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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贾琏不过顺口一说,没曾想这人还真就记恨于他。
好在贾琏心里早有觉悟,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再做过多掰扯。
“想没想并不重要,只是有些话我却是要好生嘱咐公公一番。”
脸上神情不变,贾琏眸子里的神色却是已经转换。
“公公久不在宫中,这一方小小天地虽然足够安逸,但消息不灵通,所以怕是不知道。
今日侥幸是我来查探,这眼看平安洲战事在即,这几年各地方连连灾害,这个公公想必是有所耳闻的,所以地方粮仓赈灾什么的用去不少。两军开战,粮草先行。有了前面几年的状况,以防万一,皇上今年想来地方粮仓轻易不会动用,所以早前就动过要开私仓的意思,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想起查这茬?”
后面的话不用说也昭然若揭,张良虽然目光短浅,却也不是愚笨的人。
“大人的意思,这将来可能要送到前线?”
询问的开口,张良惊了一身冷汗。
如果说刚才张良还对贾琏恨之入骨的话,现在就是感激了。
的确如贾琏所说,如果平安洲将来发生战事要用到粮仓的陈粮,就算今日贾琏不来,那明日、后日,还是会有其他人。
可是等那个时候战事吃紧,来人不管是谁,不管看在谁的面子上,只要不想揽祸上身,都是不敢出面的。而等那个时候再爆发出来,可真就是死罪难免了。
而现在虽说银子送上去了,但现在送上去的名头可是说的帮皇帝处理陈粮,动机立场不一样,这是功劳。
戴权获赏,他怎么也能混上一口汤喝喝。毕竟怎么说他都是粮仓的负责人,戴权常年在宫中,早些国库那般空虚的时候都没开口,这时候若猛的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只怕是祸不是福。
所以这次功劳,张良是肯定也能分上一半的。
而贾琏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张良看来更是默认这一切的意思。
心里对贾琏感激无以复加,这次是真的诚心实意的带着小圆子狠狠磕了几个响头,以示谢意。
心里存着侥幸和雀跃,心甘情愿的将贾琏一行人送走。
回京途中,贾琏一行十来人在官道上跑马,带着几分愤愤不平,庄贤忍了忍,终究开了口。
“大人,难道我们这的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不管是戴权在的时候,还是后来跟张良说的话,庄贤心中都对贾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初见时觉得贾琏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盐部右侍郎,原本还以为不管是个靠着家族蒙荫买的官儿,不曾想几个月下来。自己这群在别的部门被人排挤或者嘲弄的人,竟然一起完成了那么多的事儿,当真是让人过瘾。
所以他心里是敬重贾琏的。
不管是整治大街上的卫生,将原本的流动按照贩卖物品分类安排在不同区域,还是建立卫生考量制度,这一切庄贤都是信服的。
在他们看来,能够想出这么多为国为民的事儿的人,必然也是刚正不阿的人!
但刚才贾琏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颠覆了他的三观!
自己崇拜敬重的大人,竟然做出这种官官相护的戏码。
要不是贾琏最后提议让张良和戴权将银子送回去,估计当场他就要炸毛了。
毕竟初入仕途,心里熊熊燃烧的那颗火热的心还在。
贾琏虽然不明白庄贤心中所想,但他从前在林如海做出一系列手段的时候,也是有过这种表情的。
所以大致能猜到几分庄贤的意思,贾琏莞尔一笑。
“在你看来,你觉得张良罪该万死吗?”
根据贾琏的调查,张良所犯的罪是职务侵占罪。
没有杀人放火,没有拐卖人口。
可是在这个朝代,偏偏欺君之罪就是诛灭九族。
虽然一般都不会有这么重的刑罚,但死罪是逃不掉的。
如果放在平时,没有戴权的话,贾琏也许就公事公办了。
毕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可是现在戴权出面了,这个人往后不会下大狱、不会伏法,他若是再纠缠不清,就是不知趣了。
也许贾琏换一种做法,张良一干人等的确是会被杀头,可是他们死了对贾琏有什么好处?
一点好处都没有。
粮食已经卖了,到时候财产充公,都是皇帝腰包的银子。
而贾琏却是还要被戴权记恨。
被太监记恨,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所以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却是可以换来一个,不,是两个莫大的人情,将来若果真出事儿,他也不至于孤军奋战。
所以这种吃不不讨好的事情,贾琏是不会做的。
这是成长。
现在的庄贤就是从前的贾琏,甚至比初来乍到的贾琏还多了几分血性。
毕竟年轻,从骨子里就年轻。
但不至于罪该万死,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有些迟疑的摇头,庄贤想了想,依旧眉头紧锁。
“可是就算如此,他们的确是贪赃枉法了,大人让戴公公这样去告诉皇上,岂不是也犯了欺君之罪。”‘
贾琏看着这样的庄贤,微微一笑。
“傻孩子,其实这种事情不仅你不赞同,我也不赞同,可这就是为官之道。
你要知道,也许我们今天强势一点,的确是可以将他们绳之于法,可是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戴权是什么身份,以后他在皇上身边吹吹风,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就要栽下来。
如今卖个人情给他,以后咱们有个什么事儿,也有个求人的地方。
这个世道想要做孤臣纯臣,那是不可能的。”
几乎可以说是推心置腹,贾琏认真看着庄贤。
“所以有的事情不可以只看表面,我们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手底下这十个小孩儿,贾琏都是喜欢的。
他喜欢年轻人的那股子冲劲儿和血性。
“虽说如此,但我们也要紧守底线,不可做出同他们一样的举动。如今这样一闹,他们阴差阳错也算是帮着咱们缓和一下,让皇上不至于因为国库的事情,而起其他的什么想法。”
认真的开口,贾琏接着讲话说完。
他希望的是将来这些小家伙都能够在朝中有一席之地,但他同时也希望他们能够做一个有底线的人。
这些话庄贤还不是很懂,但也知道如今事情就是这样了。
而且如此一来,秋粮的事情算是泡汤了。
毕竟现在戴权的账册一上去,往后陈粮也就有了去处。
所以原本想要打皇庄粮食的主意落了空,贾琏又只能将目光看到研究依旧的水泥上。
水泥的研究还算顺利,毕竟不是什么困难的东西,贾琏有已经告诉了大半,剩下的就是在实践中不断摩挲,倒也还算迅速。
跟最初那种容易散开的水泥相比,这次的水泥凝实度更高,而且也干得更快,最后的成品大约也是最近出来,贾琏心情随着这个消息好转,很快迎来了三日后贾探春的欢送宴。
早在定下来的第二天,此前贾琏就已经请了马道婆往大观园那边走了一遭。
古人迷信,马道婆又是有几分手段的,所以那些李纨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要保阖家平安,就是要以贾宝玉为首的公子小姐们去城外的寺庙上香。
李纨是当家主母走不开,贾兰太小也不用去,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孩子,李纨乐得自在。
所以最后马道婆跟着,贾宝玉贾兰,带着贾探春一同要去庙里上香,然后等出了城,便直温泉庄子。
车夫是贾琏的人。
而荣国府这边,想要带林黛玉贾迎春等人走,却是再容易不过了。
根本用不着怎么交代,直接秦可卿跟刑氏说一声想要去庙里祈福,直接就可以全部带走了。
而史家那边,也是故技重施吩咐两句,于是最后三四俩的马车,带着一行人轰轰烈烈往城外温泉庄子赶。
庄子上原本贾琏的屋子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将家具摆设什么得弄好了,剩下来的被褥花色什么的,大户人家出巡,人家都是自己带的。
所以都是各屋准备自己的,只有贾宝玉他们迎来来得匆忙,并没有带这些行李,不得已只能贾琏安排勉强将就一下。
都是许久没看到过的众人,几个女孩子眼神一相遇,眼圈立马便红了起来。
多愁善感是女孩子的天性,贾琏看着也并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