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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林家也是正经书香世家,也不是能让他们将军府捏圆捏扁的,这反倒是成了庶女的护身之所了!
陈老夫人思绪飘远,突的又被心惊拉了回来。
女儿都落到那番田地,那这一双外孙,是不是真的就送羊入虎口了?!
“外祖母…外祖母?”
林莞婉兄妹本是郑重应是,要老人安心,哪知两人再磕了头,等老人余下吩咐她却又出神了。
再三呼唤下,老人也总算被从心惊的往事中脱离,猛的看向一双外孙时,发现手心已全是冷汗。
敛了敛神,陈老夫人紧张的亲去将兄妹给扶了起来,在遮掩不住的慌乱中吩咐许妈妈:“去,将库里我近几年做的各色解毒药丸都拿出来,记得给他们兄妹分装好,带回府去。”
老人的一惊一诈,十分紧张,兄妹俩相视一眼,却也不多加阻止。
只要老人能安心,这有些小题大作的举动,他们受领着便是。
随后,陈老夫人又细细吩咐兄妹俩要注意的事,并告诫林浩祺任何时候都得护着妹妹。
一番话说下来,祖孙四人都红着眼,无语凝噎静静相处着。
这种沉重的气氛,是在李氏与喻氏携着女儿前来,才算被消去。
原本,林鸿志是下了朝与陈二老爷一同来的将军府。
陈二老爷是在刚进门,就被突来的贵客拌住了。
从京郊军营回京参加朝会的武肃侯,踩着他的脚后跟登门了。
来的且不止他一人,还有那如今身为三品大员的武肃侯三弟,苏家三老爷!
两家本是女眷来往的频繁,武肃侯本人却是极少与陈家来往,更别提这苏三老爷。便是相遇也不过止于礼的点头之交。
所以,这样出乎意料的贵客,着实也是让陈二老爷不敢怠慢,将人请到前厅招待。
李氏与喻氏前来,一是伺候两老用饭,二便是知晓了林鸿志离开,来提醒陈老太爷前院还有贵客的事。
瞧见儿媳妇,陈老太爷当即想此事来,留下妻媳孙儿,去了前厅。
陈思琳坐到了林莞婉身边,一回头便看见她眼角微红,正绞着手中的绣帕。
“妹妹可是与这帕子有仇不成,总绞它做甚,若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晚会到姐姐那,与姐姐说说可好。”
少女清丽的声音传来,林莞婉侧头去瞧她。
表姐那艳若桃花的面庞不见笑意,精致的眉眼写满了担忧。
林莞婉心间有暖流从中淌过。
将军府中,个个待她都是顶好的,从不愿让她受着委屈。
将眉宇间的愁容敛去,林莞婉笑道:“哪有不顺心的事儿,不过是再两日,妹妹要家去,生了不舍。”
闻言,陈思琳小嘴吃惊的微微张开,再一看表兄也是无精打彩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要如何接口了。
陈老太爷去了前方应酬,自是不会回内院用饭,陈老夫人吩咐让罢饭,众人在有些沉闷的气氛中就餐。
饭毕,身为儿媳的李氏与舒氏见陈老夫人兴致缺缺,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悲伤疲惫,虽担忧却也是识趣的要告退。
陈思琳走前还与林莞婉约好,晚间到她院中去,姐妹俩许久未一同谈天了。林莞婉欣然应了。
在福禄院散去之时,前院的宴席也是将将散了去。
陈老太爷身份在那,自是陈二老爷亲自送人出府。
他被酒熏得双眼微红,眸中全是疑惑。
这武肃侯两兄弟,究竟是来作甚?
一场交谈下来,似乎除了无关紧要的客套,还是无关紧要的闲聊。
他们登门的理由也只是谢过陈老夫人前几日给到苏老夫人的方子。
一个方子何须这般小题大做?
而且带来的礼物还有名贵的宫中贡品,凝肤膏。
那凝肤膏可是有着祛疤的良效,是为外番进贡极为珍贵。
府中近来受伤的也只是有林莞婉兄妹,应该是给他俩的。
可兄妹二人受伤跟侯府也未有关系,何必赠这般名贵的伤药。
陈二老爷如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和着酒劲晕晕呼呼回房歇息了。
第四十六章 敲打
夕阳如血,京郊骁羽营校场,万名士兵赤膊在冷风中操练。
每挥出的一招一式,带着肌肉迸发的最大力量,在夕阳下划出道道虚影,连寒风都在虚空中被劈斩。
瞭望台上,黑衣少年凭风而立,似血的残阳在他身后散发着余晖,少年冷凝的眉眼在逆光中有些模糊。
他目光深邃幽远,锐利如鹰的注视着校场中一举一动,愈发显得他神色冷厉如霜。
“世子,你吩咐寻的人,有消息了。”许平气息有些乱,快步攀上瞭望台禀报道。
苏昭珩闻言,收回远眺的视线,落在前来的下属身上。
许平被目光扫过,又道:“已经仔细核查过,不会有纰漏。且按世子吩咐,已暗中跟着。”
几番周折,终于找到了…
她得知后会欢喜吗?
苏昭珩脑海里闪过惊惧哭求的容颜,如巨石般坚硬的心房崩塌了一角,眸底有着复杂的沉重。
那情绪快若闪电,只是一瞬,深邃的眸子又如古井无波澜。
苏昭珩转身,要迈步下瞭望台。
其身后的许安忙道:“世子,您这是要去哪儿,侯爷让您在军中等他回来的。”
许安语气有些急。
他怎么不知这些天许平是得了寻人的差事。
被阻拦,苏昭珩手似无意识的按到了刀柄上,面色亦沉了下去。
苏昭珩的动作一滞,许安从后方上前,一揖:“世子,且现在天色已晚,出营……”
“许安,我前些日子的话,你还没有悟明白?”苏昭珩大拇指在刀柄上摩挲着,沉凝的眉眼宛如最锋利的尖刀。“身为我的亲卫,要本分。”
“而这本分包括服从、忠诚!”
苏昭珩在这说话间,手指将佩刀顶出鞘,在忠诚两字落下时,又用力将刀身按回鞘内。
清脆的撞击声带着肃杀之气,凌厉得使人头皮发麻。
许安心神一震,利刃的撞击声还如在耳边,被这种平常却又似意有所指的话惊出一神冷汗。
“世子,我……”许安惊怔半会,才想起要表白,不料在接触对方的目光后,竟然心虚得不敢与他对视。
苏昭珩看着低头的许安,再道:“特别如今你已是赤鹰卫的队长,更要清楚自己的本份!”
又是一句极凌厉的话,许安这瞬再也站不住,忙跪了下去。
这间他看到了苏昭珩握按着刀柄的拇指,他心底起了一种极度的恐惧。
苏昭珩那个样子,似乎只要他再敢多说一句,那刀下刻就会横在他脖子上!
冷汗,在少年居高临下的注视下,沿着脸部轮廓滑下。
许安不敢再发一言,只是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压制着心中慌乱,将面上表情死死绷着。
晚风吹过,夕阳最后一丝光沉落,整个天空骤然黑了下去。
许安面前的皂色靴子,终于移动。
有着银色暗纹的黑色袍摆在他眼前翻飞,杨起落下,那抹银色在暗夜中如锋利的刀刃。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许安眼前还是那抹银光,许久后他才似脱力般,颓然坐倒在瞭望台。整个人如同是被水中捞起来一般。
苏昭珩离开瞭望台,便策马出营,身影在马蹄溅起的灰尘中与黑暗融为一体。
***
武肃侯府,慈安院上房。
正是晚饭时间,夏氏站在八仙桌旁吩咐着丫鬟摆饭。
苏老夫人在苏三夫人吴氏的搀扶下落了坐。
“怎么侯爷连晚饭也未用便回了军营,睿祈也不见回府。”苏老夫人扫了眼屋里的人,问道。
睿祈是苏三老爷的名,夏氏听着目光闪了闪,一如她垂在侧面的步摇流苏耀眼。
“下人来禀今日军中操练,侯爷要回去盯着,三叔那媳妇是不知。怎么三叔没派人与三弟妹说么?”
夏氏话音一落,还立在苏老夫人身的吴氏脸上有着丝尴尬,旋即又笑了起来。
吴氏父亲是江南总督,吴氏是正经的江南美人儿,哪怕如今生儿育女,一举一动间仍像是姑娘家那般娇柔动人。
“夫君只说是与侯爷到镇国将军府,为陈老夫人给的方子道谢,其它的我倒是真不知。说起这,侯爷对母亲是极孝重的,百忙中还特意抽了空去陈家。”
此话一出,夏氏脸色也变了变。
什么百忙中抽空,明面是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