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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那对他的敌意那么明显。
虽然经塞亚提醒,他也觉得这样做有点出格,他没有必要表现得这么亲密。
于是他拽着塞亚离开,这回塞亚也自在地随着他走,准备享受图门家族的美酒佳肴招待……美女就不要了。
无垠的宇宙中,一艘红色的菱形飞船从抖动的空间浮现,旋转出彩虹色的光辉,以无法辨别的高速飞行。
空旷的船舰内,银灰材质的地板流淌出能量漩涡,呼应飞船的速度,从一个看不见的圆心扩散出有如水波的波纹。仿佛有无形的斥力,一台轮椅静静悬浮在离地面一英尺的位置,紫黑色长发的少女闭目坐在上面。在伊恩的视界中,无数光丝与她全身相触,连接到看不见的光子仪器设备中。
“丹特丽安,哥哥真的不会有事吗?”
离开埃维亚时,艾娜已经问了一次,此时还是难掩忧心地确认。
“塞亚有分寸,真的有危险他会及时逃离,虽然我也不赞成他深入险境。”丹特丽安无奈一叹,“但是塞亚独来独往惯了,只能我们配合他。”
艾娜咬牙,恼恨兄长的独行主义作风。伊恩问道:“那我们怎么配合他?”
“他应该是想从内部瓦解图门家族,最主要的目的,估计是和图门家族的武器师莫那和米娜接触。”丹特丽安轻轻蹙眉,“那两个小孩可以算是奴隶星和埃维亚宿怨的产物,所以他一直很在意。”
少年少女不解。丹特丽安简单解释:“你们知道,埃维亚原本是一颗蓄奴星,它被解放的当时,引起一系列政治格局的反弹,被茵蒂克丝和塞亚用舆论控制和焦点转移巧妙地弹劾压制了。第一任执政官埃维亚?星士一生都没有放弃解放其他星球,但是这很困难,奴隶主们不会允许第二个埃维亚出现。到了晚年,埃维亚?星士也不得不签署一份被所有奴隶星牢记在心里的‘投降协议’——常春藤条约,以埃维亚的主权换取互不干涉的保证。”
伊恩和艾娜呼吸一窒,只听得紫黑色头发的少女清冷如雾的声音道:
“即使如此,每一届最高学术会议都没有放弃以技术向那些奴隶星引渡人员,解救受难的同胞。但这些学者怎么玩得过老辣的奴隶主,从一开始,那就是一份流动协议。白沙星球一方巧立名目学术研讨,那些从埃维亚毕业的孩子回去还是奴隶,他们有亲人在家乡,体内也都有手术装置。而且在奴隶主的宣扬下,蓄奴星对埃维亚的态度也极其恶劣,爆发了多次学生起义、暴力事件、恐怖活动。到后来,寰宇联盟也分成了两派,一派还是坚持道义援助,设法唤醒同胞的血性;另一派认为蓄奴星的人自甘堕落,不值得帮助。”
顿了顿,丹特丽安淡淡地道:“其实他们说的没有错,埃维亚?星士那人固然是个奇迹,遇到塞亚那样的朋友更是个奇迹,但这并不是两个巧合相遇的奇迹,而是互为二分之一的奇迹——没有埃维亚?星士的光彩,不会感动塞亚这样的人,他遇到的奴隶和不幸的人多了,要一一解救,哪救得过来。”
“其他星球的人口基数,他们也有足够的可能性诞生出伟人、有号召力的人、有团结心的人,这不是任何偏激仇恨和自怜自艾的理由。”
“但…但是,那些星球的人也很可怜。”伊恩有点不忍心,想起在卡厄镇,那些被关在密密麻麻笼子里的人们。
“是的,很可怜。”
教皇眼神悲悯,“人类总是很可怜。”艾娜一怔,领会了她的意思,人类真正可怜的不是悲惨,而是甘于命运的折磨,失去了拼搏的勇气。
“那些人是不是找不到挣扎的方向呢?”艾娜喃喃道。如果奴隶主从小灌输错误的思想,转移矛盾的矛头,那么,不能全怪蓄奴星的人。
丹特丽安点点头:“是的,所以塞亚没办法彻底放弃如今图门家族的两个小孩,他们就是这样的产物。他们的父母毕业于埃维亚首都科技大学,受过塞亚的指导。而他们的孩子米娜和莫那,从小就显露出过人的天赋,成为图门家族花大钱培养的首席武器开发师。不过他们是性。奴。”瞥了眼震惊的艾娜和伊恩,她用冷静的语调道:
“现在你们明白蓄奴星许多高级奴隶对埃维亚人有多么扭曲的恨意,他们剥除了光鲜耀人的外衣,底下还是落魄卑贱的身份。原本米娜和莫那可能还崇拜塞亚,受父母的影响,毕竟塞亚不是埃维亚本地人,只是偶尔来收徒,做短期教学。但是既然他首任大法官友人,埃维亚之星的身份曝光,就是众矢之的。莫那估计恨他恨到骨子里了——感觉受到欺骗的青少年叛逆期典型思维。”
“那…那哥哥会不会有危险?”艾娜握紧拳头,露出凌厉之情。不管莫那米娜有多么可怜,如果塞亚受到伤害,那她是一点也不会手软。
丹特丽安略带意外地看了看她:“艾娜,塞亚问你们能不能把挡路者斩草除根的时候,你是沉默的。”金发少女依然沉默了一下。
“不一样,克拉姆。”她无意识地将右手搭在细剑的笼手上,那柄剑就如她全身散发出的气势,一种实体般的坚毅,“我坚持的原则,是建立在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上,曾经的道德像地球那样遥远。对我来说最实质的东西,是身边的两个人。哥哥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我不能容忍一丝一毫失去他的可能。如果当初哥哥给我的选择题是他在白沙星,那么我要杀尽所有拦在我面前的人。”
龙有逆鳞,触则怒之。伊恩退了一步,深切感觉到不仅塞亚是个超级妹控,艾娜也是个可怕的兄控,他们兄妹俩真是好融洽的属性相契。
丹特丽安忍俊不禁:“如果男性的我们和你一样干脆就好了,明明爱到恨不得贴在身上时时刻刻不分离,还是装大方,一次次放手——男人怎么这么矫情呢。”身为唯一的弱势种族——男人,伊恩尴尬地低咳,很想请个男性的克拉姆出来壮声势。
仿佛回应他的祷告,三人眼前出现一道联络光屏。
“丹特丽安。”
明净的金色长发好像粹集了太阳的光辉,男子的瞳色漂亮洁净,像没有云的清朗天空,脸上的神情令他过于完美的五官染上一层和暖光晖,他韵诗般美丽的声音和语言,更让人只能想到词汇无法描述的美好梦境。
少年少女完全傻眼,沉浸在那不似人界的幻色中。
“你是故意来和我对着干的吗?”紫黑色长发的少女不高兴地道。
“啊?”教皇一呆,“不是,我感应不到茵蒂克丝了,想问问你……啊,艾娜,伊恩,初次见面。”他开心地举起手。
“克…克拉姆?”两人还回不过神来。
天哪!哥哥,他好美啊!艾娜只想塞亚快点把这么美的“嫂子”娶回家,带出去都有款。伊恩简直不敢看下去,再看他要怀疑自己的性向了。
“不用担心啦。”丹特丽安皱了皱眉,“茵蒂克丝和塞亚有心灵感应,应该负责主要的潜入工作。”克拉姆显得有点伤心:“塞亚为什么不和我缔结这样的感应呢?”
“因为你会把这么好的机会浪费在偷窥他洗澡上,还最多只看到塞亚把沐浴乳往手心倒的一个画面就不支倒地,引起他警觉了,笨蛋!”
艾娜和伊恩也忍不住心道:笨蛋……
怎么这么纯情啊!
“可是,塞亚会对你们温情呵护,他在捉我的小辫子上,从来是一抓一个准。”教皇很委屈。
丹特丽安露出阴险的笑意:“谁让你是男人呢,滚吧。”
喂,对自己讲话,别这么不客气啊。艾娜和伊恩对他们男女人格的交流方式无语了。
克拉姆却不在意,显然是习惯了。
“让白沙星球的历史完结吧。”他的表情还是那么宛然平和,连那种宣判的力度都像教堂的一下钟声,“我们血管中流淌的血液可以成为军人、商人、魔法师、学者、修女或奴隶,但还没有低贱到要成为一名政治家,茵蒂克丝还是太温慈了。”
丹特丽安撇撇嘴:“她是想普渡蓄奴星的人们,你要明白,我们也有私心。”
“建立在软弱信仰上面的‘伪’神格吗,那还不如彻底的恨。”
看了看呆滞的艾娜和伊恩,教皇微微笑了笑,洞彻人心:“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的哥哥吗,艾娜,我们只能这样生存,和众生隔着一个地狱,而他早已踏进去了。”
光屏消失后,伊恩还久久回不过神来,如果之前认识的克拉姆是亲切的一面,今天他们见识的就是一位帝王冷酷果决的面目。
可以一言决定一个星系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