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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在试图突破研究中心的系统,黑进机密档案库!
方迟环视办公桌四周,一切都尚简陋,连一柄裁纸刀都没有。不过她也用不上这个。她习惯性地想要一副手铐。
然而没有。甚至连一卷绳子都没有。方迟眉头微皱,打开装曲别针的盒子,捞出里头的曲别针握在了手里。——这是她当时接受培训时的作品:百无聊赖,将金属曲别针一个一个地串在一起,连成长长的一串,像一条锁链。
7:52。距离八点半的上班时间,还早。
这人竟然还知道图书馆馆员过来开门的时间,打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差。今天倘若不是她在,说不定这个人就得手了。
电子档案查阅室中,年轻男子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黑色的屏幕,修长食指飞快地敲打着键盘,白色的古老字符流水一般在屏幕上闪现。
那键盘还是非常老式的键盘,键程很长,click的声音也很大,用久了手指会累。但这人敲打键盘,声音竟然十分细微。
是写程序的老手。方迟在心中道。只有没日没夜写过程序的人,才会懂得怎样使力最省劲,而不是像那些新手一般,享受着机械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所带来的轻浮快感。
方迟无声无息地掩上了门。老式的门锁锁上的一刹,发出“咔哒”的声响。年轻男子骤然知觉,向方迟这边转过头来。明亮的阳光从他身边的窗子透进来,将他的眼珠照得剔透,一切都仿佛美好无害,与这个宁静的校园浑然一体。
他看见了方迟,眼睛中闪过一丝的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凝重和警惕。起身面向方迟,坐在了电脑桌上,挡住了屏幕。
看得出来,他对于方迟的到来,是意外而且觉得棘手的。
“又见面了。”方迟说,“真是相请不如偶遇。”
他不言语,目光锁住了她。方迟侧过身,看见他右手修长的食指和中指落在身后的键盘上,一下一下,嚓,嚓,嚓,仿佛习惯性动作一样地敲着。屏幕上的字符在不断地变化。
方迟收回目光,淡淡地说:“删操作记录有用吗?”
他仿佛觉得方迟的问题很有趣,笑了一声,像是大人对小孩幼稚问题的回答。
“你觉得有用是么?真巧,我也觉得对判定一个侵入者的罪行来说,留下操作记录很有用。”
方迟说着,足尖轻轻磕了一下旁边墙壁上的方形铁门,那铁门便弹开来,露出里面的电闸。那人脸色一变,正要前去阻挡,方迟的足尖已经勾上了电闸上的小型闸刀,只听见房间中所有电脑发出“嗞”的一声轻响,电源断开,瞬间黑屏。
第12章 白昼之上(下)
电源断开,只要他之前的操作记录还没有删除干净,就会被系统自动保存下来。那个人起身奔向窗户,方迟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到他身边,拧住了他的手腕。他挣了两下,竟然没挣脱,看向方迟的目光,大为惊奇。
他应该也没有想到,方迟这么看似纤细柔弱的人,竟然有这么大劲儿。
“谈谈吧。”方迟说。
“谈什么?”他终于开了口。
“让你来窃取信息的间谍组织难道没有教过你,被抓住了之后应该怎么做么?”方迟目光犀利地望着他。
“我不是间谍。”他简短地回答。
对于他这个回答,方迟其实是认可的。他虽然足够的警惕,却并不是她所司空见惯的训练有素。就比如说,她的目光落向他的手指,干燥,洁净,好几根手指上都有细小的浅色疤痕;指甲修剪过,短而整齐。
“就算你操作记录删得干净,留下的那么多指纹能擦干净?”
面对这个问题,他却比刚才方迟断电时要来得坦然。他看了眼键盘,说:“听说十九局的人,特别喜欢拿着别人的犯罪证据来胁迫对方。”
听见这话,要说方迟心中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尽管她仍然面如止水,心中对这个人的警惕却又更增一层。
他竟然一句话就说中了她曾经的身份。
但这身份毕竟是曾经,如今她已经能很有底气的否认。
“真遗憾,你猜错了。”她惋惜地说。“我只是这里的一个员工。”
他的目光闪动了几下,似乎是在判断是否应该相信她的自陈。“那么说说吧,你想要怎样?”
“很简单。”方迟说,“给我你在荤抽身上拿走的东西。”
“好。”他不假思索地说。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调查猎狐行动和盛清怀。”
“这是我的私事。”
“如果我报了警,话就不能这么说了。”
他那鹿一样的双目微微地眯了起来,露出几分危险。方迟敢打赌,他现在在思考如何打晕她,以及向她攻击能有几成胜算。
方迟的拇指按紧了他手腕的脉门,忽的向下一扭——他“嘶”的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一下。
“老实点。”方迟阴冷地说。
“我只能告诉你,我查这些东西,并没有恶意。”他作出了妥协。
他不想说。方迟知道这样子硬撬,很难从他这种人嘴里套出话来。然而她并不是真的想报警。这个人在“黑铁时代”ktv中帮她挡过碎酒瓶子,单从这一点,她有理由判断他的确不是一个心怀恶意的人。他破解信息安全研究中心系统的能力,也让她颇为敬佩。留着他,比毁了他似乎更有意义。更何况倘若这个人落网,她调查“冰裂”的事恐怕也会被牵扯出来,她并不想为之失去自由。
“身份证件给我。”她向他伸出手,决定换一个角度切入。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白色卡片,捏在了手里。方迟一眼瞥过去,见是他刷进图书馆的那张校友卡。她伸手去拿,却见他忽的将卡片举高,伸手一弹,卡片飞了出去,远远地落在门口角落处。
方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口罩之上的眼睛,有几分嘲讽的目光。
方迟这一下真想骂人。松开他手,她飞快地过去捡。然而那张卡片拿到手里,竟是正面反面一模一样,都是燕大校徽和使用说明!
是假的!
方迟恼怒,又被摆了一道。也是,他又怎么可能拿一张真的校友卡混进来做信息盗窃之事!
一抬头,这人已经推开身边墙上的老式玻璃窗,翻身跳了下去。
方迟不假思索,也紧跟着从窗子上跳了下去。
这面是图书馆的背阴面,对面是哲学楼。两栋楼之间绿树浓荫,一条穿廊上缠满了紫藤花,芬芳扑鼻。
窗口之下,四层有一个小小的观景天台突了出来,种满了光谱月季,正绽放着大团艳丽奔放的花朵。那人正正落在天台上,拨开那些满是尖刺的月季枝条,又向那穿廊上跳去。
方迟紧跟着他。落到天台上时重重一震,她忽然觉得耳后“嗡”的一下,头部仿佛着了一闷棒。
伤口。
那道伤仿佛总就好不了似的,总在关键时候成为她的绊脚石。她咬牙,追着那人继续往下跳。落在穿廊上的那一刹耳后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蒙上一层黑雾。
她脚下一滑。
下面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从穿廊上跌落,下意识地伸出了双手接住她。
方迟的意识却还是清醒的。常年的训练让她身体动作的反应甚至快于头脑,抖出手中的曲别针链子,绞住了他的双手,又飞快地绕上了几圈,让他无论如何挣脱不得。方迟强忍疼痛,膝盖一顶将那人压在紫藤花廊壁上,从上到下摸索他衣服上的口袋。
“姑娘,我早说了我没有恶意,你这样就有点死缠烂打了。”他挣着手上的曲别针链子,强压着怒气说。“要么就爽快点,局子里见,这样用私刑是什么意思?”
方迟不搭理他。手指划过他的腰际,他结实的肌理透着热力。
“呵!”他怒了,一脚重重踢向方迟,方迟早有防备,抬腿避过,脚尖踹向他的膝弯,将他踹得单膝跪倒在地。一道长长的曲别针链子甩过来,勒紧了他的脖子。
“……”
但这一下方迟也没占到便宜,稍一用力,耳后脑子里又是猛一阵炸裂般的剧痛。方迟感觉到自己表情的扭曲,好在这人是背对着自己,并看不见她。
方迟仔细检查过他的衣服和裤子,口袋都是空荡荡的。没有u盘,也没有其他。
不应该啊。方迟微微皱眉。
一个人出门,总有一些离不开身的东西。
比如说,钱。
她更仔细地搜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