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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喆,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说说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你要做父皇了!”
北宫喆闻言,嘴角噙着的笑意一凝,瞬时他的眼底涌出巨大的喜悦来,眸光看向安文夕交叠着双手的位置。没想到唯一一次没有喝息子汤,她竟真的有孕了!
月清绝发誓这是第一次看到北宫喆脸上出现了这么大的情绪变动。
“息子魂殇的解药配了么?”
“还没有来得及配,这两日为了你们两口子,本公子几乎都没有合过眼,哪有时间配药?”
“赶紧配。”明明是虚弱的语气,却带着
令人胆颤的威压。
月清绝撇了撇嘴,“又凶我!”
“她在冰雪奇阵待了这么久,寒气入体……”
“放心,她没事,孩子也没事,要不怎么说这孩子命大呢。”
北宫喆闻言松了口气,微微点头。
“对了,她有孕的事情,这里的人应该都知道了,我劝你提防着江向晚,她最近有些异常。”
北宫喆眸光深了几分,半晌道:“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你体内的另一种毒是忘情蛊!”月清绝眸光一沉,“想必你应该知道当年夏瑜君就是因此而……”
北宫喆轻垂眸光,脸上不起波澜,看不出情绪。
“喂,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淡定呢,这可是忘情蛊!”
“这忘情蛊可是南昭皇室的三大秘蛊之一,在人体内的潜伏期极长,在蛊虫没有苏醒之前,根本就发现不了。而这蛊虫一旦苏醒,就会迅速的蚕食人的心智,中蛊之人必活不过三年!”
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旁昏迷不醒的安文夕闻言睫毛轻颤。
半晌,他道:“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陌姑姑和安文夕。”
北宫喆眸色一沉,月清绝立即道:“你放心吧,她们并不知道这忘情蛊真正的毒性。”
“忘情蛊,又名醉生梦死,它会令人将亲近之人慢慢忘记,最后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日日纸醉金迷,待他记忆全部遗失之时,就是死亡之际。陌姑姑以为当年夏瑜君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其实并不是,而是那忘情蛊在作祟!”
“令人将亲近之人慢慢忘记?”
“没错,第一个会忘记的就是她。”月清绝眸光落在安文夕脸上道。
“朕知道了,这件事不要让她知道。”
“这个我自然清楚,我已经给老爷子传了书信,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办法解蛊,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去南昭找解药。”
“施针吧。”北宫喆慢慢褪去了身上的里衣,露出了精瘦的上身。
第一个忘记的就是她么,安文夕拼命的压抑下心中的悸动。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传来月清绝的声音,“好了,瘴气之毒清的差不多了,明日再施针一次就可以全部清除了。”
“至于你中的秋月那一掌,虽不致命,但是心肺受损,这些日子好好养着。”月清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我说秋月那个女人也真是狠,那一掌若是换了别人必定丧命。”
“朕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喂,北宫喆你这小子可没良心,现在本公子施完针了,就要赶本公子走?”
北宫喆微微闭上了眼睛,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直接忽略了一脸愤愤的月清绝。
月清绝咬牙,比出一根手指指着北宫喆道:“北宫喆,算你狠!”说完挎起药箱出了内室。
“哎,哥,谁惹你了,生这么大气?”月无双端着药汁走了进来,迎面对上气呼呼的月清绝。
这郦城别宫长久没有人居住,根本就没有下人,而那袭匀直接将煎药的差事丢给了她,她现在还愤愤呢。
“还能有谁,北宫喆那个臭小子!”
“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犯得着生气么?”月无双撇了撇嘴,进了内室。
“喆哥哥,你醒了,这是无双给你和夕姐姐熬的药。”月无双笑的眉眼弯弯。
北宫喆接过月无双递来的药一饮而尽,然后慢慢扶起安文夕,让她靠在他的怀里,一勺一勺的喂着药。
“喆哥哥,想必哥哥已经告诉你了,夕姐姐有小娃娃了。”
北宫喆淡淡点了点头,喂药的动作优雅娴熟,末了扯过帕子擦了擦安文夕嘴角的药汁。
“喆哥哥,你都不高兴么?你要当父皇了呀!”
“无双,你不觉得你在这里有些吵么。”
月无双嘴角一抿,磨牙道:“喆哥哥,你太欺负人了,我再也不要给你熬药了,哼。”说着也转身出了内室。
太过分了,他刚一醒来就欺负她!
北宫喆凝视着怀里的小人,勾唇道:“怎么,还要装睡么?”
自从他喂药开始,他就发觉她已经醒了。
安文夕闻言,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北宫喆一眼略略勾唇。
“何时醒的?”
“月公子走的时候醒的。”
“吵醒你了?”
安文夕微微摇了摇头,“可能是睡够了,就醒了。”
“为何要装睡,想朕亲自给你喂药?”
“算是吧。”安文夕含住北宫喆递来的汤匙,将里面黑漆漆的汤药一卷而尽。
第一百五十七章 魔性发作()
北宫喆小心翼翼地喂着药,安文夕静静地喝着,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可是二人心中莫名的涌出一抹温馨,这种美好的感觉许久都不曾停驻在他们心扉了。
终于喂完了药,北宫喆放下药碗,将她轻揽入怀,轻柔的将她的发丝别入而后。
安文夕闻着他身上极淡的梨花清香,慢慢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半晌,藕臂缓缓攀上他的健壮的后背褴。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二人心中同时有一股暖意悄悄蔓延。
夕阳如金,斜洒在二人肩头,岁月静好,惟愿时光就此驻留。
三日后,黄昏。
北宫喆体内的瘴气余毒已经全部清除,而他胸口所受的秋月那一掌,淤血积在胸肺之中,月清绝一连三日为他施针,倒也清的差不多了。
郦城别宫内种了大片的海棠,一簇簇娇嫩的花瓣压弯了枝条,火红如霞,浅粉娇妍,清风送来一阵清淡的花香,分外沁人心脾。
安文夕轻挽着北宫喆,漫步在海棠丛中,几日没有走出房间,竟有些不适外面的光线了鲎。
“这花真美。”
“夕儿若是喜欢,朕就将夏宫种满海棠,如何?”
安文夕嗔道:“你这昏君!”
她嘴角噙着浅笑,那笑仿佛是从心底一直爬上了眉梢,不掺杂任何虚假。她微微眯着眼睛,长而卷的睫毛随着她的浅笑而轻颤,在斑驳的光影下投下一排暗影。
北宫喆放在她腰间的手不觉间紧了几分,眸光越过她看向前方大片的海棠,浅浅道:“当年,楚文帝还没有做皇帝的时候,路经此处,遇到了楚君昱的母妃,也就是后来的宁妃,楚文帝一见倾心,为她在此处建了一处别宫,更是在宫内种满了她喜欢的海棠。”
他指着不远处已经破旧不堪的秋千道:“那是楚文帝亲手为宁妃做的秋千,每逢海棠花开之时,二人总会来此散步。”
“可惜好景不长,楚文帝称帝后,后宫嫔妃越来越多,旧人总是换新人,美人在怀的楚文帝早就将宁妃抛到了脑后。没过几年,宁妃郁郁而终,后来楚文帝三次微服私访皆来了郦城别宫。之后,这里再也没有人来过,便废置了下来。不曾想,这里的海棠却开的越发的娇艳了。”
“那宁妃也是个可怜人。”安文夕轻叹一声。
北宫喆随手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海棠别在安文夕的发间,轻声道:“真美。”
“北宫喆……”
“夕儿,叫朕九哥哥。”
“对着你这张脸,我能想到的只有北宫喆。”
北宫喆闻言一滞,然后勾唇道:“那朕戴上以前的面具如何?”
安文夕立即摆摆手,“算了,那人皮面具不透气。”
“呵呵……”
北宫喆一把捉住安文夕的手腕,看着上面一道道疤痕,微拧了眉头,一道是他亲手割下取血的,另两道皆是她为了救他而割伤的。新旧伤疤,肆意纵横,如一条条丑陋的蜈蚣爬在了上面。
安文夕立即收回了手,“没事的,不疼,都好了。”
北宫喆从袖兜出取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温柔的为她上了药,然后将小瓷瓶塞到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