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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晃晃的阳光照在萧律人的脸上,淡金的光线透着他慈悲的笑容,让他有着不同于凡夫俗子的英俊。
而这英俊,让月尚有一刹那的恍惚,或者说是惊艳。一直以来,少爷于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冷面冷情的少爷。
高不可攀,远不可及。
即使触着他的温热肌肤,也仍然各自是各自,触摸不到他的心。
今天,他不只是少爷,而是像一个看透了世情却又如此宽怀和慈悯的神。只是更加的高不可梦,远不可及。
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句话,将自己从他身边推得更远,亦或是他自己触动到了什么心弦,一下子与这烟火尘世隔开了距离。
神发话了,还是问,不是质问,是疑问:难道你愿意一直为妾为婢,从没想过做谁的妻么?”
月尚很虔敬的点头,说:“没有,只要待在少爷身边,奴婢就心满意足了。”明明句句字字都发自肺腑,为什么少爷没有一点动容呢?拍马屁拍到腿上了?
月尚暗暗叫悔,却不知道错在了哪。愣神间,萧律人已经走远了。
月尚理了理头发,又整了整衣衫,弯腰低头看看自己的鞋,这才问灵儿:“我刚才,可还漂亮么?”
灵儿说:“漂亮。”
月尚仍不自信,问:“我说话,你句句都听见了,可有不得体的地方么?”
灵儿说:“没有。”
月尚怅怅的放了手,说:“你看少爷,哪跟平常不一样了?”
灵儿摇头:“没有,奴婢看少爷和平时一样,不过,好像是有点比平时耐心,和姑娘说的话也比平常多些。”一句话,月尚又高兴起来。
萧律人说是有事找紫衣,可是真正夫妻二人对坐,他又没了话。
紫衣有些坐卧不宁,眼睛红肿着,竟似受了十二分委屈。萧律人呆坐良久,这才抬头,惊诧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紫衣慌乱的用帕子拭泪,说:“没,妾身没事。刚才妾身去看了下苏姑娘,她的身体可是大好了,妾身想,如今府里的人越发少,都是可丁可卯的,想着是不是叫苏姑娘还去后院洗衣服。”
萧律人若有所思,问紫衣:“紫衣,你恨我么?”
紫衣几乎惊跳,问:“相公何出此言?你是天,你是君,妾身是地,是臣,怎么会有恨?”
萧律人摇摇头,说:“你也别慌,我问这话,没什么别的意思。”他想他被苏星移那句话折磨的快疯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
紫衣还是紫衣,说出来的话十句有九句半恪守着为**的本份。她是萧家少夫人,她是萧卢氏,可就不是她自己。永远都别指望从她嘴里说出来什么悖逆的话来。
这样的柔顺、知礼与规矩,是一成不变的溪水,清澈的让人一眼就能看穿,连猜测的波澜和曲折都没有,除了厌倦和疲惫,就剩下空洞和麻木。
萧律人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已经取走了苏星移的死契,明天就送她走。府里的人手,只许减不许填,你看着安置吧。”
还是这样公事公办的口气说话最合适。
冷静,理智,不带感**彩,却说的最顺畅,最没有负担。也许他是薄情的,看着紫衣隐忍的泪,他竟然没什么感想。他想如果他有耐心问下去,紫衣会说的。
她甚至巴不得他追问,她好有机会诋毁或者诬蔑了谁。
可是萧律人如此的厌倦,厌倦到那呼之欲出的答案,他不仅不想听,甚至连想都不愿意想。就这样吧。
星移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晴柔服侍她起床、梳洗,拿了一身女装给她换上,道:“苏姑娘,少爷叫我服侍着你。”也就是说要晴柔陪她一起走了?
星移点头,没说什么,等晴柔替她打理好,便坐着等。
余茗在门外道:“苏姑娘,表少爷的车已经等在府外了,您请吧。”
萧律人没来。
星移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别的,起身出门。
晴柔跟上来,扶住星移。星移侧头,朝她说了一声“谢谢”。
江海潮骑着匹英俊的马,一身新衣,看起来意气风发。见了星移,露齿一笑,道:“苏星移,这次走,你不打算再回来了吧?”她总该看透萧律人的真面目了?
星移没说什么,由晴柔扶着上了马车。
她懂得他的讽刺。
她很无语。
她想,如果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拽着自己头发又哭又闹,死活不离开萧府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那时候,江海潮还会这样看着她笑,好言好语的同她说话么?
还有萧律人,会不会换上一种嫌弃厌恶的表情,看着她就像一块粘人的狗皮膏药?
忽然想到一句歌词: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让我把自己看清楚……
星移露出了一丝笑,自嘲的伸出手按了按胸口的那张死契。它还在。
万幸。
从一进入这陌生的世界,她的命运似乎就由这张契约做了主。她所做的一切挣扎,隐忍、被动、逃避、报复,也不过是为了要回这张原本属于她的契约。
如今得偿所愿……
星移坐进车里,很安静,很柔顺,仿佛这车不是驶向不知名的未知世界,而是回到她向往已久的自由天堂。
车夫驾一声,马车就这样平静的离开了萧府。
作者的话:俺打算开第二卷了,原谅我没写成圆满的100。不过99也挺好,数字吉利,天长地久么。
平静的湖心,你有意抛下了石子,溅起了微澜。是你,是我湖心上的浮,又或者是我,是你湖心上荡漾着的小舟?
第一卷 001、祸降
001、祸降
修原站在少夫人紫衣的房外,沉默的看着脚边的草。
长得太高了,又疯又野的,甚至有的都结了草籽。秋风一吹,簌簌作响,不像是家宅大院,倒像是孤寂荒野。
总之看上去是相当的不顺眼。
怎么没人打理呢?府中的下人都是白吃饭的?少爷好脾气了,他们就都野了心了?连份内之事都做不好?
以前哪敢有这种情况出现。
是少爷疏于管束,而他,似乎也一直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过。
等会一定把这些下人们都拢到一起,好好训训。别以为现在少爷不闻不问,不理不睬,他们就可以偷懒。
房里一直没动静。不但少爷不起,就连少夫人也没叫人进去梳洗。
抬头,天已经大亮,太阳都升起来老高了。这会,怕是苏姑娘早就出府了。如果用快马追,想必也能追得上。
可是……少爷压根就没这心思。不然干吗蹭到现在了还不起呢?
修原暗叹:少爷做的是够绝的,苏姑娘都自愿回来了,也说了她不愿意和江公子走,可少爷还是和江公子达成了协议,硬是将苏姑娘给送了出去。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总不能真的大伤元气,和那个齐百万斗个你死我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少爷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修原在原地脚脚踢踏着草,看它们在脚下扑倒,再摇摇晃晃的起来,柔韧的生命力简直让人无语。
再狠狠的踩上几脚,看它们不死心再起来。究竟能禁得住多少磨折呢?
草籽都飞了出来,像是细小的米粒散落在修原的鞋帮上。他不得不将脚挪到干净的地方,跺上几跺,直到草籽都跺干净了才罢休。
这是不是就叫得不偿失?
一个小厮跑进来,大老远就朝修原行礼,急切的说:“总管,不好了,官府来人了。”
修原惊问:“什么事?”
“奴才也不知,只是统领手里拿着什么圣旨,说是来抄家的。”看来是那个齐百万按捺不住,终于动手了。
完了修原暗叫一声,有一种横祸降临的末世之感。心空空的,四肢僵硬,手脚冰凉,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先叫余茗去照应,我这就去回少爷。”
少爷,对,去告诉少爷。少爷在哪呢?
修原在原地转了个圈,才找着紧闭着的正房的门,朝前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这不合规矩。少夫人在呢,应该叫月明等丫头去叫门的。
修原四顾,没一个人在外面。这院子静得仿佛没人住一样。修原急了,顾不得别的,几步走到房门外,大声叫着:“少爷,官府的官差到了,说是请少爷去接旨。”
消息回得婉转,好让萧律人有个适应和接纳的余地。
很快,门内传来萧律人的声音:“等我去看。”
紫衣也脆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