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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曳顺着向远看,路两旁的一户户都是小楼小院,原始的砖瓦结构,静谧古朴,与钢筋混凝土的城市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
随着路形蜿蜒,房舍叠在一起,一路走低,最尽头落着夕阳。
从这里直接看不见大海,但是风凉飕飕的,每一丝都满带海水的潮气。
尧曳舒适地吸了口气。
张晓站在门口,衣料被风刮得瑟瑟轻响。他把袖口往上撸了一下,一只手揣进兜里,另只手招了招:“这边走。”
尧曳以为他要带自己去海边,可没想到张晓却是朝上坡的方向走。
路过他家院墙,走到隔壁门口,张晓上前开门。
尧曳抬头看看这个院落里的房子,略显陈破,问:“这也是你家?”
张晓说:“这户人搬走了,一直没人住。我们帮他看房子,在院子里种了些菜。”
说着,他将大门推开。
这院子里的菜地面积很大,比张晓家那一小块土地大的不是一点半点。并且打理得很好,土地分区分块种着不同时蔬,没有一块是枯萎干黄的,一眼望去,十分喜人。
尧曳走近看着道:“大户人家啊,还有后花园。”
张晓一笑,他从墙角拾起只竹筐:“来吧,摘点菜今晚吃。你看看爱吃什么。”
尧曳笑了声。
他的语气使她不由联想到了有些人请客时,把菜单往桌上一放,大手一挥,来吧,想吃什么随便点。
不过在这田园之间,显然比酒桌饭堂更加令人舒心。
尧曳往地上看去,指着近处藤上探出来的红果子:“西红柿。”
张晓点头,蹲下去摘:“炒鸡蛋?”
尧曳点头:“可以。”
西红柿结得又大又红,张晓一拧,揪掉沉甸甸一大串扔进筐里,他站起来:“还吃什么?”
尧曳顺着菜地间细细的小道往里走了两步,看到有块地上立着竹架,上面爬满藤蔓,藤上结着一个个嫩绿的小葫芦,形状都十分标志。
“这个可以吃么?”
张晓说:“葫芦不行,那是晒干了做装饰品的。”他往低处一看,蹲了下来,“摘点丝瓜吧,可以做个丝瓜蛤蜊汤,这边的蛤蜊没有沙子,很鲜美。”
翠绿的叶间,挂着肥美的丝瓜,有些还开着金黄的小花。一部分丝瓜藤没爬好,延伸到了地上,丝瓜就势贴着土地生长。
张晓脚踩在松软半湿的土地上,陷进去了半个鞋底。他挑着摘了两根丝瓜,拎起第三根瓜藤,他没有立即下手,抬起脸,看向尧曳:“你来摘一个试试?”
尧曳还是挺感兴趣的。她在他身边蹲下来,伸手接丝瓜。
张晓说:“往下拿一点,上面有小刺。”
尧曳点头,抻了一下,丝瓜的藤茎很有韧性,没那么容易扯断。
张晓蹲在旁边看着说:“多拧几圈,把藤拧断。”
尧曳如是开始转着丝瓜拧,十几下之后,瓜藤只剩下几根丝络连着,一拽就下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摘菜,尧曳仔细打量着落到手里的丝瓜,仿佛做熟了也能把它认出来一般。然后她伸手把丝瓜往筐里扔。
筐在张晓身体那一边,尧曳探身过去,腰被一只手拦住了。
尧曳转脸,正好对着张晓的脸。
张晓的眼睛黑亮,像满园的蔬果一样天然而新鲜。他搂着她的腰侧,低下头,亲吻她的嘴唇。
只是轻轻印了一下,他便移开,看着她笑了笑:“好玩么?”
他指的应该是摘丝瓜。
尧曳抬起脸望着他,再一次贴上他的嘴唇。
他们的唇都很干燥,好像被这空气中的凉风把水份都给带走了。
两旁的竹架搭得很高,但上面爬得藤蔓稀疏,下方的菜叶倒是茂盛。离远看,从门口看,尧曳的身影被完全遮挡了起来,只露出张晓的一个脑袋顶。
他的头越压越低,最后也被完全挡住了。
待他移开嘴唇,尧曳的身体几乎躺在他的大腿上。
张晓低头细细看着她,然后从她手里接过丝瓜,扔进竹筐里。
尧曳动了一下,下巴点在他的大腿上,半响,她轻轻笑了一下:“都好玩。”
摘丝瓜好玩,和你在田地里……也好玩。
她撑着他的大腿站了起来,张晓仍然蹲在面前,鞋底完全陷进土里。
尧曳不由伸手,捧起他的脸。她揉了一下,发现他的皮肤很干,只有嘴唇是水润的。
尧曳想着说:“晚上给你抹点擦脸油。”
张晓抬着眼睛看着她。
能够看到她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瞳孔里,她身后的枝叶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他的眼底也摇摇晃晃的。
尧曳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走啦,继续摘菜。”
他们绕着园子陆续摘了小半筐菜,然后离开了这个院落。
张晓带好门,从竹筐顶上拎出麻绳,整理成两股跨在肩上后,继续朝前走。
尧曳跟着问:“不先把菜放回家?”
张晓说:“不沉。”
张晓带着尧曳沿着这排房屋走,然后从墙间伸出来的小路向山坡上爬。
期间,张晓指着一个小院:“这就是我姑家。”
尧曳看着,他家白色的小楼就在不远处,与姑家只有五六户只隔。她说:“很近啊。”
张晓“嗯”了一声。
尧曳:“你之前说,你还有一个自己的房子,也在附近么?”
张晓说:“不是,那个房子远一点,在县城里。”
这里地势起伏不平,像是土地分配得不均匀。他们正在爬的这个说是山坡其实都夸大了,就是一个小小的土包,脚下的路已经被人踩实了,很快就到了顶。
坡顶上生长着散乱的蕨类植物,边缘长着几棵杂树。
张晓向前走了几步,撩开树枝,对尧曳道:“过来看。”
尧曳从他撩开的空隙里走过去,原本不知所云,但目光朝前一望,她立即怔住了。
跨过一栋栋房顶,她望见了广阔延伸的海面。
空气中飘着蒙蒙湿雾,傍晚光线也不好了,但是波澜壮阔的大海还是能够带给人足够震撼的。
这里的海滨没有沙滩,直接是泥地和礁石,临岸停靠的小船随着海波左右摇晃。远处橘红色的夕阳下沉,零星渔船撑着帆正在快速靠岸。
海风吹拂,尧曳向后撩过头发,看向站在身边的张晓:“这个山坡视野不错啊。”
张晓说:“我小时候放学,每天都爬到这个山坡上来,那时候我们分成两拨人打架,谁占领了这个最高根据地,谁就赢了。”
他望着远处,说:“走到海边天就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就想带你爬到这上面来。”
尧曳看向前方:“风景很美。”
张晓淡淡笑了一下:“来我家了,总要先带你看看大海。”
尧曳几只海鸥在夕阳中掀着翅膀,滑过海面。凉风从脖子里灌进去,身体却是热烫的,带来清醒的舒适,令人不愿离开。
待夕阳落得只剩一个边,海面也都笼上一层淡淡黑色,他们才钻回树丛,爬下土坡,原路返回。
快到门口时,张晓把三轮车推进了院子里。
此时天色已暗,张师傅已经回来了,院子的平房里亮起了煤油灯。
张晓把菜筐拎进厨房,跟张师傅说了几句话,然后他走出来,问尧曳:“你能不能吃辣?”
尧曳说:“我都可以,看你们的口味。”
张晓点头,说:“我爸拿了几只大螃蟹,正好我们摘回来了不少蔬菜,他准备炒锅香辣蟹。”
尧曳看着平房上方升起炊烟,问:“用不用我帮忙做什么?”
张晓说:“不用。我先带你去房间看看。”他走到三轮车边,“衣物和洗漱用品什么的,我先给你拎进去。”
张晓拎着行李箱沿着楼梯走上二楼,尧曳跟在他身后。楼梯是木质的,脚步踩上去,“吱嘎吱嘎”的声响带着回音,像是从很久远的地方传来的。
一边上楼,张晓一边说:“我们家都是男人做饭,我姑姑做饭就不如我姑父。以前,我妈也没做过饭,都是我爸做。”
张晓走进正对着楼梯的房间,放下行李箱,把煤油灯点亮起来。
尧曳慢慢看着走进,屋里有一张宽敞的单人床,上面铺着足球图案的床单,洗得很旧了,但是十分柔软。屋子的窗户底下有一张学习桌,学习桌上还贴着一些小卡片,有的是英文单词,有的是化学公式。
尧曳低下头,借着光仔细看那些卡片,然后转头问:“这是你的房间?”
张晓说:“对,我上大学后不常回家住,很多东西就没动。”
尧曳靠在书桌前,似笑非笑:“你喜欢我住你的房间?”
张晓走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