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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毛立着,四肢紧绷,露出锋利的爪子,一条黑色的尾巴高高竖起,一黑一白眼睛里,写满了威胁和恐惧的意味,它不断向我咆哮着,却不敢接近一步……
“怎么了?”我站了起来,想要去安抚它,却发现他向后退了一步……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不同,我的脚上,竟然穿了一双红色高跟鞋,我本来凌乱的长发被一枝簪子高高竖起,旁边的檀木箱子空空如也,里面那件血泪旗袍,消失了——它现在正穿在我身上。
我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我的身体不由我控制,我知道我现在走路的姿势一定风情万种,一定撩人眼球,但是,一种莫名的恐惧,却笼罩我的全身,我全身发寒。
“救……命……”我在心里呐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而影子猫,似乎也被这股力量吓住,而从窗户逃了出去。
我的灵魂仿佛被排挤在我的身体之外,我的身体,又似乎不是我自己的一样。
我打开了了卧室的门,站在梳妆镜前,开始描眉画眼。
镜子里的女孩,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我仿佛看到另一个孤寂的灵魂透过镜子看我,她的眉梢眼角,说不尽万种风情,她的眉是浓的,她的眼是大的,她的鼻是挺的,她的唇是红的,她的泪是血色的。
我的身体,一边画着妆,一边开始唱,那声音千回百转,绕梁三日——那是我的声音,却也不是我的声音:“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钿。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
这是游园惊梦的一折《醉扶归》,唱的是千回百转,哀怨丛生——可是莫说是国粹,我连唱歌都是五音不全的。
唱到最后,那声调渐渐变了,变得凄厉,变得可怖,最后竟变成了一声尖叫:“啊,张书容,你为什么负我?”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拿下了簪在头上的发簪,万千青丝飞下,盖住半边容颜。
那个不像我的我,痴痴地笑着,那原本平凡的容颜,在这样精致的妆容之下,也显得艳丽夺目起来,虽然是笑,可这样的笑,却是让人觉得这样的毛骨悚然,这样的胆战心惊。
笑着,可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非但没有一丝笑意,而更深的,却是恨意——这张面皮在笑,可这面皮之上的眼睛,却是饱含着恨意,而那只握着簪子的手,却慢慢收紧……
那笑,戛然而止,而其后的动作,却是簪子被高高举起,然后,重重落下……那尖端所朝方向,乃是我的心脏!
“完了。”我在心里说,虽然我拼命想要阻止自己的动作,却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枚簪子插入自己的胸口。
但,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山爷,如神祗般出现!就在千钧一发之间,他抓住了那只要重重落下的手……
“孽妖,还不出来!”山爷大吼一声,往前用力一拉,我只感觉全身一阵疼痛,仿佛皮肤和肌肉都分开了一样的疼痛,让我不禁尖叫出声……
等等,疼?
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似乎后,我像个疯子一样摸着自己微凉的身体,哈?我回来了!这个身体又是我的了。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欢欣雀跃过,也从来没有像这样惊喜道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
而山爷的手中还握着一个透明的影子——那是一个穿着猩红旗袍的女子,她穿着红色的高跟鞋,一边青丝盖住半边脸,但仅是露出的那另外半边脸,已经是惊为天人了。
“她是?”我问山爷,我这才注意到山爷满身风尘,而他的肩上还趴着一只影子猫。当他看到的时候,便是吐出的小小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多亏影子猫来向我报信,不然,你恐怕被这泪妖害了!”山爷收紧了手,泪妖发出一阵低吼。
“山爷,别杀她!”我阻止山爷。
但山爷并没有放松。
“山爷,我才是掌柜!我要你别杀她!”我大声对山爷说。
山爷听完这句话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微妙的表情,皱了皱眉,但捏紧女子脖子的手,倒是松了一点。
我踉跄地走到泪妖面前。泪妖的脸极美,但脸上却挂着一行血色的泪,我能读懂她的悲伤,却无法描述。
闭上眼,猛地想起奶奶遇上裴影貌时的做法,便下了一个决定,我摸上了泪妖的心口,如果,你不愿意用嘴和我说,那就用心和我说吧……
第一卷 第12章血泪旗袍(四)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钿。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猛地,我的眼前出现一个画面——我出现在一个院子里,院子里满是伶人,他们有些穿着民国时期的衣衫,有些穿着戏服,四处满溢着胭脂香气,戏文妙语在空气中传来。
他们兀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没有看到我一样——我知道,我是进入了泪妖的记忆里,在这片记忆里,我只是一个过客而已。我便兀自站在原地,仿佛看着一场盛大的戏曲一样。
我循着那声音走去,就看到一女子,穿着那件猩红的血泪旗袍,在唱着《醉扶归》。
那女子虽然极美,却不是泪妖的样子。
“书容,你觉得,我这戏唱的怎么样?”女子唱罢,如蝴蝶般飞到那名叫张书容的男子怀里,娇声问着。
“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男子回答。
我走近一看——原来,这就是张书容啊。
张书容虽然是将军,但长得却是一张书生脸,白皙干净,虽然长得高挑,但却并不强健,若不是他现在穿的军装,我都不会信他是个将军。
“书容,你爱不爱我?”女子突然在张书容耳边轻声问着。
“自然是爱的。红裳怎么会这么问?”
“书容爱我,怎么舍得让我一直呆在这里?”这个名叫红裳的女子,打的是让张书容带走她的主意。她乃戏子,吃的,乃是这青春一口饭,最好的结果,便是在这尚未年老色衰的时候,找一个人将自己带走。
“红裳,你又不是不知,我七日之后就要大婚了,怎么还这样说?”张书容的脸色明显不对。
那红裳也是聪明人:“将军若是不便,我就不多说了。”
说罢,还亲了张书容一口。一个淡淡的红色唇印,落在了张书容的脸颊上。
“将军,老夫人在找你。”身后的副官出现,对张书容说。
我眼前的画面模糊了起来,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是一处女子的闺房。
镜子里,女人的脸是美的,妆是艳的,服侍是精致的,可惜没人欣赏。
她自顾自地笑着,笑着笑着,却哭了起来:“张书容,张书容,我红裳这样爱你,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我恨你,我恨你,我要诅咒你……”
她疯了一样一把扫下镜子前的饰品,又狠狠地,用拳把镜子砸碎,镜子碎了,她的手也破了,看着手背上的伤口,她的眼,却开始红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拔下了簪子,划花了自己的脸——又把簪子,恶狠狠地,刺进了脖子里!
这个美丽的女人,竟用这样偏激的方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那带着怨恨的破碎的脸,落在一堆破碎的镜子之前,那死不瞑目的眼睛里所迸发的,乃是连死亡都无法带走的怨恨……
眼前的画面,又开始变化了……
这是一处老宅,宅子里,正在举行婚礼。
张书容穿着新郎礼服迎了出来,三拜九叩,谢过天地父母,闹了几闹之后,晕晕乎乎地,被送进了新房里。
新房里,新娘子端坐着,脸上一方红帕子。
张书容动摇西晃地拿起称,朝新娘子走去。
“且慢!”喜帕下,却传来了新娘子的声音,新娘子的声不大,却极美,这一声犹如一杯醒酒茶。不知为何,张书容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他就这样,站在新娘子面前,一句话也不说,等着对方开口。
“我知道,你娶我,是因为我的父亲是陈大帅。”只是对方一开口,说的便是这样的话。
“不……”他要反驳,却被新娘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