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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内只剩三人,佟盛年怒气难消,一屁股坐了下来。
佟六十坐定,给佟盛年倒了一杯酒:“二哥还是消消气吧,兰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京城一路,万里迢迢跑出来,不是我拦住,你还没打着她,她就早跑了。”
佟君兰闻言,心里很高兴:四叔一直向着自己,可这亲爹,就不敢恭维了!
一个生育,一个养育,待遇咋就不一样呢!佟君兰故意朝佟盛年挤了挤眼睛,吐了吐舌头。佟盛年鼻子都差点气歪了,腾地又站了起来。
要是撒开脚丫子跑,佟盛年自然追不上佟君兰。佟盛年眼睛瞪得比牛还大,几乎要喷出火来,把气洒在佟六十身上:“都是你们两口子给惯的!”
当年毛文龙镇江一役,佟盛年侥幸不在城中。父兄全家被杀,佟盛年性情大变,经常癫狂亢奋,以致胡乱杀人泄愤。佟养性怕他殃及家人,便将佟国维和佟君兰交给佟六十抚养。
后来毛文龙被杀,佟盛年的性情,才渐渐好转,于是他想把一双儿女带在身边。
当时佟君兰年纪小,不认识佟盛年,见他胡子拉杂,破衣褴褛,以为他是乞丐,出言嘲讽。佟盛年大怒,拿着刀满院子追佟君兰。佟六十大骇,以为他又犯病了,便把他赶了出去。所以最终佟国维和佟君兰兄妹,皆由佟六十夫妇养大的。
因此佟国维和佟君兰的性情,和佟盛年一点也不像。众人经常拿这事和佟盛年开玩笑。佟盛年直脑筋,常常一肚子火气,因此经常埋怨,佟六十也从不和他争辩。
此时见佟盛年吹胡子瞪眼睛的,佟君兰又觉得好笑,又要用鬼脸撩拨他,结果撞上了佟六十的白眼。佟君兰连忙低头装作吃饭,心里偷笑:谁叫你当年要杀我,气死你!
见佟六十不理会自己,佟盛年一肚子气没处潵,气呼呼地坐了下来,喝了一杯酒,训佟君兰道:“你不乐意也没用,皇命难违!”
佟君兰很不高兴,待要发作,忽见佟六十给自己使了眼色,只好撅嘴生闷气。
佟六十喝了一杯酒,捋须想了一会儿,对佟盛年道:“我看皇上神情恍惚,心思全不在国事上!”
佟盛年急忙咽了一口酒,吃惊道:“背后不可议论皇上是非,否则要灭九族的!”
佟君兰翻了白眼,一脸轻蔑:“下人都走了,你没瞧见?胆小如鼠!”
佟盛年的屁股,像是被扎了一针,呼一下又蹦起来了。佟六十连忙拉住他,转头瞪了佟君兰一眼:“别再胡闹,再不听话,就直接把你抓进皇宫去。”
佟六十瞪眼一吓唬,佟君兰连忙低头,不敢再说。
由佟六十护着,佟盛年也无可奈何,又来埋怨:“瞧你养的,目无尊长,刁蛮成性,必会给咱家带来灾祸!”
佟君兰很不高兴,小嘴一撅,就要反怼。佟六十冷不丁敲了她脑壳,佟君兰顿时闷头吃饭,不再理会佟盛年。
等佟盛年气消了些,佟六十倒了一杯酒,郑重说道:“二哥,说心里话,我也不赞同兰儿入宫。”
此话一出,佟盛年顿时惊得瞪大了眼。佟君兰则高兴得跳了起来,大声叫好。
佟六十急忙示意佟君兰安静,凑近对佟盛年道:“紫禁城戒备森严,皇帝后宫,美人甚多。其间勾心斗角,相互倾轧,比比皆是。以兰儿的个性,必会搅得后宫鸡飞狗跳,到时不但毁了兰儿一生,也会牵连咱家!”
佟盛年闻言,低头不语:兰儿这犊子,性子就像炮仗,到了哪里,都不是清闲的主。真要是进了宫,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看来还是老四了解这丫头。
见佟盛年沉思,佟六十长长叹了口气,一脸悲切的无奈:“青儿虽生下皇子,但备受冷落,又见不上儿子。所以既得不到爱,又无从将爱付出,心如刀绞,暗地里以泪洗面,度日如年,恐不久于人世也!”
皇宫内院,不是寻常人家。没有地位的宫女,即便生出皇子,命运也是身不由己。佟六十悲伤不已。
佟君兰抱怨佟盛年:“都怪你,当初姐姐也不愿入宫。都是你,不知哪根筋抽错了,害的姐姐生不如死!”
佟盛年愧不敢言,低下了头。
佟六十至情至性,他绝不会拿自己的子女,当做交换的条件。然而佟盛年可就不一样了,他对皇权不敢有半点质疑。
恰当的选择,往往大于努力!出身商家的佟盛年,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当初为了攀上皇家的关系,他佟盛年愣是不顾佟六十反对,亲手将大女儿送入了皇宫。然而即便把女儿送了进去,佟家的地位,也没有因此而改观。
此时的佟盛年,有些后悔,更多的却是不甘心,但他不敢表露出来。但他那点心思,全在佟六十眼里。
过了半晌,佟六十摇头叹息一声:“纵使以后,青儿所生的皇子坐了皇上,二哥你跟着坐了高位。然而得来的荣华富贵,却是拿青儿一生的幸福,做为代价,这也太不值了!所以将兰儿也送入宫内,我不赞同!”
既然送女儿也得不到好处,佟盛年心里有些懊恼。
第89章佟六十的谋划()
佟家本是女真人,世代居住在辽东佟佳江附近,遂以佟佳为姓。后来佟家经营山货,经常和关内汉人打交道。为了方便交往,遂去佳为佟,改为汉人常用的单姓。
可是如今的大清,却将他们编入了汉军旗中,这说明皇家并不信任他们。佟盛年极力想扭转这个局面,可所有的努力,好像都是徒劳。
佟盛年不像佟六十那么豁达,既然努力白费,他至少想获得身份的认同。所以对于身份这个问题,佟盛年也是一直纠结。
想了半天,佟盛年终于忍不住叫道:“老是被人误认为是汉人,所以我才改了名字。然而改了名字,好像也没什么用,真气人!”
佟六十摇头苦笑:“咱们家汉化已久,早已将女真风俗,丢的一干二净。咱们和野满虽然相互看不上眼,但也能维持面子。你这么一改名,野满认为你趋炎附势,所以更瞧不起你。汉人也对你侧目以视,洪承畴、穆马等人的眼神,二哥难道没有察觉?”
佟盛年无语。
当初他刚刚将名字改成佟图赖时,别人喊他旧名,他总是忙不迭地纠正,为此令不少人尴尬不已。博格、穆马等八旗将领,常常暗地里嘲笑佟盛年,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洪承畴、王辅臣等汉人,也总是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佟盛年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无可奈何。
佟君兰撅了撅嘴,一脸挖苦:“老爹此举真是英明,直接和祖宗接上谱了,爷爷这辈,看来只好给扔了!”
佟养真和佟养性,全是汉化名字。佟盛年一改名字,在佟家显得极为另类。佟君兰两手一摊,一脸笑嘻嘻。佟盛年差点将肺给憋炸了。这次调侃,连祖宗长辈也给捎带了,佟六十自然也很不高兴。
佟君兰绕着桌子乱转,佟盛年根本抓不着她,气得哇哇大叫。大早上的,屋里闹腾的不成样子。佟六十摇了摇头,只好起身拉住了佟盛年。
佟盛年气呼呼地冲佟君兰叫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以后别进我家的门!”
佟君兰的事情还没解决,却被搅和的一团糟,佟六十摇头无奈。
等佟盛年气消了些,佟六十提醒道:“皇上可能要找你,所以我们得想个法子。”
佟盛年大手一挥:“那就没什么可说的,君命难违!”
佟六十不高兴了:“在你眼里,子女就那么不值得珍惜?”
“你”
佟盛年很不高兴,“都是你教出来的,连国维那犊子也是经常和我顶嘴,气死我了!”
佟君兰也很不高兴,出言反驳:“哥哥要读书,你偏不让,硬要他去参军打仗。就四叔拿我们当人看,不像你,不是吹胡子瞪眼的,就是不管我们死活,还老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长辈当成你这个地步,也该!”
“大人说话,别再插嘴!”
佟六十白了佟君兰一眼,转头提醒佟盛年道:“遥想当年,我爹暗助努尔哈赤十三副铠甲起事,如今却被说成是他们家传的了,简直无耻之极!自从祖父一辈开始,咱们家相助了多少银两?不是当初咱们家鼎力相助,他们爱新觉罗家,哪里会有今天的成就?”
“可是他们成了气候之后,不但不念咱们家的情,甚至还要处处打压咱们。二哥你心里想的,我全明白。可爱新觉罗家这趟浑水,咱们要处处小心才是!”
佟六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