦声响,如同下一刻就要断裂开。
这道由禅杖落下而产生的巨风绕开了那些跪伏的信徒,化成了一根根锁链,将红衣手脚缚住。
她想躲,却不能躲。
那座宝塔便是九锡禅杖,便是那轮烈日。
当这轮烈日真正落下时,就算周围的那些信徒恭敬地将额头紧贴在地面,就算闭着眼睛,也无法躲开无处不在的光芒。
他们双眼刺痛,眼中的泪水不断流下,高呼神迹。
仁生双手合十,诵念一声佛号。
伟正正用肥厚的手掌捂住双眼,开口说道:“他们两个人谁能赢?”
没有人回答,他从指间的缝隙中看见唐君墨摇了摇头。
“难道二师兄会输?”
伟正正很焦急,在他看来周围这么多人看着这场战斗,要是战败了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输不了。”唐君墨五指轻握洛水剑剑柄,他此时也闭着眼,却将场间的情况看的无比清晰。
“禅杖在二师兄手里,以他这种状态,起码三个红衣都打不过。”唐君墨说道。
伟正正闻言松了一口气,又小声问道:“那四个红衣?”
唐君墨仔细想了想,说道:“有一点可能。”
就在两人对话间,场中央的金光终于敛没,只剩下红衣一人。
红衣双手垂在两侧,不断的有温热的血液留下,将红色的薄纱染的更加鲜红,近乎妖艳。
原来她在最后一刻挣脱了缚束,双手横在身前接下了这一击。
可尽管如此,她两只手臂也已经骨骼尽碎,无法再战。
红衣的两只眼睛生的很好看,此时如秋天无风的湖面一般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她没有说不公平之类的蠢话,也没有在乎手上的血渍越来越多,哪怕这些滴在地面汇成了一小滩鲜红。
红衣看着依旧在数十丈外的贤一,漠然说道:“就算你是国师,答应我的事情也要做到。”
贤一内心复杂,感受到了这句话语中的冰冷,却仍然有些庆幸对方接下自己的这一击。
双方无仇无怨,他不是怜香惜玉,而是真的不愿结仇,更何况伤人。
见过红衣的人都知道她的可怕之处,也不得不习惯她说话的冰冷语气,现在听来没有什么变化,那便是没事。
千尺脸上犹有欣慰,一颗白色的丹药出现在他手中,然后消失不见。
红衣手臂骨骼尽碎,每动弹一下都会对身体造成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但她像是毫无知觉一般,抬手准确地将丹药接下。
这颗丹药比长安城冬天落下的第一场雪还要白,还要纯净,鼻中只闻见一股极弱的清香,却充满着莫大的诱惑。
红衣没有犹豫,将丹药吞入腹中,立即化为了一股暖流,开始修复体内的伤势。
“谢过国师大人。”说完这句话后她便转身往长安城的方向走去。
同时贤一轻轻点头,看着那道背影说道:“好,我答应你。”
这道声音很弱,不知道红衣能不能听见,只看见她没有任何停顿,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千尺环顾祭台下方,目光在每一人身上扫过,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可还有人挑战?”
台下除了额头触地的声音外,一片寂静。
这些信徒大多是普通的凡人,对修行者的境界和实力没有一个准确的认识,他们只知道对他们来说,坐在墨玉神座上的人就是神灵一般的存在。当贤一一招击败红衣时,这种狂热的信念更是到达了顶峰。
现在已经不是当年,谁都知道那座寺庙是天下间最强大的势力,千尺既然已经指定下一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