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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薄殷的脚下,被有形质的力量束缚着,他看得出来是个压制他魔性的阵法,且,分分秒秒在以锥心般疼痛得的流光刺着他的四肢百骸,令他动弹不得。
“世子,我竟不想到堂堂昔日的祁王会喜欢一只妖儿!原本我用幻影术蛊惑薄殷,以为他能飞快识破的,结果他因为顾及里头的妖女性命,竟失去理智,连这样简单的幻影术都没看出来,他必定是被冲昏了头!哈哈哈!现如今,只稍我再将他的心脏刺穿,他便是如何也翻不了身了!”
薄远听到这番话却并未显得多么高兴,他依旧眉目淡淡,朝困陷幽冥阵中的薄殷走过去,看着他,不动声色开口:“我说过,你一定会死的。”顿了一下,温和地笑,“只是这一次,不是我要杀你,是父王亲自下的命令。”
薄殷的红眸变得很漂亮,在流光四射的阵法当中,幽亮绚烂,犹如绽放在黑夜里的蔷薇,美得妖娆,美得恶毒。
他轻轻勾起唇,唇角漂亮,抹开了嚣艳的弧度,“是你还是他,与我都没有区别,你说这话也并不会让我伤心。”
薄远轻笑一声,再次拔了剑,手轻轻抚摸着这柄泛着白光的剑,声音慵懒浅淡:“伤不伤心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这一次,还是我赢了。”
“大哥可知这三年以来,臣弟每天都在想的一件事是什么”
薄远微笑:“洗耳恭听。”
“杀人痛快,还是被杀痛快。”
薄远的脸色一变,变得沉冷下去,语气也阴阴沉沉,“二弟成日尽想些这些,也难怪不长进。”
薄殷笑了笑,答非所问:“臣弟杀的人多了,变得杀人如麻,嗜血成性,便没什么感觉了,也并不会觉得多么痛快;每一次有人想要杀臣弟时,臣弟也不痛快,或者说,是觉得可笑”
“可笑?”薄远挑了眉。
“人人皆说薄殷狠毒,狠毒之人是不会痛苦的,所以,每一个抱着杀意冲向我的人,面目不堪,看着只觉得可悲。”
“那么二弟可曾想过,自己为什么总是惹人厌恶!”薄远举起了剑,不紧不慢地走向阵法,轻轻启唇:“因为,二弟本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上,昔年你那般狂傲狠毒,父王还是立你为世子,全然将我的劳苦功高熟视无睹,我这个嫡出的大王子再得民心又如何?只怕二弟从来承受过那种滋味比待在阴沟里还绝望的滋味。而这一切,只因为你的母妃是父王的宠妃,我便要遭受所有人的白目,二弟怎么不说昔年你自己又是怎般的面目不堪?”
薄殷冷冷地笑了,不知是在嘲讽他还是在嘲讽自己,“大哥此言差矣,昔年我有资本狂傲,这三年,风水轮流转,我与大哥角色互换,可大哥所说的那种比待在阴沟里还绝望的滋味,薄殷没有承受到,薄殷唯一在想的,只是再本能不过的一句——如何活下去。”
人得多么绝望,平生念头才会只剩下这么简单的一个心愿,如何活下去
被心爱的女人背叛,被夺走平生守护之物,被剥削世子之位,被刺了十一根蚀骨针
三年。
昏天暗地,生不如死。
无人知晓。
他爱惨了那个女子,哪怕她是妖女,哪怕她不怀好意。
于是,活不活已经无所谓,只要他在乎的这个人安然无恙。
薄殷狠毒薄殷不再狠毒
“看来,三年,确实让二弟改变了许多,只是我不得不告诉二弟,你这唯一在想的念头,只会是奢望,因为,我不想你活,父王不想你活,那么,你便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了。”
剑刃,那样尖锐,带着冰冷的刀光,沾满了冰冷的霜雪,刺向他的心脏。
薄远很清楚,薄殷再不能动弹,薄殷任凭他宰割了,所以,这是最好的时机。
剑端毫不留情刺穿过去,血喷涌而出,薄远瞬间窒息住,手握着剑,握得紧紧的,握得手剧烈发抖起来,他不可置信,又怔怔流下泪,他看到
突然而至的凌素被他刺穿了心脏
冲进幽冥阵中的凌素被他刺穿了心脏
第37章 报恩的鱼儿()
血,好多血。
怎么也停不住,拼命地喷涌而出。
失去所有能力,只剩下本能的,倒下去。
凌素有些疲惫地眨着眸倒下,余光,风雪依旧,这样冷的天,这样狂的风,这样大的雪,一如既往。
不同的是,这次,换她鲜血淋漓,伸了伸手,却什么都抓不住,很着急,又很伤心,因为无可奈何,因为快死了
她倒下去的那一瞬,一股血从胸腔涌上去,从口中咳了出来,一大片的染红了地上的积雪,血艳迷靡,像绽开的玫瑰,那样鲜艳欲滴,美得就要枯萎。
用尽最后一丝余力,一次又一次地抓扯,终于抓住了薄殷的衣袂,她倒在他怀里,心安理得。
“薄殷薄殷”她很努力很努力地喊着他的名字,多想告诉他,薄殷,哪怕这世上再无人记得你,爱你,珍惜你,但是,凌素心中,薄殷最好,薄殷,在凌素心底,深深的,哪怕死了,也不会忘记的。
薄殷垂着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怀里的女人,只知狠用力地抓紧她的手,却一声不作,死寂沉沉地盯着不停吐着血的她。
“阿殊阿殊总想着有一日我能带他去高山流水的北陵看看我总说,再等等,再等一等好了可是我最终还是没能带他去”
残喘说着,又是一口气顺不上来,喷出了血。
凌素忽然觉得好冷,好冷,忍不住往他怀里躲,沾满了鲜血的嘴唇微微发抖,“薄殷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薄殷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双眸越发冰冷。
“你还是不能原谅我”
凌素痛苦十分地残笑一声,又咳了咳血,努力钻进他怀里,哪怕双手颤抖,却还是拼尽全力抱着他,“我我很后悔可是薄殷,若是,再来一次我一定好好爱你,一定不让你受到丝毫伤害”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这辈子最伤心的一件事。
她那样彻彻底底的把薄殷伤害了。
从来都不愿去想,怕一想想就会跟着痛
薄殷微微用力掐住她的手臂,“你以为说这些就能让我既往不咎?”
凌素努力地睁着泪流不止的眼睛看着他,生怕再不能瞧见他了,她能够清清晰晰地感觉到那一种就快要死了的感觉,不可怕,只是,不舍,尤其不舍,她试着缓缓地伸出手,她想摸一摸薄殷的脸庞,可最终,连这个临死前小小的愿望都做不到,也不敢去做,她痛苦地苦笑,“对不起这辈子凌素欠了你”
“你若敢现在死去,我定饶不了你的孩子!”
“我知道薄殷不会的”
“你知道?三年过去,你认识的薄殷早已面目全非,你又怎知他会不会?!”
凌素靠在他怀里,沾满了鲜血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胸口,她知道,那里千疮百孔,拜她所赐
“我认识的薄殷,虽狂傲,但是待他的朋友极好,虽狠毒,但只对待他不好的人狠毒,虽无情,但却最重情义,他爱的人背弃他的时候,他会痛苦,他的弟兄要置他于死地时,他会难过,他的父王要杀他时,他会麻木他比任何人都看重的东西,只是没有人看到而已”
凌素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已经疲惫不堪,或许,血已经流干了
她垂下湿漉漉的眼睫毛,看着眼前的景象,庭院深深,大雪纷飞,连呼吸都变得很冷,很冷
她缓缓地伸出手,想要捧住雪花
“雪真好看”
泛白的嘴唇轻轻弯了一下,垂眸,手重重垂落下去
薄殷看着那只手垂下去,红眸里淌下了一行血泪
无声无息。
好像并不伤心。
他的双眸一眨不眨,倏地,很用力很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人儿,恨不得将她揉|碎,又似乎是近乎疯狂的想要给她温暖
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捂不热了
凌素死了
凌素死了
永永久久的死了
薄殷忽然松手。
红眸幽光迸发,红发张狂地无限弥漫开来,随着冷风漫飞,几乎覆没了整个祁王府。
蓦地,他仰起头,仰天长啸,发出诡谲般撕裂刺耳的嘶吼声
整个祁王府都震荡起来,所有的兵将无一幸免,皆被这摧枯拉朽的声波袭击到,几乎都痛苦难堪地捂着耳朵倒地挣扎。
曜灵先生也摇摇欲坠。
慌乱之中他赶紧拉住薄远,“世子大人,不好了,祁王府要倒塌了,我们快走!”
薄远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