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星移听这话,几乎又要落下泪来,忙扶住苏妈妈,半是嗔怪半是撒娇的说:“娘,我不许你再说话了,走了这一路,你一定很累,我先带你回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星移带你去京城里好好的转一转。”
苏妈妈温婉一笑,说:“星移,总之是要回去,你上来吧。”
星移便对玉林说:“玉林,你也上来吧,马车宽敞,能容得下。”她没把玉林当外人,也没当下人待过。
玉林心里一阵感动,她自是知道星移对她和晴柔是极好的。但是苏妈妈看上去精神极是不疲惫,只怕是回光返照,真的没多少时间了,一定有很多心里话要和星移说,她还是不在场的好。便朝着星移一笑,说:“姑娘,你上去吧,我跟着车走就好,顺便指路。”
星移只得上了车,坐在苏妈妈身边,说:“娘,我陪着你呢,你要是累,就阖上眼歇歇。”
苏妈妈温柔的看着星移,说:“星移,娘真的很对不起你。”
星移摇头。她不想听苏妈妈这么说话,总像是在临别交待后事一般。这种感觉让她恐慌。她是多么想有个娘亲陪在身边,她多想能留住苏妈妈时间再长一些。她愿意尽一个女儿的孝道,弥补苏妈妈这么多年所受的苦。
苏妈妈摸着星移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忧伤:“星移,你弟弟文翰,是个好孩子,都是娘不好,娘害了你,也害了他。”
“娘,文翰的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的。”星移信誓旦旦的向苏妈妈保证。这个可怜柔弱的女人,遇人不淑,嫁鸡随鸡,生了个好儿子,却不想还是毁在了苏老爹的手里。
苏妈妈叹气,说:“都是为了我,都是因为我啊。否则,他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从前,他是一个很上进的人,温文尔雅,出口成章,是很有希望入侍为官的。可都是因为我,才毁了他的前程,也毁了你和文翰的。是娘造孽啊。”
星移想安慰苏妈**,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上一辈的恩怨,她不懂得。苏妈妈说的,一定是苏老爹。
曾经,他一定儒雅俊秀,前途不可限量。可是毕竟,他变了。不论让他变化的原因是什么,他自己要为他的****承担必然的责任,要为之付出应该的代价。
苏妈妈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她自己身上呢?
笑若轻声说:“娘,您别这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妈妈虚弱的流着泪,说:“你爹他,不听劝,孽障越陷越深,即使换了新的地方,还是不断的赌博。赌输了,就偷家里仅剩的银钱。文翰与他起了争执,他便拿出刀来威胁文翰,如果他还认爹,就把银子给他,如果不给银子,他就自残。”
星移想:不用说,肯定是苏老爹失了手,误伤了自己。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文翰是能够脱罪的呀。
苏妈妈接着说:“我怕你爹失了手,就过去拦着文翰。钱财是身外之物,再多的银钱也换不来人命,他愿意造,就让他造吧,等家里空空如也,他想输都没的输了。”
星移暗暗叹气。都是苏妈妈这种软弱的退让,才使得苏老爹越发的得寸进尺、有恃无恐。
苏妈妈拭了拭泪,脸上现出了痛苦的神色:“谁想你爹他……他竟然拿我作要挟,将刀将在我的脖子上,逼文翰就范。文翰不肯,他就真的下了手……”
星移大惊,道:“娘,你哪里受伤了?”伸手去检查苏妈**伤势。
苏妈妈道:“没事了,没事了。”
星移看见了那道短而深的伤口,就在苏妈**颈下,还是动脉,到现在了还狰狞的朝外翻翻着。如果再深一些,苏妈**命就没了。
星移气恨的直咬牙,这苏老爹已经丧尽了天良,他还有一点人心吗?苏妈妈无论当年有过什么错,可毕竟是他的妻,同床共枕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一点情份?难道她的命就抵不过银钱吗?
苏妈妈拂开星移的手,慌乱的掩住衣领,说:“星移,真的不痛。比起你爹来,我也算是好的了。文翰当时就气红了眼,不顾一切的去抢他的刀,手当时就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娘当时吓的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父子俩纠缠在一起。后来不知怎么,你爹尖叫一声,就扑通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星移能想像得出那种惊心动魄的血腥场景,苏妈妈和文翰当时一定都吓傻了。星移伸手握住苏妈**手,果然是一片冰凉。星移轻道:“娘,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苏妈妈却再也哭不出来了,半晌才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指,生硬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哀伤的看着星移说:“星移,娘最对不起的人,第一个是你爹,第二个就是你和文翰。星移,如果文翰有个万一,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啊。你爹去了,我也陪着他去,到那世里替他赎罪,可是文翰,他还那么小,我怎么忍得下心……”
又来了。她总是把所有的罪都揽到她自己身上,这让星移心里十分的难过。她强笑笑,说:“娘,别再说对不起对得起这些话,我现在很好,娘给了我生命,就是对星移最大的恩赐。文翰的事您别操心,一切有我呢,他也是我的弟弟,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救出来的。娘,你别多说话,好生养着……”
正这时马车停下来,玉林的声音响了起来:“柳将军,可是要再检查吗?我和苏姑娘已经接了人回来了。”
星移便对苏妈妈说:“外边有事,我去看一下。”
苏妈妈惶急的道:“出什么事了?”
星移安慰她:“没什么,就是遇见一个相熟的人,打个招呼我们就走。”
苏妈妈这才放心,道:“好,星移,你快去快回。”
星移应了,掀帘子跳下马车。柳将军见果然是她,又从帘缝里看见马车上躺着一个憔悴的女人,便没多说什么,只朝着星移点点头,说:“你果然是个守信之人。”
星移并不自谦,道:“人无信则不立,言而有信,这是做人最起码的原则。将军,车里是我娘,她身体不太好,察看的时候请莫要惊扰了她。”说着,星移便掀开了车帘。
柳将军只是略略看了一眼,便道:“进城吧”
星移施礼,说:“多谢将军。”
车帘落下,星移和苏妈妈乘坐的马车驶离了柳将军的视线。他站在那,风鼓起了他的衣襟,莫名的心口划过一阵痛楚,仿佛有什么最重要的人离他而去。
心口的位置,跳的有些沉重,这感觉好多年没有过了。手下人看他呆呆发怔,上前问:“将军,您哪不舒服?”
柳将军回神,见是自己的亲兵,回过神道:“没,有没有可疑的人?”
“没有。将军,刚才那个苏姑娘说的对,没有目击者,不知道这刺客的大概形容,光靠咱们在这乱碰乱撞的,即使真的对面遇见了刺客咱们也不认得。”
柳将军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皇上就下旨让他巡城,只言半语都没交待,他想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圣意岂是他一个臣子能揣测的?
一个副将走过来,道:“启禀将军,吏部刘尚书派人请将军过去,说是有事相商。”
柳将军站着没动,问:“什么事?”一文一武,虽是同殿为臣,交往却少之又少,怎么今天叫他过去商量事情?
副将道:“好像是一桩命案,已经复审完定在十日后处斩,刘尚书跟皇上请旨,由将军您亲自监斩。”
柳将军嗯了声,说:“我知道了,这里你们好生盯着,不可懈怠,我去去就回。”
星移将苏妈妈迎进了江家别院。苏妈妈身体虚弱,已经不能走路,星移叫了四个丫头备了个软椅,才算是把苏妈妈安置好。
苏妈妈疲惫之极,已经是昏昏欲睡。星移守在旁边,不忍心离开一会半刻,吩咐玉林去熬些粥来,又叫人去街上请最有名的大夫来。
玉林敲门进来,说:“姑娘,粥熬好了,是我亲自做的,苏妈妈醒了没?”
星移摇头,只盯着苏妈妈不吭声。
玉林见苏妈妈已经如风中残烛,情知苏妈妈熬不了太久,心里也很难受,可是看星移也是苦力支撑,怕她撑不下去,便劝道:“姑娘,这里有我呢,你好歹躺躺,不知道有多少事等着姑娘操心呢,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反是得不偿失。”
星移很知道听人劝,吃饱饭的道理,索性合衣就躺在苏妈妈身边,半阖着眼睛嘱咐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