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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主帅,征西大将军吴三桂当机立断,绕过重兵防守的安龙府,向七星关进发。
七星关位于蜀南、滇北和播州交界之地,扼守西南要道。只要打通七星关,便可以攻占乌蒙府,打开滇北的门户,从而直插滇中昆明城。
黔中乃当年僰人的重地,尽管吴三桂是秘密行军,但大军延绵百里,行军的过程中,还是被杨延寿知晓。杨延寿势单力薄,无力抵挡吴军,于是将消息,迅速通报镇远府的刘文秀和艾能奇。
此时的刘文秀和艾能奇,只是看住了原来孙可望的旧部,军心不稳。然而身在前线的刘文秀和艾能奇,一听到消息,立即洞悉了吴三桂的意图。形势异常危急。作为职业军人的敏感,他们也等不及李定国的命令,直接率兵飞奔七星关,截击吴三桂。
西南咽喉七星关,顿时成为了明清双方争夺的焦点。
七星关前七星卫城,乃明朝大将傅友德所建。此处卫城,乃七星关的门户,一旦有失,吴三桂的十万大军,将会像潮水一样涌入关中。到那个时候,就是神仙亲自下凡,也抵挡不住吴军进击云南的步伐。这也是当年傅友德,击败大元梁王的招数。
两百多年的梁王旧事,会不会重新在七星关,再来一次呢?
好在刘文秀和艾能奇二人,临阵应变能力超强,几乎和吴三桂同时到达了卫城。两支兵马,一左一右,夹击立足未稳的吴军。卫城里原有的明军,也趁机用回回砲远距离攻击吴军。
血拼亏本,吴三桂秉持军师的轻重缓急四字方针,见明军的援军来了,立即后撤。
刘、艾二人兵少,没敢轻易追击。吴军见明军退回卫城,又掉头返回,将卫城的正面堵死。
卫城关城,乃当年傅友德用青石糯米浆,修建而成,异常的坚固,对于冷兵的防御,堪称完美。吴三桂毫无办法,只得发下大将军令,急调佟国纲赶来。
然而黔中道路,湿滑起伏,异常的狭窄复杂。火器营的装备,沉重庞大,行军速度,异常的缓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吴军只得停在关前,静待火器营的到来。
卫城虽然坚固,但却抗不住火炮的攻击。刘、艾二人的先头部队,人马不多,于是急忙上表,请求昆明城火速增援。
李定国打败了孙可望,终于被永历朱由榔委以大任,独掌军国大事。老大要做的,是运筹帷幄,统筹全局。而李定国一直擅长的,却是计谋画策,前线冲锋。所以一直是老二的李定国,猝然之间当了老大,产生了极大的不适感。
毕竟突然之间的角色变换,不适应是在所难免的。然而明国生死存亡之际,对手吴三桂,是不会给李定国适应时间的。否则他吴三桂,有可能就会步孔有德和堪尼的后尘。
返回昆明城之前,李定国已经在安龙府,做了周密部署。按照他的设想,即便吴三桂有三十万大军,也无法突破安龙府防线。
久经战阵的李定国,当然对自己的策划信心满满。但战局的变化,则是弹指之间的事,吴三桂绕开了重兵守卫的安龙府,直插兵力薄弱的七星关。
前线危机时刻,此时的昆明城晋王府内,鸿胪寺少卿卢莫渝,将刘文秀和艾能奇发来的十万火急表文,递给了李定国。
李定国得知七星关被袭,惊得浑身颤抖起来。
见李定国要签发调兵军令,卢莫渝急忙伸手制止:
“且慢!”
卢莫渝的举动,让李定国大吃一惊。
但他是朱由榔身边的红人。李定国定了定神,急切地解释道:“七星关乃滇北咽喉,一旦有失,昆明城将无险可守!”
卢莫渝微微一笑,捋着山羊小须,不紧不慢,颇有一副神机妙算的范儿:
“七星关距安龙府千里之遥,一路上高山险峰重叠,溪流河汊纵横,道路曲折庞杂。大军行进的实际路程,至少在两千里之上。吴三桂要袭击七星关,肯定是秘密行事。”
“镇远府,安龙府和七星关,呈三角布局,三地之间,都在两千里的路程,刘文秀和艾能奇身在镇远府,又是如何得知这一消息的?既然他们知道这一消息,只需一人前去即可。但二人却同时去了七星关,难道镇远府就不要了?黔中就不要了?”
镇远府真的就不要了?军情十万火急,其实刘文秀和艾能奇二人,根本就没想这么多。而实际上,吴三桂进军七星关的同时,洪承畴也派出赵廷臣,在镇远府背后插了一刀。
前有大清贵州巡抚赵廷臣,后有征西大将军吴三桂。孙可望叛变,其部下军心,本来就不稳,在内外交困的形势下,镇远府也是非丢不可。刘文秀和艾能奇二人,是凭着职业军人的直觉,果断地做了丢车保帅的举动。
然而此时的李定国,身不在前线,对战局的实际变化,当然是毫不知情。卢莫渝的这一番话,在此时的李定国看来,却是非常有道理的。
见李定国久久不说话,卢莫渝旁侧敲击,漫不经心地添把火:“当年的赵匡胤,借助契丹入侵的名义,东京城外陈桥驿,开了黄袍加身的先例。镇远府是黔中的门户,其守将大多是孙可望的旧部。清军的动向,连主帅都不知道,这不能不让人联想到赵匡胤!”
的确,孙可望的一阵幺蛾子折腾,给李定国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前线大将刘文秀和艾能奇擅自调兵,经卢莫渝一挑拨,竟然让李定国看到了孙可望的影子。
尽管刘文秀和艾能奇的表文,把险情说的很详细,但不在前线的李定国,却看不到。平常之间,刘文秀与艾能奇二人,和孙可望的关系更为亲近。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担心最终占据了上风,李定国立即以整顿军务的名义,下令刘文秀和艾能奇返回昆明城。
当刘文秀和艾能奇接到命令的时候,气得当场吐血昏厥。众将急忙将二人扶到床上。
过了很久,刘文秀首先醒了过来,捶足顿胸地哀叹。接着艾能奇也清醒过来,满腔的悲伤,无尽的痛惜:“三哥,二哥这是怎么了!咱们三十年的兄弟,从来没见他如此糊涂过?”
李定国这人,外表木讷沉默,不拘言笑,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外在形象。不但是刘文秀和艾能奇,就是大西军内部的许多弟兄,平时也不太愿意和李定国靠的太近。
然而李定国久冲前阵,以智睿勇猛著称,是张献忠军中最能打的一个。众兄弟虽然膈应李定国冷漠的外表,但一到危机关头,对他却是绝对的信赖。包括刘文秀和艾能奇,尽管他们和孙可望表面上亲近,但内心一直没有怀疑过李定国的能力。
所以孙可望出了幺蛾子,几乎所有的兄弟,都向着李定国。然而眼前的军令,让刘文秀和艾能奇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
见刘文秀久久没有回答,艾能奇突然下定了决心:“三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如”
艾能奇还没说完,就被刘文秀摆手给制止了。
当年的刘文秀,不大一点,就跟着李定国贩私盐。几十年的交情,刘文秀对李定国果决的性情,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过了一会儿,刘文秀叹了口气:“二哥一口唾沫一个钉,属犟驴的脾性。军令不可违,如果咱们抗命,最终的结果,就是杀头。赵国的李牧,就是这么死的。到那个时候,咱们就连辩解的机会,也没有了!”
艾能奇不甘心,叫嚷道:“二哥要是真杀了咱们,难道他不会后悔?”
刘文秀摇头苦叹:“他肯定会后悔,但那是后话。当年的李牧死了,赵王也很后悔,但赵国还是灭亡了。如果咱们俩是李牧的命,吴三桂就会立即突破七星关。到那个时候,大明的彻底灭亡,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作为老三,刘文秀还是要比艾能奇谋高一筹。如今李牧的命运,竟然毫无征兆地落在了二人的头上,让二人愤懑难当。刘文秀说的很对,身死国破,最终也改变不了结果。
艾能奇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愤愤地怒道:“二哥这是怎么了?他饱读诗书,难道不知道李牧的故事!”
当年李牧的死,表面上是因为王翦的反间计。实际上却是郭开和赵王,一个贪财,一个昏庸。朱由榔像极了当时的赵王,这郭开呢?
刘文秀突然惊呼:“卢莫渝!”
艾能奇闻言,大吃一惊:“三哥的意思,是卢莫渝背后捣鬼?”
“极有可能!”
刘文秀点头,愤愤地骂道,“这个驴球子,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