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些克拉姆不知道,他只知道,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奇迹发生了。
风静云止,万物悄然,阳台和天上,两段时光交汇,永恒的蓝天像澄净的水,倒影着红尘千尺,物是人非又一如往昔,一道明艳的晨曦呈弧光穿过那圣洁的建筑,她的笔触,优雅轻灵。
少女的画笔和歌喉都消失在现实的光景中,黑金色的教皇宫依旧,寂静而庄严,那里有着梦境般永驻的庭院和水池,黄玫瑰花海幽幽绽放,象牙般洁白的拱门立柱静立,隐约的欢笑声从记忆的另一头传来,再也追不回。
他想,我知道了,生命的存在和意义。
失去你,不能和你在一起,是如此寂寞的一件事。
红发青年仰起头,呢喃道:“我和你是一样的,薇丽儿……我们都犯了一样的错误。”
抛下我的朋友,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让他们品尝到同样的孤单。
“啊……啊……”克拉姆热泪盈眶,断断续续说不出话来。在沙门穿过宇宙的天体观测系统中,还有一个人为他的归来震惊失神,塞亚呆呆趴在巴别塔控制室的地板上,呆望天之石板传来的影像,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灵活机智,镇定沉稳。
他的手不自觉地发抖,这种颤抖越来越剧烈,最终扩散至全身,灰蓝的眼睛摇曳着,迸出无数的裂痕,无法遏制的感情喷涌而出,就要摧毁所剩不多的理智。
“塞亚,克拉姆,好久不见。”
挚友带着磁性的声音成为压断骆驼背脊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你为什么死回来了?”塞亚嘶哑地喊道。
“塞亚……”克拉姆咕哝,又口是心非,明明开心得要命。
“闭嘴!你也给我滚回来!”塞亚没有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就算事后看见了,也会把相关记录全部销毁,当作不作数,“你们两个笨蛋都去死……不……”语无伦次情绪激动下,帝国总指挥做出了这辈子最丢脸的事——头朝下埋在地上。
“塞亚大人,您不是在做梦。”旁边的人工智能AI由衣看不下去了。
“这种事,不可能的。”
“塞亚?”听出恋人语气有异,克拉姆牵挂地问道。
黑发青年没有听见外界的声息,双眼的焦距漂浮在一个定点,灵魂失重,在空虚中无止境地坠落,仿佛有个不为人知的黑洞吞噬了他此时此刻的情绪,所有的快乐和期盼,光渐渐熄灭。
沙门活过来,找回想要找到的人,这么幸福……这些事,统统不可能的。
我是——我是不配——
突来的变故唤回不知消失在哪儿的神智,教皇宫的几块屏幕出现异状,塞亚站起身,恢复原来的模样,那种空洞和无底的痛苦又隐匿在理性的眸光下,坐回座位,咬紧牙关。
“沙门,慢点再算我们之间的帐。”
“哦,好的。”机械皇帝快乐地回应,开始他一贯的喋喋不休,“敌人纠缠不休,是吗?可是我认为你不必这么紧张,塞亚,就一个黑漆漆的大家伙棘手了些,其他不值得大动干戈。我从DOLL系统了解了不少讯息,真的让我非常惊讶,你可以抽点时间回答我吗,塞亚?克拉姆追求你,你拒绝了他,居然和他分分合合八万八千九百六十四个帝国圆周历,可以告诉我你的意思吗?他很诚心……”看了眼满眼萌动的金发友人,“是的,诚心极了。塞亚,我不明白,你的决定不符合你绝大多数时候的行事逻辑,太奇怪了。我分析不出结论,希望你解开我的好奇心。我从相关资料找到不少推理的线索,除去79%的不负刑事责任的八卦和猜测,我需要你的求证……”
塞亚额头上一个接一个青筋:谁能掐死这个家伙,就当没有什么“死而复生”的事情!
军事总长悲剧地发现:就算友人活过来,整个星云帝国还是要他挑大梁,更加啰嗦的铁皮脑袋机器人和从来不靠谱的天然呆恋人顶多打点酱油。
幸好老天没让他悲剧到底,通过之前的思维加速,帝国军的军人们挣脱了神术力场的控制,空出手来大展拳脚,纷纷协助上司接过指挥棒。
空军总司令帕克就首先发话:“快快,把损失报告放一边,启动赛博空间(1)探察,先找出那帮放冷枪的鸟贼——塞亚,那个长得像星云领历史书走下来的红发家伙是谁?”
“作古的情圣。”军事总长阴测测地说。
首都星海尔施罗姆周边被巨大的黑色晶体围拢,每一分每一毫都被无法想象的威压包裹住,明明同处于一个宇宙,却像在镜子的彼端,混沌又模糊。
与此同时,首都星天青色的天空展开一幕壮阔的图景,隔开神躯的银色金属结成庞大无垠的网状,能量汹涌的空域微光闪烁,银色的光芒闪现又消融,随着能量频率的共振,无与伦比的能量聚集起来。
在沙门四处流淌的意志影响下,笼罩星云帝国的压抑力量持续薄弱,抽出的能量向DOLL武器系统云集,包围数千光年的能量越来越厚重,构成了一个哑铃状的区域,将场界上的物质挤压变形,数以万计的翡翠圣堂战舰炸开耀眼的等离子火团。
“混蛋别抢我的权限!”塞亚察觉一系列变化。
“DOLL信仰机制是克拉姆的成果,武器系统是我的地盘,你就在你造的那座塔喝杯午茶休息一下。”沙门开怀地大笑,蓝宝石般的眼闪过剔透的光,“我有个人要收拾。”
归一会剩下的舰群退守树母的荆棘之墙后,沙门的视线穿透冷银色的植物,看到尖晶石议会的主舰黑之键“雅露玛里恩”上,一个红袍老者掩藏在兜帽下的面容,带有金属磁性的男声透过电磁共振响起:“我认识你。”
瓦拉脸上肌肉抽动:“是啊,你应该认识我,塞亚大法官和教皇冕下也认识我,好久不见!”
塞亚心一动,熟悉的称谓令他想起一桩往事,调整天之石板的扫描精度,却被友人阻拦,声音和影像都没了,气得破口大骂。
沙门冷笑:“你就是当年那个小鬼,人类真奇怪,既然你那时很有牺牲精神的陪你父亲一起被放逐,如今又来闹什么?怨恨你改嫁的母亲和父亲的死?这笔帐算得还真有趣。”
“人类的罪与罚是自身寻找的最终慰藉,人类的依靠和理性都归结于此,人性不是只有你的,是整体的交集和量化,违反人道和法律有着清晰的标尺,你们认可我们三个缔造的社会,就必须遵循我们的量刑和规则。”
“我不认!”
“那就滚。”沙门不为所动。
“我是为了复仇!复仇!我才不会像丧家之犬那样逃跑!”瓦拉丧失理智地大吼。
“是吗,那么那个时候哭哭啼啼拉着母亲的又是谁,你只不过是看到了不符合期望的景象而绝望。”机械皇帝展现出强大的威严和不容转圜的原则,“我接受塞亚说的,人类的幼童不应与成人一同对待,你曾经是个连方向都搞不清楚的幼体,但是你早已长大,现在我剥夺你星云帝国一员的身份,宣判你必须死,就和你父亲当年一样。”
“他有罪。”
瓦拉紧紧咬着牙齿,深恨不已,痛到骨髓。
塞亚静静取下耳机,那句“他有罪”响彻整个灵魂,神情有种异样的沉静,心情也是。
“机械部队转交沙门。”
“陛下,欢迎归来。”朱诺笑着说出等待已久的话。
“久等了,我们都回来了。”代另一位部下萨班打了声招呼,沙门振作精神,露出霸气十足的笑容,“进攻!”
银色的液态金属变成了固态的金属大地,布满了错综复杂的纹路,犹如蜂巢形状的能量板,不断浮现出液滴状的星舰,带着时空跃迁的暗蓝色电离层消失在星空的另一端。太空基地的巨大芯片不停地优化功能,精确延伸交织的能量线路广袤地通过星河,遥相呼应又宏观组合,给人相互依存,配合无间的感觉。
对于一枚零件来说,机器就是它的世界。
沙门编译的信息链仿佛一样样兵器的基础部分,成亿的星际轨道炮归位,相变移导弹、奇点炸弹、退相干装置、恒星级武器充能完毕,新组装的河系高效处理软件、高速五维扫描系统分门别类置于各军事部门之下,由于树母的量子干扰只能依靠军事总长一人定位的军官们解了燃眉之急,炮火重开,星舰炮点燃宇宙,六十架骑机的齐射就足以毁灭直径五百公里的小行星,树母庞大的身躯一时也左支右绌。
机械舰队使用的是微口径低质量爆裂弹头,比纳米还小,用时空光椎发射,完全无法被提前发现,穿过翡翠圣堂的座舰,一旦贯入人体,打击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