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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知道暗卫所探皆是事实,此时再否认就是狡辩,除了让皇上生气之外别无好处。
还不如大方承认女儿说过,而女儿年幼,皇上难道还能与一个孩子计较吗?
“刘小姐呼穆锦晨为蛮子乃是玩笑,那刘大人又怎知穆锦晨拿匕首割刘小姐的裙子不是玩笑呢?
穆锦晨比刘小姐年幼,她受了刘小姐等人的欺负却未向母亲延清郡主告状,说明她乃是识礼的孩子。
而刘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去向延清郡主兴师问罪,延清郡主只是说了该说的话,怎么就成了仗势欺人?
此事朕本不想追究,但刘大人既然提了起来,朕不得不问你们一句,你们可知康定王与朕是何关系?”正弘帝道。
百官均面现茫然之色。
康定王与正弘帝难道不是君臣关系吗?
正弘帝看着众官的表情,就知他们并不明白其中的关系。
他怒拍了下龙椅道,“告诉你们,朕这条命是康定王救的,联的大周江山是康定王在帮朕守着。
要是没有康定王,没有宁家,你们能这样安稳的待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吗?蛮夷的铁骑恐怕早就踏平了你们的安乐窝。
为了我们大周江山,宁氏一族一直忠耿耿,身先士卒,浴血奋战,不知有多不位宁家儿女长眠在疆场之上。
康定王在辛苦的守卫边疆,你们在这儿厚颜无耻的欺负他的女儿,欺负她的外孙女儿,你们可真是朕的好官啊,就这样要陷朕于不仁不义之境。
还有,穆锦晨说得很对,谁骂她蛮子,就是骂她父母,而骂她父母等同于骂她外祖父母与祖父母,朕与康定王乃异姓兄弟,康定王既然是蛮子,那么你们就是骂朕是蛮子……”
“臣等不敢!”见正弘帝动了雷霆之怒,所有人都吓住了,赶紧齐齐跪了下来。
直到此时,众官心中才明白康定王与正弘帝二人之间真正的关系。
对康定王羡慕嫉妒恨者皆有之。
还有几人本也想跟在后面添油加醋数落宁氏的不是,现在通通闭上了嘴。
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盛怒之时才提这事,岂不是自寻麻烦。
来日方才,就不信还斗不了一个恶妇。
有几人心怀鬼胎的暗想着。
“不敢,朕看你们有些人胆子大得很呐。从今往后,谁要是再敢说延清郡主一家是蛮子,格杀勿论。”正弘帝冷哼一声,将龙椅拍得震天响。
这处罚也太重了吧?万一哪日不小心漏了这两字,岂不是要脑袋搬家?
所有人皆胆颤心惊。
“皇上,这是不是罚得太重了?”胡太师硬着头皮道。
他真怕自家那些女眷们管不住嘴,哪日说漏了嘴。
“重?难道胡太师家中有人还想说这话不成?”正弘帝冷冷的反问。
“微臣不敢。”胡太师不敢再说什么。
赶紧回去让家里那些人将此给扎紧了,可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才好。
这时,安国公陈达出列,正色道,“皇上所言极是,康定王对皇上忠心耿耿,尽心尽责的守卫着边疆的安宁。
我们对康定王的后辈理应敬重厚待,而非欺凌,这会让康定王寒心,让皇上为难,非为臣者该做之事。”
“还是安国公深明大义,朕深感欣慰。”正弘帝上的面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呸,老东西可真会拍马屁。
胡太师嘴角轻轻歪了下,眼底深处滑过一抹不屑鄙视之色。
下了朝之后,大家不免纷纷议论这事。
胡太师冷冷道,“从今往后,众位大人们还是管好自家夫人与儿女们的口吧,省得招来杀身之祸。”
丢下这句话后,他甩手而去。
哼,捧得越高,摔得就越重,老夫等着宁氏一族摔下来那日。
啊呸,还是先管好你们家人的嘴吧,反正我们与延清郡主无冤无仇,才不会无端的去招惹她一家子。
有人看不惯胡太师平日的为人,对着他的背景暗暗啐着。
金殿之上所发生的一切,穆锦晨一家人与定远侯暂时不知。
定远侯瞒着穆锦晨,让决明将她开的方子拿了去找济仁堂的大夫瞧了。
济仁堂的东家是已退下来的太医古连方。
决明拿方子去的时候,恰好他老人家也在,就顺手接了方子来瞧。
他老人家轻捋着颌下长须连连点头,说这方子十分妙,补气养血安神,特别是酸枣仁还特意注明是要用炒制的。
酸枣仁是用来安神的,它可生炒两用,各有特点。
生用对因肝胆之虚火引起的失眠效果较好,而炒枣仁对于心脾血虚引起的失眠效果较好。
定远侯是心脾两虚引上进心的失眠效果,故穆锦晨所开之方用到的是炒酸枣仁。
古连方问决明这方子是谁开的,他有些含糊的应了,说是定远侯所开。
穆天锡这小子也会开方子了?
古连方表示怀疑,却也没好意思直接问决明。
决明不敢多停留,赶紧回了府,向定远侯说了方子能和,且还是上好的方子,正对他的病症。
定远侯听了大喜,忙吩咐决明去抓药熬药,他迫不急待要试药效了。
“对了,侯爷,小的方才回时,见到汪老太爷来了。”决明想起这事,就小心声说了。
汪老太爷就是汪氏的大哥,汪灵玉的父亲汪正奎,时任礼部尚书。
上次兔子就是他送给汪氏的。
他来做什么?
难道是今日朝中发生了什么事儿?
定远侯眸子微眯了眯。
念及此,他就起身对决明道,“决明你去煎药,我出去下。”
决明应了是之后就去忙了。
定远侯往嘉和堂而去。
第26章:打探
嘉和堂。
面色憔悴的汪氏躺在床上浑身难受,正在骂小丫环解气。
桂妈妈进来说汪正奎来了。
“大哥来定有要事,玉娥,赶紧伺候我更衣。”汪氏精神稍微好了些,挣扎着爬起来。
“老夫人,这回姜汤喝着不管用呢,正好舅太爷来了,央他请个太医过来给您瞧瞧吧。”桂妈妈一边给汪氏穿衣,一边道。
“没事没事,你别紧张。”汪氏无所谓的摆摆手。
并未将自己的病情放在心上。
究其主要原因,是不想喝那苦得难以下咽的药汁。
桂妈妈就轻叹一口气,没再多劝。
汪氏收拾妥当之后,桂妈妈搀了她去正厅。
汪正奎见汪氏的模样,立马皱了眉头,“小妹,你这是怎么了?”
汪氏还未应话,桂妈妈就拭了眼角,“舅太爷,老夫人这是被人给气的呀。”
“是那宁氏?”汪正奎拍桌而怒。
咬牙切齿的模样似极恨宁氏。
“大哥,你都知道了?”汪氏顿时也红了眼睛,悲由心生。
想着自从穆锦晨一家回家那一刻开始,她就没一件顺心的事儿。
天天受气不提,一向硬朗的身子竟然染了病。
更可恨的是自己那珍贵的药引子被活活给糟蹋了。
桩桩件件,皆令她心在泣血。
她认为穆锦晨一家就是她的克星,不弄死他们,迟早死的是她。
“哼,如何能不知,宁氏如今在咱们应天那可是名人呢。”汪正奎冷笑。
他不会忘记女儿昨日当众丢人全是因了宁氏,此仇不报难消心头之恨。
想女儿自幼到大,直至后来嫁人为妻,都是被人捧在掌心里疼着,几时受过这等委屈。
今日要不是后来见皇上龙颜大怒,他也准备参宁氏一本的。
幸好让刘御史打了前炮,否则最后挨骂的就是他。
汪氏忽然想起昨日斐氏之言,不由眼睛亮了亮,“大哥,莫非刘御史今日真的参了宁氏一本?”
“参了,不仅刘御史,就连胡太师也当着皇上的面数落了宁氏的种种恶行,请求皇上从严发落,以正皇家威严。“汪正奎答道。
“那皇上是如何说的?准备如何惩治那恶妇?”汪氏顿时来了精神,感觉疲乏的身子都轻松了起来。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宁氏倒霉的样子,还看到了宁氏被赶出京都的狼狈。
“惩治恶妇?”汪正奎从鼻孔中冷哼一声;又用拳头狠狠擂了下桌子道,“皇上不仅未说宁氏半个不字,反将刘御史与胡太师二人痛斥一番,并连带着我们这些文武百官。
后来皇上甚至下了旨,从今往后,谁要是再敢说宁氏一家为蛮子,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