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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竹心中本窃喜自己被人救了,可却没想到救她的人竟然是宣墨。
而且,而且他竟还在对自己笑,虽然极淡,可那眸中不经意流出的温柔令冉竹差点激动想哭。
那是他失忆前最常见的神色,常常看着她一人,只听她一人言语,相伴夕阳归……
可下一瞬间她就被粗鲁的放到了地上,随虎腰间一空,待冉竹反应过来,那盛着露蝉碎骨的蓝布袋子已经落到了宣墨的手中。
而此刻跑过来的海生脸上更是煞白一片,与冉竹担忧的互相了一眼,低着头等候宣墨问话。
“刚才多谢皇上相救,这是奴婢的,可能一不小心掉了。”冉竹平静答道,奈何淡然无波的脸上内心却是不安紧张。
海生是瞒着宣墨来给自己开了这个后门,若是宣墨知道他们违背圣旨,一怒之下又不知他们二人会生出多少折磨来。
自己被罚是活该,可想到又要连累海生,冉竹心里泛起愧疚。
宣墨还在研究这布袋里黑乎乎的东西,莫宰相却一眼看出了这里面的端倪。
“回皇上,这是那焦尸的碎渣啊,这个怎么会出现在该女子的身上?”莫宰相故作疑惑道,眼角冷冷瞟过冉竹,恨意流出。
冉竹刚好抬了头,对于莫宰相这般神色她心中警惕同时又大为不解。
她虽然来皇宫大半年,可从未接触过什么朝廷官员,更别说当今宰相了。可莫宰相为何对她一副愤恨不已的模样,那说明早就认识自己,可和宣墨说话偏偏又是一副不认识的口气。
冉竹想到此又看了一眼莫宰相,果不其然他狠狠瞪了一眼过来,只是他站在宣墨身侧,除了冉竹无人看得到他怪异举止。
“你和这焦尸认识?”宣墨沉声问道,刚才的好心情早已不翼而飞。
这几日他单独与水千代相处了一番,发现关于六年前的事情水千代说来说去都是那几件事情,而且问深了便推说不舒服不愿详谈,只是逼着他兑现娶她一事。
不知为何,在水千代和冉竹之间,他会不自觉的偏向相信冉竹。
是故,今天他本想和莫宰相谈完送水千代回南蛮一事后就传召冉竹,因为有些东西如果说是假的,那么摆在人眼面前的东西就需要有人来鉴别真伪。
却不想,碰到她偷焦尸碎骨,这行为教人难以理解,更生出几分怀疑。
冉竹点点头,她本也没想瞒着宣墨,既然问起自然大方承认。
“她是谁?那夜你为何不说。”宣墨问道,口气冷了下来。
“回皇上,这焦尸是奴婢从小长大的好友露蝉,也正是因为那一白玉簪上的字,奴婢才知道这一切的事实真相。”冉竹说的隐晦,因为目前为止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皇后和宝玉失踪。
是故,她猜想莫宰相应该也不知道此事。
“什么事实真相?回皇上,老臣看她就是一派胡言。皇上明明有令,任何人不得碰触焦尸,你倒好,不仅碰了还偷了尸体。皇上,老臣恳请下命令重罚此女。”
莫宰相长袍一挥,庄严说道,一副清廉公正的神色。
我踩到你家祖坟了吗,竟然这么跟我过不去。冉竹在心里腹诽道,可脸上却毫无一丝表情。
宣墨自是听出了冉竹刚才话里的意思,可莫宰相说的字字在理,他也不好反驳。想了下说道:
“朕自会惩罚她,不过朕还有些事情需要问清楚,问完了再罚也不迟,爱卿先回去吧。”
说完将布袋丢到海生怀里,冷冷看了他一眼,大踏步离去。
只是这么一眼,看的海生早已汗流浃背,四肢冰凉。
莫宰相自鼻腔冲冉竹冷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去,看的冉竹甚是莫名其妙。
宣墨走的很快,海生和冉竹还有吓傻了的丹青一时竟没跟的上来。他随意看了眼四周景色,随后淡淡道:
“苍夜,速去玄镇调查露蝉此人,已经将她和皇后还有冷冉竹的关系都打探清楚。”
“是。”暗影花丛里低低闪过一句,随后一阵悉索响动,便再没了声音。
“若一会皇上问起什么,你就说是我见你思友心切,拉着你去取了写碎骨安葬。皇上对我一向不薄,不会太过责难我。”海生在冉竹耳边迅速说了一句,将布袋塞到了冉竹手里,随即抬脚追宣墨而去。
冉竹楞了一下,将布袋重新放进了腰间贴身收好。可鼻间不由一酸,心里既感动又惭愧。
一直都是我拖累你,怎么能让你背黑锅,更何况这也不是我冷冉竹会做的事!
一行三人跟在宣墨身后,一路无话,海生和丹青一路心惊胆战,倒是冉竹因为想到接下来只需坦白她和露蝉的关系便好,心中不知是坦荡还是太过乐观,竟是一路闲情逸致的赏花走进了御书房。
宣墨和冉竹刚一进去,海生和丹青就被拦在了门外。
“海生大哥,姐姐肯定又要受责罚了。这可怎么办?”丹青拉着海生衣袖,担忧道,一双大大的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海生紧抿的嘴唇上早已血色全无,踮起脚尖颤颤的张望着里面,可哪里看得清什么。
第三十六章 剪不断,理还乱(十二)
御书房内,宣墨端坐在御案后,玉骨般的手虚托着下巴,狭长而深邃的双眸看着眼前素净的女子,脑海里不由浮现出白静总是一人淡漠站在窗前凝望的样子。
那时候他常常站在远处观望,为自己娶了一个画中一般的女子而感到高兴。
可冉竹的安静不似白静的安静,淡淡然中生出几分亲切,让人总是忍不住想靠近。
或许便是这份感觉,宣墨在心底开始愿意相信她的话。
“来说说这露蝉。”宣墨另一只手轻敲了下膝盖,收回了思绪,问道,表情平静的很。
冉竹摸了摸腰间鼓出的地方,那里,露蝉正安静的躺在里面,等着自己送她归乡。
“她是奴婢玄镇唯一一起长大的好友,住在镇西头。从小体质区别其他一般女子,甚至比同岁男子还要高壮些。后来那一场瘟疫后,她同奴婢不幸都成了孤儿,但她心灵手巧,雕的一手好玉雕,皇上您曾经都夸她手巧……“冉竹说着说着忽然就闭嘴了,回忆脸上浮起一丝淡淡忧桑。
她又忘记了,宣墨失忆了。
宣墨敲着膝盖的动作停了下来,虽然对于冉竹说的这事情他一点记忆都没有,可通过她的诉说自己似乎真的做过夸人这样的事。
那么,今日她白衣素装,是为了祭奠她的好姐妹了。
前提,六年前他真的是在玄镇的话。
“你不知道除了特殊日子宫中禁止穿白吗,这是大忌。”宣墨沉声问道,不怒而威。
冉竹淡淡看了一眼宣墨,心里想到幸亏自己早有准备。一只手在衣袖上方捏了捏,状似无辜道:
“奴婢外面套了一件薄纱,粉色的。”说完朝宣墨走近了几步,白裙外一层极淡极薄的淡粉色薄纱外装隐隐现于宣墨眼中。
这是去年及笄生辰那日,师父送她的礼物,薄如蝉翼,清凉无比。
宣墨心中不觉好笑,刚才在外面光顾着救她竟然没注意这件薄纱,“仅凭一个残缺的白玉簪子,你如何认定她就是露蝉?你说她是帮助皇后来窃宝玉,然后被皇后所杀。可光凭你一人所说,朕如何信你?如果有人在朕面前参你绑架皇后和宝玉,到头来再反咬一口,朕又该信谁的?”
宣墨淡淡说道,眸光犀利的看着冉竹。
那夜他本就要问了,奈何提到了水千代竟一时岔开了话题,这几日又被水千代缠着。今日得了空,不管如何他都要听冉竹给一个解释。
冉竹听到宣墨问此问题,毫不惊讶。这问题其实她也早已想过。
露蝉是她的好友,在外人看来,她同样可以唆使露蝉迷昏白静,借白静之手拿走宝玉,然后自己在故作被人下药,成了所谓攀凤凰的夙愿,再如宣墨所说制造死亡嫁祸给白静。
可,那白刺刺准备好嫁祸给她的证据,宣墨似乎忘记了。
想到此,冉竹抬头微微一笑,眸光灿烂自信:
“皇上,您可忘了海棠轩那张画着优昙花的纸,虽然模糊了您却一眼认出了是奴婢平日闲画的。是问,若奴婢真的是主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那么凑巧的就丢在了露蝉尸体外。这明显是有人待露蝉死后故意丢在树荫下,否则一夜大雨这白水墨勾勒的画早被大雨刷干净了。”
冉竹痛快说道,将心中推测说给宣墨听,是她早就期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