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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员外,在座各位都是摇头叹息不止,皆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赵无忌出手如此狠辣,行事又如此嚣张跋扈,这些人很担心王员外的事情在自己身上重演。
李员外眼看已经成功地调动起了众人的情绪,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赵无忌如此跋扈,又如此贪财,谁知道他的下一把火会烧到哪里?如果不能及时除掉这个贪官,老夫只怕在座诸位还会有人遭到他的毒手。”
众人交头接耳一番后,那个胖子再度开口:“李员外德高望重,我等既然来了,那便一切都以李员外马首是瞻,不知李员外可有何妙计?”
李员外阴阴一笑,“赵无忌倒行逆施,朝中诸公也有很多正义人士看不惯他,老夫得到消息,新任青州府同知史可法史大人即将上任,史大人刚直不阿,不畏权贵,只要他肯替我们撑腰做主,再加上朝中诸公的暗中相助,斗倒赵无忌,并不是太难。”
“那李员外的意思是?”席中有人问道。
李员外轻咳一声,环顾左右轻轻挥了挥手,于是在一旁侍候的仆人们纷纷离去,没一会便走得干干净净。
李员外压低了声音说道:“如今四海不平,匪患横生,皇上最担心的便是老百姓造反,若是我等鼓动民意,上街游行请愿,请求废止城管费和卫生费,民意汹汹之下,便是他赵无忌再嚣张,再跋扈,也要乖乖低头,收回成命。”
“这个,”胖子犹豫了一会,“赵知府可是个狠人,上次王员外便是因抗争收费之事,被他打击报复,不但身陷大牢,家产也被抄得干干净净,我们鼓动民众请愿,万一他再度恼羞成怒……”
李员外不屑地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王同知是太贪心了,才被赵无忌拿住了把柄,锒铛入狱,而今史大人即将到来,史大人是个铁骨铮铮的能臣,他不会坐视赵无忌打击报复我等。”
“李员外何以如此笃定?”
“哼,你们可知史可法大人的恩师是谁?”
在座之人连史可法的名字都是头一次听说,谁又会知道他的恩师是谁?
李员外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优越感,“史大人的恩师,便是东林六君子之一的左光斗,左大人!”
“哦。”在座诸人这才明白过来,左光斗属于东林,东林的立场一向站在商人地主和权贵这边,既然是左光斗的学生,那显然史可法一定会站在他们这边。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去拜见一下史大人,探探他的口风,得到史大人的支持之后,我等再下手不迟。”李员外阴阴地说道。
三日之后,史可法终于来到了青州城。
一个老仆驾车,车是一辆牛车,车子不大,一个黑脸官员坐在牛车里,看到一身官服穿戴的整整齐齐,等候在路旁的赵无忌,急忙跳下牛车,拱手说道:“下官史可法,见过赵大人。”
赵无忌也是含笑拱手,“史大人辛苦了,这一路想必也是车舟劳顿,本官早已备下酒宴,为史大人接风洗尘。”
史可法其实不喜欢参加宴会这种场合,他是个实干型的官员,对于自身的享受不甚重视,不过赵无忌毕竟是他的上官,又是出于好意给他接风,他倒也不好直接拒绝。
“既如此,有劳赵大人了。”史可法笑着对赵无忌说道。
对于这位在扬州壮烈牺牲的抗清英雄,赵无忌还是非常尊重的,虽然后世之人对他的能力颇有争议,但是对他的气节却都是敬佩不已。
宁死不降,英勇牺牲,这是他的可贵之处,不过后世也有一部分人认为,史可法忠心有余,能力不足,他在南明担任要职以来,无论是政治还是武功,都乏善可陈。
通判李谦吉带着一众大小官员也上前笑着与史可法见礼,众人拱手寒暄之际,赵无忌饶有兴趣地看着史可法的背影,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待到李谦吉向史可法介绍完青州府的各个官吏之后,赵无忌轻咳一声:“史大人,我等先进城罢。”
史可法点了点头,正待转身踏上自己的牛车,这时突然从道边斜刺里冲出来一人,只见他双手高举一张雪白的状纸,小跑到史可法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史大人,我父亲冤枉啊!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此言一出,在场诸位官员,人人脸色巨变!
第四百五十三章被人告了()
告状的年轻人跪在地上,他脸色有些苍白,身材瘦弱,眉眼间隐隐有些桃红色,这是纵欲之人的典型特征,显示此人生活糜烂,酒色无度,此时此刻,他高举状纸的双手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紧张。
赵无忌眯着眼冷冷地看着这个年轻人,这个人他有印象,应该是鼎丰米行王员外的儿子,名叫王纪,王员外因为哄抬米价以及纵奴伤人致死,被百姓举报后,赵无忌将他定罪并打入大牢,家产也已充公。
虽然如此,赵无忌并没有祸及家人,只惩处了王员外一人,也给他的家人留下了一部分家产,维持他们日常生活所需,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没想到史可法上任的当天,他儿子居然当街告状。
想都不用想,状告目标的一定是自己,王员外此案,人证物证都有,证据确凿,却也不怕他翻案,赵无忌只是疑惑,王纪不过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他哪来的勇气来状告青州知府?
史可法吃惊之下,半晌没有说话,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件案子必然与赵无忌有关,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面色不变,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举状纸的王纪,心中也是一片忐忑不安,他虽然没抬头,也能想象的出赵无忌的目光正如刀锋般盯在他的身上,状告青州知府,一旦失败,那便是诬告朝廷命官,难逃一死。
可是他也有苦衷,被抄家后,剩下的那点家产早就被一贯大手大脚的他挥霍殆尽,不但如此,他还欠了几百两银子的高利贷,这些高利贷商人都是心狠手辣,都有黑帮的背景,若是他还不上钱,这些人是真敢杀人的,走投无路之际,还好李员外秘密地找到了他。
李员外让他出面状告赵无忌,许诺会全力帮他打赢官司,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一千两银子,并尽力帮他追回被赵无忌抄走的家产。
他知道李员外在朝中有靠山,早就有人传闻李员外和山东巡抚李懋芳有亲戚关系,有他相助,胜算希望不小,自己又已是穷途末路,这才横下一条心,当街告状。
“你可有何冤屈?”史可法终于开口。
“大人,小人状告当今知府赵无忌,横征暴敛,害我父亲性命,谋夺小人家产。”王纪把心一横,决定赌这一把,赢了继续花天酒地,输了下狱去陪他爹。
“好。”史可法走上前去,接过状纸,转身递给身后的老仆,“你的状子,本官接了,你先回去吧。”
史可法淡淡地说道,仿佛这人告的不是青州知府,而只是个普通人一般。
被人当众告状,赵无忌多少有些尴尬,看着告状人远去的背影,史可法对着赵无忌拱手一礼:“下官突然感觉有些疲累……”
“也好,那史大人暂且先进城休息吧,日后本官在寻机为你接风洗尘。”出了这么一件事,众人早没了心情,如今的氛围也确实不太适合赴宴。
史可法是青州府同知,自有他手下的官员为他准备好了官邸,他一向清廉,也没什么财产,那几百本书,便是他最大的财富了,很快他便安顿好了自己的住处。
这时老仆前来禀报:“大人,外面有个士绅求见,为首之人自称姓李。”
“唤他们进来罢。”史可法只是稍作沉吟,便做出了决定,他宦海沉浮十余年,早就精通官场之道,堂堂一府同知,看似位高权重,实际施政之时也经常是要仰仗那些乡绅士族的,这些人财雄势大,又和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要治理好地方,就必须要和他们打好交道。
这些士绅,看似都是他治下的子民,然而集合起来的力量,也是他抗衡不起的。
李员外进了客厅,看到屋子正中端坐一个三十余岁的黑脸官员,于是便笑着上前施礼:“在下李梓,见过史大人。”
史可法微微点头,伸手示意他坐下,又吩咐老仆看茶,他自己也端起茶盏,轻轻吹着茶盏上的热气,却不说话。
李员外笑眯眯地说道:“实不相瞒,当今山东巡抚李懋芳李大人,便是小老的一名远亲,是以大人来此做官之事,小老却已是早早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