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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自然不如老虎。”
“为何不如?人还能说说话,老虎又不能陪你说话!”仇天不知虞夕的来历,问她,她又只字不提。
虞夕仍是沉默,两人打点了行李,回望杏花村,终究是不忍上路。
村落之小,心和心安。
江湖之大,何去何从?
走到村口,虞夕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凝望着一片墟落,轻声道:“我想回大山一趟,毕竟那儿是我生活了十年的家。”
仇天不知所云,看她神色黯然,忙追问道:“哪座大山?”
“玄牝。”
仇天皱了皱眉,惊呼道:“可是蛮夷之处的玄牝大山?我听周爷爷提过,那里荒凉贫瘠,杳无人烟,也有宝藏无数,不世高人。你怎么生活在那里?难不成你是蛮夷外族?”
虞夕忽然翻脸,咬牙切齿,拎起吟风剑,冲仇天啐了口,狠狠道:“你才是那没人性的蛮夷外族!”
仇天见她发怒,忙闭口,却又担心虞夕一个人,嬉笑着,说道:“好啊,回去吧。我与你一道去,也省得你遇上什么麻烦。”
虞夕螓首微仰,望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仇天,不知说什么好,硬生生吐出一句“谢谢。。。”。却听仇天长叹一声,沉声道:“柳叔叔不在了,我这当哥哥的,自然要照顾好你这个弟弟,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
虞夕苍白的唇,多了几分血色,张开嘴,本想吐露些什么。。。看了看仇天有些黯然的英俊面庞,又将话咽回到了腹中。
因了白虎,两人便挑着穷山辟岭行路,偶尔情不得已,也是躲躲藏藏。
一路,两人无话。
仇天千方百计与她沟通,无奈虞夕不苟言笑,不喜开口,仇天只看着一人一兽亲昵,自己则无奈的叹气,上蹿下跳,憋得心中难耐。
直到南京城外,仇天眼前一亮,贴在虞夕身边,邪邪的勾搭在她肩上。虞夕惊得几乎要跳起来,满脸羞涩,将他手臂一把推掉。
仇天讪讪笑了笑,嘿嘿道:“你与这老虎等我片刻,我进城去见见故人,一会儿就回来。”
虞夕面色微红,一脸不屑,转过脸去不与他言笑,算是默许了。
仇天登时不再耽搁,须臾步踏出,一路疾行。虞夕望着他消失的背影,颇为好奇,究竟是何人,让他如此心急火燎。
嘴角微扬,这女孩儿笑起来,倒漂亮了许多。
想归想,她喜欢清净独处,也懒得管他人闲事,随即蹲下身,与喵喵嬉闹去了。
第三十四章 一诺千金()
喧嚣一如既往,嘈杂更显落寞。
熟悉的场景,触动了往事,熟悉的人。
思帝乡里,守着后院的几个姑娘一愣,未见人影,一缕微风撩起衣袂,又倏尔消散。
错觉?
小阁楼下,琴枕前。
少年粗壮的手臂,揽上纤腰,紧紧抱住了绝代佳人。
梦琉璇正在院子里抚琴,一曲唱罢,刚刚站起,却被一个男子紧紧抱在怀里,登时羞愤万分,霞飞双颊,腮红两靥。
梦琉璇用力推阻,无济于事。过了会儿,猛地挣开他,定睛一看,已是怒火消了大半,原来是仇天。
“无。。。”yu训斥他“无礼”,看他纯净明澈的面容下,红肿的眼眶蕴含浓浓的悲伤,梦琉璇开了口,却不忍再说教,幽幽一叹,转过了袅若无骨的腰身。
仇天自幼无母,对梦琉璇的情愫里,有异样的依赖。他本已清明的心境,此时此刻,如决堤的洪水,像受伤的幼狼。梦琉璇轻轻抚着他发髻,柔声慰问,打心里生出无尽疼惜。
倒是仇天,仿佛羁旅十载的游子,仿佛随风漂泊的落叶,将所有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身世,包括仇恨。
绕是如梦琉璇一般冷静之人,亦五味陈杂,说不清滋味。
忽然,佳人如遭了晴天霹雳,肩头微颤。
她咬着朱红如血的唇,险些一个趔趄,心里惊呼道:“杨曌,杨鸣崆。曌字,分开,不就是明空么?难道。。。小天和慕涵,竟是不共戴天的世仇?”
仇天一番倾诉,心里倒也不再难过了,一抬头,恰见梦琉璇脸色忽晴忽暗,似乎有些心事,忙追问她缘由。
少年的眸子,仿若乌云蔽日,昔日皎皎,今已黯然!
梦琉璇盯着仇天的双眼,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
大病初愈,那种无力感。
“姐姐没什么,你与慕涵怎么样了?想过她没?去寻她了么?”
仇天想着杨慕涵清丽稚气的俏脸,想起了思渺山上的日日嬉戏,恍惚道:“想是想过啊,可是周爷爷告诫:不准去京城。不去京城,自然就见不上她了。。。罢了!儿女情暂且搁置吧!待大仇报了,再去寻她!”
神情凄然,言辞铿锵,稚气未脱的面庞,细看来,轮廓上勾勒着刚毅与坚决!
梦琉璇爱怜的看了看他,云鬓微摇,叹道:“你记住,有些事不可强求,有些人,忘记了便好。比翼双飞,不如相忘天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仇天懵懵懂懂,猜不透她为何说出这番话来,忙追问道:“姐姐为何说这种话啊?”
梦琉璇佯装愠怒,瞪着他,嗔道:“让你记下便记下,问那么多干什么?”语气竟像小女儿家撒娇一般,趁着绝世娇俏的容颜,顾盼生辉的流云星眸,惹的仇天呆呆发怔。
直瞧得梦琉璇脸色酡红,仇天仍不躲闪,痴痴凝望,开口道:“梦姐姐,我不会忘记你的!”
梦琉璇闻言呆滞,心知他误会了,不觉莞尔,捋着他发髻,柔声叹道:“你这孩子。。。终究是个孩子!姐姐不是要你忘记我,是以后若碰到无法强求的话,忘记便罢了。”
仇天这才长嘘一口气,连声点头,喜笑颜开。
梦琉璇眉头却越蹙越深,想起他要去玄牝大山,忽然心生一计,咯咯一笑,嗔道:“小天,你可知这几句诗?‘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还有‘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仇天闻言羞愧,咋舌道:“好似听过,又好似没有。。。姐姐为何突然提这几句?”
梦琉璇盯着他,水眸遮雾,仿佛是故意夺他的魂儿,盈盈一笑,笑靥如花,天地黯然。
她莲步轻摇,款款走到栅栏边,一双无骨柔夷牵着仇天的魂儿,遥遥指向了院中日渐衰落的枯草。仇天正在她轻盈飘荡的衣袂里沉醉着,忽听她说道:“你可瞧见院里的衰草了?”
窗外下起了小雨,雾气蒙蒙的,珠帘一般。
仇天傻傻的点头,却听梦琉璇娇笑道:“姐姐真真是愁呐!真怕,哪天年长色衰了。。。姐姐听食客们谈论,那玄牝大山里,有一颗谷神丹,吃了之后,生死人,肉白骨,青chun永驻。谷神一脉的人传言,神丹这最近几天便要问世,你这次去,就给姐姐取回来好不好?”
“好!”
“一日取不回来,便一日不准回来,好不好?”
仇天自知凶险万分,但看她楚楚动人的俏脸,胸中忽然生出万丈的男儿气概来,豪气干云的喊了声“好!”,直引得梦琉璇咯咯发笑。
雨声渐响,仇天突然想起了虞夕,暗道不好,看窗外天正小雨,匆忙冲梦琉璇喊道:“姐姐,我要走了!我那弟弟还在等我。这一说话,竟忘记了时间。”
说罢,他解开腰间的竹筒,还有那本驭兽派的,递给梦琉璇,嬉笑道:“姐姐,这是我调养的小蛇,它被我下了蛊,永远也不会伤人的。你闲来无事,可以拿它消磨时间。”
这傻孩子,送姑娘家礼品,哪有送蛇的?
梦琉璇扑哧一笑,却接了过来,看着看着,星眸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冰冷。
仙子蹙着眉,收下之后,又与他打点了些饮食,让他带去,这才依依送别。待仇天远走,梦琉璇独自一人望着满庭衰草,轻轻唱道:“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她一人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轻吟着:“他于我,只能是个过客吧。。。我于她,也只是个姐姐一般的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世人谁不知晓?可又有谁抛得下,放得开?但愿,他明白我的苦心。在玄牝大山里终老,也省的与慕涵反目成仇,落下无尽的伤心事。傻孩子。。。多少年了,无数人去追寻谷神丹,却无人寻到蛛丝马迹。从此,再也不见了吧?”
相见不如不见。
说着说着,心乱了,话忘了,口中语无伦次,琴上弦弦掩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