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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寒门手持虬龙棍,倒不畏惧赤炎灼痛,只是排山倒海的棍法太耗内力,一个不经意,棍棒被鸟喙琢了去。谢寒门猛的挣脱,却被一股大力反弹回来,虎口一麻,覆海虬龙棍随着火鸟振翅,脱手而出。
想来火鸟也极厌恶此棍,随口丢到一边,远远踢了出去。又一声暴躁的嘶鸣,俯冲过去,两爪隐露锋芒,抓向了谢寒门背心处。形势危急,闵诚谨不假思索的冲了出去,乾坤在手,巧妙的拽了谢寒门一把。
“谢谢!”谢寒门侥幸逃命,微微一愣,语气依旧有些生硬,想来是鲜于出岛,与外界接触的太少了。
“依他与郦姬的眼神来看,明明是情敌,救他作甚。。。”闵诚谨神sè漠然,似笑非笑,自嘲的抿抿嘴,暗自叹道,“这大婚,不明不白,却也不无欢喜。虽说太过仓促了,那小丫头若被他人抢去,还真是可惜的紧。。”
所谓的桀骜不驯,终于学会了对内心的柔软,屈服与坦诚。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生死一瞬()
火鸟由不得他发愣,一击不成,更是大怒,冲谢寒门与闵诚谨俯冲过来。闵诚谨横抵七星龙渊,连退数步,堪堪阻挡了厚重如山的翅膀。丢了棍棒的谢寒门,却没这么幸运,一只利爪穿透衣衫,在胸口抓住了一道汨汨淌血的伤痕。
转身回望,七零八落的侠士,要么筋疲力尽,要么负伤跌坐,要么吓破了胆蜷缩在角落里。黝黑的洞口,无望的人群,在温热的气流灌注下,隐隐有蓝天之下的错觉。闵诚谨咬紧牙关,将虬龙棍踢给谢寒门,皱眉问道:“你还能动不能?”
谢寒门支着虬龙棍,一如风烛残年的拄杖老者,颤颤巍巍。晒得黑红的脸色,在洞中,几乎分不清喜怒哀乐。谢寒门亦扫视着四处狼藉的各路侠士,轻哼道:“要不了命。只是,你我都只剩最后一击了,若丢失了一次机会,就没有第二次出手的命了。”
闵诚谨感受到他发颤的嗓音,暗自赞了声,略显沉重,谨慎的打量着火鸟,低声说道:“覆海虬龙棍叱咤于海上,火鸟似乎天生畏惧它。稍后我持剑正面缠斗,你从背后,将棍棒插入脊背。”
“但愿虬龙棍造成的伤口令它心生恐惧,溃败逃离。”谢寒门亦沉重凛然的望着火鸟,握紧棍棒的手,渗出丝丝汗水。
成败生死,只此一举。
闵诚谨一个跨步,在这禽兽三米之外定下身来,方圆数十米的阴阳之气,在剑身的挥舞中,暗暗凝聚。七星龙渊一点点渗出肃杀之意,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如登高山而下望深渊,不负神剑之名。
鸟兽之类,对周身气流寒热最为敏感,火鸟望着虚空乾坤盘上的阴阳幻灭之意,通灵的眸子里,闪烁着凝重与沉稳。一人一兽,几乎同时出了手,闵诚谨大开大合统御众生的剑诀,与火鸟这等灵兽相比,竟显得小家子气了。那火鸟张口赤焰,闭口气流,振翅一挥,便将巧妙的剑招拆挡下来,利爪一挥,便是守中带攻,抓下几道轻微的伤痕。
可惜它灵智不如人,越斗越狠,却也越陷越深。闵诚谨一不留神,胸口大开,被一股大力击撞过来,倒飞三丈之外。与此同时,谢寒门自后方跃下,一记玉兔杵药,狠狠的砸在了火鸟背上。
火鸟哀鸣一声,两腿一软,几欲跌倒。背上的覆海虬龙棍,竟插入二尺有余,无数的淤青自伤口散开,火焰般的翎羽亦逐渐黯淡。怎料,火鸟一跌,竟将虬龙棍抖了出来,方才消逝的气焰,刹那之间,竟缓缓回温,匪夷所思。
谢寒门亦是惊得瞠目结舌,来不及躲闪,被满眼仇恨的火鸟击飞出去,胸口的伤痕裂开,疼的几欲昏迷。两个年轻男子,倾尽全力支撑着残躯,对视一眼,苦笑无言。洞窟里横七竖八的人,多数已吓破了胆,跌坐地上。
唯一的希望,便是这火鸟囿于伤重,逃离到一处去养伤。只是那背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夸张之速愈合着,妄想,终究是妄想。闵诚谨眼睁睁的望着火鸟飞来,无力再去躲闪。
火鸟眼神里的愤怒,惊悚在闵诚谨心里,引得心砰砰乱跳,恍如天地颤抖。伴随一声唳嘹,一只利爪残暴的袭来,冲着心窝,狠狠抓了下去。想不到,我闵诚谨年岁寥寥不及弱冠,自负一生,竟死在一只鸟兽手里。
纵然生机无望,这少年眉目里透露的,依旧是绝望中的无惧无畏,倔强依然。火鸟目眦欲裂,离闵诚谨已不足三尺,闵诚谨缓缓闭上了双眼,安静的回首起朝朝暮暮的往事来。
记忆里的莫羽,常常是一副寂静出尘的模样,披着紫色道袍,背着七星龙渊,在九石岩上任雨打风吹。慧眼如炬,望穿纷纷扰扰的红尘,洞察千秋百代的熙攘。与大道不远不近,与自己惺惺相惜,与天地不卑不亢,与世俗不入不离。
而自己,远远看着雨过青山后的云淡风轻,妄想一步登天转念青云,实在是急功近利了。天下万物,皆为道,与师兄的道不是一途,何必苦苦争个高下呢?若陷入窠臼,又谈什么经天纬地,稳固道心?难得师兄包罗万象,自在玲珑,不责备他好勇斗狠的心。
想到这儿,闵诚谨发自内心的阵阵羞愧,赤焰如火的鸾羽掩映着,亦露出微红的面色来。若能生还,其一便向莫羽道歉,哪怕莫羽仿若无事了十余年。其二,便向那一抹绿意坦明心迹,一日不见兮,如隔三载。怎奈四下无人,谢寒门又动弹不得,一切生机终究归于虚妄了。
意料之中,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声声微弱的哀鸣。闵诚谨捂着胸口,颤抖而艰涩的睁开双眼,火鸟触及血肉时,灼热尖锐的疼痛,当真是刻骨铭心,撕心裂肺。
只是,火鸟怎会倒飞出去,又扑腾着火红的翅膀摇摇欲坠,嘶哑哀鸣。四散的侠客个个如同见了鬼神一般,恍惚的望着这边,匪夷所思。还未眨眼,漫空中一道人影须臾闪过,四掌攀岩的怪异姿态,不似人影,更如讯敏的猎豹。
第一百四十六章 善恶由心()
又是一道横拳飞去,火鸟猝不及防,颈部受了一拳,顿时悲天恸地的哀鸣一声,向一侧横飞出去,惊起道道烟尘,恰巧落在方才叫嚣的阴山五鬼脚下。五个泼皮混混猛的打了个激灵,正欲逃去,却见火鸟动弹不得,一个个眼中露出了狠色。那大鬼撩起裤腿,将火鸟左翼踩在脚下,狠狠捻着,任其悲鸣,骂骂咧咧道:“哪来的野鸟杂种,也敢造出如此声势吓唬我等,你鬼爷爷今日要折你两翅,回去炖汤喝!哈哈哈哈。”
其余四鬼亦笑歪了嘴,跟着骂道:“老子要红烧的心肝,回去换醉春园小妞们的心肝。”眉眼里的淫秽,言辞里的轻浮,惹得方才出手的白衣男子一阵厌恶,面露狠色。
“住手!”
听得一声呵斥,众人才回过神来,不是华池又有何人。阴山五鬼吓的退后三步,唯有五鬼之大鬼分明不愿退却,满眼的狠辣之色,又将奄奄一息的火鸟踩在足下,“噼啪”的清脆骨折里,听那嘶哑的哀鸣声。
“吼。”华池喉结涌动,不形于色的面孔上露出鲜有的怒意,一声野兽般的怪吼未到,利爪已至,掐着阴山五鬼大鬼的脖颈,硬生生将其提了起来。时至今日,众人才真正醒悟,这世间少有的绝美男子,出手之狠辣亦是世间罕见。
其余四鬼惊得瑟瑟发抖,望着白衣男子古井不波的漠然神色,个个持着手中异宝,却不敢上前一步。华池盯着四人,心头泛出一股莫名的悲凉来,将奄奄一息的大鬼随手丢了出去,又将小鬼手中的方天画戟夺来,耻笑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奉先纵然无谋,却是何等的胆识?”
说罢,又将方天画戟随手丢还给他,细细端详起脚下的火鸟来。锦若绸缎的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碗口大小的伤处,已片片淤青,显得格格不入。翅膀上华丽的翎羽,已无法支撑身躯,血水掺着污秽的尘泥,狼狈不堪。
华池抬了抬狭长的凤眼,只见五人虽心有余悸,却仍贪婪的盯着火鸟的残躯,意犹未尽。华池微微俯身,自火鸟散落一地的羽毛里,拣出五支,破空而去,直直刺向阴山五鬼。
顿时传来五声高亢的惨叫,五人左手竟被羽毛洞穿,劳宫尽破,只怕终生不得舞枪弄棍了。华池一声“滚!”,如雷贯耳,如遭电掣,五道身影在一片静默里消逝在洞穴转角,只留下几道怨毒的眼神,夹着痛苦,深入骨髓。
华池亦是瞧见了,却默不作声,从漓儿被害、家族被灭那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