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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竹见浥轻尘恍若未听,心头慢慢覆上一层死灰,可她犹不死心道:
“轻尘,两年前你遭遇暗袭,是我救了你。若说你不认识我,那你告诉我,你的左胸前是否有一寸长的剑伤留下的疤痕?”
浥轻尘的脚步忽的停滞下来,他慢慢的转过身,黑曜石一般的瞳仁里正对上一双痴缠眷恋委屈的星眸。
冉竹见他转过身来,心头酸涩间淌过一丝欢喜,以为他终于想起来。可下一刻的话却如寒冬冰水将她的心浇了个刺骨尖痛。
“静儿,这女子和你是何关系?这事她如何得知。”浥轻尘低头问着白静,话语低柔生怕惊扰了眼前素净白衣的婉约女子。他本想微服而来带走静儿,没想到这女子识破他的身份而敢胡言乱语。
“是我的徒儿,这些年我们相依为命,情同家人。”白静轻声答道,自浥轻尘拉着她的手开始,始终未曾抬头看一眼冷冉竹。
冉竹呆呆的听着他们二人对话,白静说的没错,可她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应该说自浥轻尘出现牵起白静的手开始,这一切的一切就充满了诡异!
浥轻尘闻言轻哼了一声,看着冉竹的神色充满鄙夷不屑,他将白静轻拉到身后,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对冉竹冷冷说道:
“看在你是静儿的徒弟份上,赦免你大不敬之罪且饶你一次。你这样的女子想打着什么心思,谁都清楚不过。但朕今天告诉你,这世间唯有静儿,朕也只需她一人,这一生足矣!”
这一声铿锵话语,激起晚风卷起,吹动着众人的长衣,裙角飒飒作响,带起一丝痛快凉意。可却令风中冉竹的娇弱身子冷如冰雕,眸中死灰尽然。
临走时,他对她说:“小竹,这世间唯有你懂我的心。也唯有你能站在我的身边与我笑看人间。待我娶你之时,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那夜的月皎洁迷人,那夜的酒醇香醉人,低喃的话语如优昙的迷人芬香,可那夜的人却似是而非。
冉竹身后响起一声低低的咳嗽声,正上车的白静忽然停顿了下,半晌,她转头对浥轻尘说道:
“小竹在这里除了我并无亲人,此去路途遥远家落他乡,不如带上小竹我身边也好有个伴。你看如何?”
“你说好便好。“浥轻尘点头应允,在他看来多带上一个小竹也只不过是哄白静高兴的一件事情而已。而且他刚才早已表明态度,想来这叫冉竹的女子应该死了想变凤凰的心思了。
冉竹还停留在原地,似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此刻她的脑海里尽是此前她与浥轻尘相遇的点点滴滴,忽然耳边传来了白静叫她名字的声音,她这才恍然过来。
她沉重的闭上眼,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良久,才缓缓睁开:“走吧。”
两个字,宛若半个世纪一般漫长。
再说此事其中必然有古怪,只有跟过去,她才有机会查清真相。
冉竹转过头便对上师父皱紧双眉的深沉神色,半晌嘴巴动了动最终只是点点头算作同意她离开。
宝马香车载着二人再度快速离去,徒留下一地离落尘烟。香车一路从洛阳驶向长安,待进了那威严沉重的宫门后冉竹才知晓她对浥轻尘的了解是多么微少。
她以为他只是个朝廷官员,却没想竟是当今宣朝皇帝——宣墨。
她以为进宫便能查清真相,可却发现当他是皇上时,想见上一面何其困难。半年眨眼而过,可事情如团团迷雾纷乱复杂,她还未查出半点蛛丝马迹,却迎来了她难以阻挡的盛大婚礼——宣皇纳后。
第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二)
庭院深深深几许。萧瑟寒烟,梧桐协细雨。楼前芳草自凝绿,行人更在天涯处。
虽是时夏季节,可冉竹住的玉兰轩里草木稀少,唯有几株梧桐孤零零的长在偌大的庭院里,一如此刻呆呆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细雨绵绸的冉竹。
只可惜她等的人就在这皇宫里,可却无论如何也接近不了。
一行人从门口走了进来,为首的嬷嬷轻声敲门:“冷掌事,醒了吗?嫁衣送来了,还请你过目看看花饰改的可好。
“进来吧。”冉竹淡淡道,清了清发干的嗓音吩咐道,心底却有一丝哀伤缓缓流过。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着粉装素裙的奴婢们捧着一件长长的大红喜服鱼贯而入,带头一位年长的嬷嬷望着坐在窗前的冉竹,略略欠身算是施礼。
“皇后那里催的急,还请冷掌事看看。”
这一刻,还是来了。
只是如今的她宁愿自己龟缩在花海桑田里,伺弄花草,也不想要看这鲜艳如火的皇后喜服。
冉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透过纱帐望了望八个婢女捧成一条线的华贵凤凰喜服,起身洗漱净手,走过去细细检查起来。
其实这检查衣服的事情原不是她的职责,只是师姑指明交代她去做,就连绘画曼陀罗的花样也是她亲力亲为。
想起师姑白静,她的脑海里便浮起那一日宝马香车上两人的话语。
“师姑,您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冉竹,这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你,看错人了。”
相处五年,白静总是一副寡言无欲的淡漠性情,冉竹虽不信浥轻尘与宣墨并非一人之荒诞事情,但潜意识里也总不希望将她为人想的太卑劣。
以致素来冷静自持的她,都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是有一模一样的人。这样的日子令她半年来过的十分郁郁寡欢。
凤冠金光闪闪,贵气逼人,冉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遍后点点头示意婢女端放在桌上。
按理说皇帝纳后,喜服都是一样的。只是师姑偏偏要求在袖口,领口边加上她喜爱的曼陀罗花。
宣墨宠她,自然应允,于是这才有了冉竹第二次的检衣事宜。想到这里冉竹心头掠过一丝苦涩,但很快她这股子心情立马被惊讶覆盖。
“嬷嬷,当初指出喜服袖口,领口下绣曼陀罗花,为何这领口下是优昙花?”冉竹疑惑问道,冉竹用手翻开的领口下一处半寸长的白色优昙花绣在其上,衬着这大红颜色颇为明显。
嬷嬷一听连忙将头凑了上去,这一看脸色都变了。口中急呼这可如何是好,一副大祸临头的仓惶神色。
今天便是宣墨和师姑的吉日,就算重新改也是来不及了。冉竹知道麽麽怕什么,她将领口用力往下拉了下压平,优昙花图样被尽数掩盖其下,不注意看的话也是发觉不出来的。
师姑是不拘小节之人,一会去告诉她,想必这样的无心过错她应该不会怪罪吧。思及此冉竹便想开口劝慰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嬷嬷和一干婢女,不料口未开门外便传来一声尖细高呼:
“皇上,皇后驾到!”
屋里跪了一地,冉竹急急走向门外跪地接迎。
一句低沉有力的平身,堵住了冉竹欲要道出的恭迎话语,随即眼前黑影覆盖,双臂被一双芊芊素手扶住,她顺势站起,抬头朝面前的白静平静的望了望。
“静儿等的心急,朕带她过来看看喜服改的如何了。”宠溺的嗓音获得白静嫣然一笑,明晃金黄龙袍与白静的素净白裙无缝贴合在阳光下泛起刺眼光芒,冉竹嘴上挂着淡笑,可微低的双眸早已了无半点星辉。
天下霸尊,玉女天成,他们便是这世间上最登对的一对了吧。想到这里冉竹偷偷抬起头望向宣墨,平日里深沉如渊的墨色瞳仁此刻盛满了笑意,暖意融融,温柔缱绻跟随着白静的一举一动。
突然宣墨将目光移到了冉竹身上,冉竹急忙低头。
“朕知你在玄镇并无亲人,以后就跟着静儿长住宫中吧。静儿一人待宫中不免烦闷,你们一起也好做个伴。”耳边是宣墨惯有的低沉嗓音,冉竹本想谢恩,只觉肩头忽然一重,偏头一看竟是他宽厚的手掌搭在上面,掌心的温热感隔着衣服阵阵传来,激起她心头的小鹿乱撞同时又流淌出一丝心痛。
冉竹轻点头却道不出官场上的感激话语。半年来,她唯有一次成功单独与他碰面,可话未说上几句就换来他不厌其烦的敷衍推辞。今天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皆因白静而为,她实在无法高兴的起来。
“皇上这么说,是要让她孤老在这深宫,还是要娶了我这得意门生?”白静看完了喜服,转头问道,冠绝芳华的面容上是淡淡的笑意,这番打趣话语倒是让一旁的麽麽婢女暗暗松了一口气,皇后没有发现喜服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