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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不太懂渔船的价格,况且自己现在一穷二白,外边还欠着五十两外债,哪有钱买渔船,他只是随口问问,如果不太贵的话,就给自己定一个目标,好去完成。
“像你这艘呢?”
二喜哈哈大笑:“这艘船可是我历时三年半才打造出来的,你还是先打一艘小渔船吧。大渔船慢慢造。”
李牧瞪大了眼睛:“这艘船是你自己打造的?没花钱?”
“当然要花钱了。”
李牧松了口气,这才对嘛。船可是奢侈品,更何况这种载重达到近十吨的大型渔船。
“打造它我可是花了二两多银子呐!”
“噗!”
李牧扶额,“这么大艘渔船你才花了二两多银子?”
二喜不满道:“二两还少?”
“那还多?”
二喜叹了口气:“我没有土地,打到的鱼获要换粮食,还要维修渔船,购买鱼具,一年下来除了温饱根本攒不下钱。”
李牧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开荒种点粮食?”
二喜道:“我哪有时间去开荒,一天不打鱼第二天就没有嚼用了。哎,慢慢来吧,说什么我也要给儿子攒两亩农田,以后可不能像我这样。”
“一亩田多少钱?”
二喜撇撇嘴:“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土地是农民的命v根子,哪怕卖儿卖女都不会卖土地。”
李牧心理有些小激动,问他:“你想种地?”
二喜不置可否,李牧又问:“你不想打渔?”
“早就打够了,从懂事起就跟我爹打鱼,如果置办不上田产,我儿子也要跟我一起打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二喜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了。李牧却不想放过他,追问道:“喜子哥,你说如果我拿我家的地和你换这艘渔船怎么样?”
二喜瞪圆了眼睛,确认他不是开玩笑,这才道:“你家的土地是李老爹辛苦一辈子才置办下来的,你要是敢卖……”
李牧眨眨眼睛,“我爹娘都去世了,现在家里就我和婉娘,婉娘肯定听我的。而且,我对种地真的不感兴趣。”
他已经决定了,四亩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保证他和婉娘的温饱不成问题,即使以后有了孩子也没问题。但是想要大富大贵却是不可能的。大渔就不一样了,他的眼界可不是这些小农意识的人能比的。他可知道大海中蕴藏着多少“宝藏”。
想想看,有一天他扬帆远航去和外面的世界做贸易,把大夏帝国的东西卖到外面的世界,再把外面世界的东西卖给大夏帝国……
二喜看着李牧的眼睛:“你是认真的?”
“非常认真!”
二喜思索片刻,又问:“你能换给我多少田产?”
不应该是全部么?李牧怔住了,既然二喜这么问那就说明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李牧大脑快速运转,试探性问道:“两亩地?”
“真的?!”二喜一脸惊喜。
李牧暗道一声:给高了!
高就高吧,反正他没打算来年再去种地。况且,他的目标可不是当一个有田有牲口的小地主,他是要成为第一个征服大海的男人的。
第六章 问责()
这个年代卖地很简单,买卖双方拿着地契找里正,由买家给卖家开一道文书,里正盖章,这就完事儿了。里正家里,西潮村村长、买卖双方李牧和二喜,还有二喜的娘子王孙氏,李牧的娘子李杨氏(婉娘)。
村长王大力安静的蹲在角落里,吧嗒两口烟袋锅,心情很复杂。其实二喜的祖上是有田产的,后来被挥霍没了,从二喜爷爷那一辈就以打渔为生,现在眼看到二喜这一代又有田产了他应该高兴才对。只是,他还不忍心苦了李牧家。
西潮村以及附近的几个村子已经有上百年没人买卖土地了,土地就是农民的命v根子,怎么能拿去卖?这是对不起列祖列宗的恶劣行径!
二喜心理也有些忐忑,说:“阿牧兄弟,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婉娘期期艾艾的拉着李牧的袖口:“夫君……”她现在的内心是崩溃的,她真想把夫君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长没长草!
李牧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里正就正式在买卖文书上盖了章,交给两人。
王孙氏抱着二喜喜极而泣,多少年的梦想就这么实现了。她多羡慕佃户家的娘子们,每天一起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听大家谈论谁家收成怎么怎么样她有多羡慕。因为婆家没有田产,她回娘家遭了多少白眼……
婉娘也抽抽嗒嗒的,夫君真的傻了。她摸了摸怀里的银子,还好银子都在,以后一定要把家里的银子都藏起来,可不能让夫君再这么挥霍了。
拿到文书的李牧也兴致勃勃,回头对婉娘咧了咧嘴,笑道:“婉娘,你那里还有多少银子?明天咱就找木匠给咱家的渔船好好装饰装饰!”
婉娘抽抽嘴角,怀里的银子捂得更紧了:“咱家没有银子了,婉娘今天把银子都花光了。”
李牧拍了拍脑袋,傻笑道:“没关系,今天夫君打了不少鱼,一会趁着天黑都推到镇里卖掉,应该能卖不少钱。”
回到村里,李牧去二喜家牵了驴车就要去镇里卖鱼,二喜喊住他,说陪他一起去。
有二喜的门路,一车鱼获都卖给了酒楼,虽然价钱低了些,好在省时省力。从酒楼的帐房结算了银子,有三两多,李牧又买了一些鱼具,这才和二喜往家走。临出城的时候,他又买了二斤牛肉和几坛子酒。
路上,二喜说:“阿牧,我没想到你把自己种的两亩地给了我,马上就秋收了,我心理有点不痛快。以后你每天都要去镇里卖鱼,就用我家的驴子,别客气。”
李牧当然不客气的点头答应。其实渔船是可以直接开到镇上码头的,只是要缴纳一些停泊费用,所以二喜一直都是自己用驴子运的鱼获。李牧可没有节省那几百文停泊费的想法。
回到家,李牧把卖了鱼获的钱交给婉娘,除去买酒买肉买鱼具的钱还剩下二两多。婉娘接过银子,趁李牧不注意的时候都藏在了炕上的木箱子的后面。
婉娘的想法很简单:多攒些钱,留到夫君彻底傻了以后买粮吃。
晚餐是李牧亲自下厨炒的菜,有豆角炖肉,土豆片炒肉,孜然牛肉和清蒸三文鱼。婉娘开始不同意夫君去厨房,李牧实在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话:“婉娘,你炒的菜真的很难吃。”
炒菜上桌的时候饭也熟了,豆角炖肉还在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豆角要多炖一会儿,这样才入味儿。
看着一桌丰盛的晚餐,婉娘心疼:夫君真是太不会过日子了。她暗暗下定决心:说什么都要把家里的银子藏好。
打开饭盆,李牧皱了皱眉,指着饭盆问婉娘:“怎么白米饭里还有粗粮?”
婉娘理直气壮,道:“这已经很奢侈了,只有员外家才能只吃细米!”
李牧决定不和她争论,等以后日子越来越好了,她的小农意识会慢慢被改变的。
两人正欢天喜地的吃着晚饭,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李牧以为是二喜或者村长的儿子田壮来了,赶紧起身去开门。
“怎么是你们?”李牧皱了皱眉,外边站着杨占魁夫妇和杨占民夫妇。
把人让进屋里,杨占魁冷着脸不说话,就好像谁欠了他一百两银子似的。张占民怀孕的婆娘说:“公爹让我们来问问,你怎么就私自把家里的地卖了。”
感情是来问罪来了。
李牧夹了一筷头子三文鱼,大口吃着米饭,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正想找你们呢,婉娘租给你们的土地秋收之后我就要收回来了,至于租金就不要你们的了。”
婉娘低头吃饭,大嫂和二嫂紧盯着饭桌上的饭菜直咽口水。李牧就当没看到,也没打算让他们上桌。
大哥杨占魁冷着脸还是不说话,大嫂苦口婆心的说道:“妹夫,你知道你家里的地来的多不容易吗?那是李老爹辛苦一辈子攒下的,你怎么能说卖就给卖了呢?”
这时候,杨占魁冷哼一声,说:“我看你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李老爹!”
李牧放下手里的筷子,挑了挑眉,冷笑道:“你们也说了,这是我爹留给我的,至于我是种是卖也是我的事儿。哥哥嫂嫂们是不是管过界了?”
杨占魁被气的说不出来话,指着李牧的手直哆嗦。杨占民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道:“再怎么说李家和杨家也是亲家,现在李老爹没了,婉娘的爹娘还健在,哪能就这么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