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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张大()
刘秉晟一行到达随州时,碰上倾盆大雨,车行很不方便。听从徐长老的建议,在随州衙门换了一艘官船。
秉晟掏出一个大银锭和一个小金锭给车把势,说道:“张大,一路上辛苦你了,你回去用这点钱做个小买卖,可能比常年奔波在外要好。”
张大不接银子,说:“小的是个孤儿,没有家可回去,大人若不嫌弃,小的愿意做个随从,长久侍奉大人。”
刘略一沉吟后说:“这样也好,我慢慢替你找个着落。”
由于停留,刘秉晟不得不参加了一些官场上的应酬。
春末夏初雨后转晴。秉晟乘官船南下。
乘船比坐车舒服多了,甲板上放着小桌和靠椅,张大上下招扶着,刘徐两人坐在甲板上品茶、赏景、聊天。
徐长老谈的多是些风土人情,江湖故事,这正是刘秉晟想听和要听的。谈的人讲得投入,很多就是他自己的经历。听的人听得投入,这些故事都是书本上看不到的鲜活事物。听着听着刘秉晟突然问道:
“敢问前辈哪里人氏?”
徐:“祖籍长沙,本朝开国之初,慕容延招平定荆湘时投其麾下,后来随军到了开封,因不满他的骄横跋扈,流落开封街头,被前任帮主相邀加入丐帮,这一混就是四十年了。”
刘:“原来是同乡前辈,难怪总有一种亲切之感。”
徐:“在下听口音觉得大人是同乡,始终不敢冒昧相问,但大人的京腔或长沙话中,好像有点平江尾子。”
刘:“晚辈正是平江人氏。”
徐:“可是平江长寿街?”
徐兴奋起来:“莫不就是那八十岁公公生的娃娃?”
刘:“正是。”
徐:“八十公公生一娃,笑煞长沙百万家,若是老夫亲血脉,将来必定坐长沙。好!果然应验,果然应验!”
刘:“前辈不在长沙也知道这个故事?”
徐:“长沙人哪有不知的,何况我还经常回去。只是不说穿了对不上号而已。”
两人开怀大笑。
一路顺风到了武昌。
武昌衙门派了两艘大官船护送刘秉晟一行过长江。刘秉晟从北方的黄河到了南方的长江。两条大河相比,差别竟然很大。信风东起,百舸争流,他屹立船头,遏水而进,禁不住心怀大畅,即兴起歌:
大河两条兮经南北,东风远弗兮纬神州。
冲浪而起兮当自信莫等空白兮少年头。
“好诗,好诗!知州大人年轻有为,壮志凌云。社稷之幸,黎民之幸。”武昌知州率武昌知府、知县等官员鼓着掌向刘知州贺拜。
众官员齐立船头,指点江山,高谈阔论。
刘秉晟在武昌换了一艘稍大的官船,两天水路,到达岳阳。
到了岳阳,徐长老告辞说:“到了这里就算是进入了长沙地界,往下的路程一向比较平静,老朽这就暂时告辞,回武汉分舵办些事情,以后到了长沙,再来麻烦大人。”
刘:“徐长老为何如此见外,一路上有劳护送,晚辈感激不尽。”
徐:“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刘想了想说:“多谢长辈提醒,晚辈暂时不想惊动地方,请徐长老将此官船带回武昌交割。另请帮晚辈租一艘民船南行。”
64 船老大()
徐长老把秉晟送上租好的民船后就带着官船回武昌去了。刘秉晟改穿便服继续南行,身边只有张大相随。
近岸水流较缓,船老大摇着大橹,虽然是逆水而行,船行的速度亦不是很慢。秉晟和张大在船舱里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船老大突然低声问道:“大人轻车简从微服而行,莫非要去哪里私访?”
秉晟大吃一惊反问道:“老人家认识晚辈?”
船老大:“非也,非也,在下昨天看见大人是乘武昌的大官船下来的,能乘这个等级官船的官员品级不会低的。”
秉晟十了口气夸奖说:“老人家好眼力,好记性。”
船老大:“在江湖上行走,习惯而已。大人怎么会认识徐长老?”
秉晟:“我们是朋友。”
船老大:“大人也有江湖朋友?丐帮可一向不与官府往来!”
秉晟:“我们是同乡。”
船老大:“大人和徐长老是同乡?那大人莫不是新来长沙的刘大人,刘知州?”
秉晟表面上声色不动,背瘠上却吓出一行冷汗,连忙说:“下官不在长沙,在汴京。”
船老大:“大人来长沙私访?”
秉晟:“也不是,下官去衡州省亲,路过长沙时顺便看望一下长沙的亲戚。”
船老大:“原来如此,老朽看武昌送行的人员都是一等一的官员,便把大人认作要到长沙赴任的刘大人了。”
秉晟吃此一惊,惟恐言多必失,赶紧叫着张大,快点收拾好东西,自己走到前面的舱板上欣赏江岸的景色去了。
尽管张大在一路上很少言语,等他收拾好东西到舱板上后,秉晟还是嘱咐他“以后说话要多加注意。”
船老大很知趣,一路上除了风花雪月,其他的再也不曾提及。
秉晟到家,母亲老远就接着他。
秉晟前脚到家,后面就号铳连天,策封金香珠为二品诰命夫人的御使也已到达。
金不知所措,秉晟扶着她跪接圣旨,教她山呼万岁谢恩。
来使见刘家居住如此简陋,也不停留,留下册封圣旨,说是要回去复命,急急忙忙就走了。
吕夫人急忙追了上去,给御使等人送上大红包。
第二天,秉晟和母亲一起到麓山寺辞别悟灵大和尚。
悟灵大和尚把他们带到方丈室,让金坐在宾位,秉晟坐在下首。
悟灵:“金居士,恭喜了,十几年心血总算没有白费,秉晟很争气,让老纳很放心。”
金:“要不是大师教诲,秉晟哪里会有今日。”
悟灵:“都是他自己聪敏好学,老纳不过提点而已。”
秉晟:“弟子能有今日,全在恩师教导。恩师功德弟子没齿不忘。”
悟灵:“缘分而已,师父领进门,造化在个人。为师有个你这样的弟子,心里是很高兴的。”
金:“还不快些拜谢恩师!”
秉晟给大师叩了三个头。
大师附掌于秉晟头顶,盖着神庭、上星、囱会、前顶,至百汇等穴。口占一偈:
“安心恬淡,栖志浮云,日与月与,逝者如斯。”
一股清凉之气润透秉晟全身,暑气顿消,极其舒坦。
65 辞别()
岳麓山下吕海家与秉晟要上任的长沙州衙虽然只有湘江一水之隔,分离必竟还是分离。
在吕海的农舍里,五个人默默相视,无言以对。话应该最多的时候,谁都不知说什么好。
吕海首先打破沉默:“一晃就是十四年了,秉晟由一个无知幼童,变成堂堂封疆大吏,而吾却从英壮之年衰退成已过“耳顺”的老朽。真的是时势造英雄,时势不饶人。”
金香珍感慨地说:“秉晟长大全是吕老师和吕师母的功德,没有吕老师和吕师母,哪里还会有我们母子的今日。”
吕夫人第一次听到吕海如此说话,便安慰说:
“老头子你不也要后悔,我们的选择没有错,这不是平平安安地过了几十年?”
吕海叹息着说:“话虽是这么说,事实还是事实。我也不是后悔,但感伤确实也是有的。”
吕夫人接过话说:“我可没有感伤,我只有高兴,看到秉晟我就高兴。”
“还不先谢过吕老师、吕师母的养育之恩,教育之恩!”喜在眉头,笑在心头的金香珍,拉过儿子,给吕家行礼。
秉晟长揖鞠躬后说:“先前盼着长大,现在却想再回到儿时去。要让我再选择,我会走老师的路。”
金香珍笑着说:“不管你做官也好,隐居也好,我成功了,我的儿子长大成人了,我不怕人欺侮了!当然这首先得感谢老师和师母,还有我们的大兄弟。”
吕秋枫:“我算哪根葱咯,还不是秉晟兄弟天资聪慧,祖上有德。”
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