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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牛奔枫杨出了保安室之后,别墅区的景象比起晚间来看,倒是清晰了不少。最主要的是,她见到了很多幸存者。
“这些人都是一群普通的人吗?他们要干嘛?”
看着这群人衣衫褴褛的,脸色更是蜡黄,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只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拿着一个类似于碗的东西,朝着一个方向走着。还有一些,则是面无表情地坐在路边,看着路过的人,神态麻木。
“哦,他们是去领早饭的。我们基地每天提供两顿饭,条件就是凭借着基地的工作卡领取。”
牛奔解释着,一副早已见怪不怪的样子。
“工作卡?那是什么?”
安七桐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东西,在武警管理的基地里,好像没有见到可以领取的食物,她还以为大家都是各自靠自己,武警只是提供安全的环境而已。
那这样看来,云雷管理的这个基地还是挺人性化的,还保持着人类基本的善良和友好。
“安姐,工作卡是一种待遇证明,我们基地会每天派人出去搜集物资,由云老大手下有能力的人带队,当然有能力的人毕竟是少数,还需要大部分的普通人加入才行。拿这些普通人只要能活着回来,就会得到工作卡,凭借着工作卡可以领取物资,有家属的还可以领取免费的食物。”
牛奔继续解释着。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有工作卡的人,他们或者他们的家属有人参加了你们每天的外出任务,并且能活着回来?那这些坐在路边的人呢?”
安七桐看着那些麻木的人,眼里已经看不出希望了,一个带着大概只有6岁大的孩子的女人,她的身上很脏,但看上去还好,而且还背着一个大的布袋子,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那个女人只是朝着别墅区大门的方向,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她的脸上原本麻木的神情在看到大门外有人进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变得光亮起来,可是下一秒又变成了失望,然后又是麻木。
“对,他们比起那些没能力又老弱病残的人来说,已经好多了,至少还能每天吃到东西。坐在路边的人就是一些没能力的又身体不好的人,或者年纪大了,或者有小孩子,家里能出去参加任务的人,都出去了,只要没回来,这些人就自己坐在这里等,一旦没能活着回来,那他们的下场就只能是等死了。”
牛奔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心地看了一眼安七桐,看到安七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的时候,才暗暗松口气。不是牛奔乱揣测,是因为之前云老大身边的田恬姑娘,一时好心泛滥,见不得这些人的可怜样,还和云老大起过争执。
“你是怕我同情心泛滥,去指责你们的做法不对?”
安七桐好笑地回头看了一眼牛奔,他的小动作安七桐当然知道,相比起枫杨的安静,牛奔的性子倒是有点让安七桐更喜欢。
“安姐,你不觉得他们可怜吗?”
这回是枫杨问的,他一直在认真地听着,对于安七桐的反应他也很好奇。
三个人正好走到了那个带孩子的女人身边,安七桐发现原来女人怀里的孩子还是个漂亮的小女孩。
看着小女孩,安七桐想起了瑶瑶。
“牛奔,把包给我。”
牛奔尽管不知道安七桐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将包递给了安七桐。
安七桐打开包,从里面拿出饼干火腿肠之类的食物,另外又拿了几瓶水,全都赛进里女人背着的大布袋子里,什么话都没说,站起身,正准备走。
一双粗糙的布满伤口的手,就那么突兀地抓住了安七桐的裤脚。安七桐回头,却对上了一双满含仇视的眼睛。
“不需要你的好心,假惺惺的,让我看着想吐!”
很意外,女人的声音还挺大,一口标准的帝都话,让安七桐直接转过身来。
“别以为你给我这点东西,我就要感谢你,要不是你们,我老公不会到现在还不回来,他是为了给我们娘俩找吃的,才去参加的,要是他有什么事,你们就是杀人的凶手!”
安七桐蹲下身,和女人相互看着。
“你老公是昨天出去的吗?”
安七桐轻声地问着,身后的牛奔也学着安七桐的样子蹲了下来,在安七桐身后小声地说着:“安姐,她老公应该是昨天和白队一起出去的,只不过……”
牛奔没有把话说完,安七桐已经明白,十有八九要么死了,要么就是被困在了电影院里。
“我们今天会去救你老公出来的,你放心。他和其他人被困在了一家电影院里。”
安七桐说完后,站起身,对于女人的指责,她没有放在心上,这是一个落入绝境的人,是不能和她讲道理的,只能给她希望。
“哼,说的好听,你们这些自以为有能力的人,已经将我们这些普通人看的很轻了,什么危险的事都是我们干,等到需要你们的时候,却跑得比兔子还快,相信你们会去救人,还不如相信这个末世只是一场梦呢。”
说话的是女人身边不远的一个老年人,他也和女人一样,应该也是在等着自己的亲人。
头发有些花白,饿的不成形的脸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有点学者的气势,只是现在,满脸的憎恨和敌意,将一个落难老人的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
老人的话音刚落,一个石头就飞到了安七桐的头上,尽管不是很大,但也将安七桐的脑袋砸出了一个包,顺着石头飞来的方向看去,一个只有十几岁的男孩子还保持着扔石头的姿势。
“安姐,你没事吧?这群混蛋!”
牛奔想要去找那个男孩算账,被安七桐拉住了,她摇摇头,什么都没说,站起身,就要拉着牛奔和枫杨离开。
安七桐不能用任何言语去解释,去说,对于这群人而言,他们看到的也是事实,可末世就是这么残酷,谁不是从困难里爬过,有的人站起来了,有的人却再也没能睁眼,道德和良知只对同阶层的人约束,一旦不再同一阶层中,你所做的所说的,在比你低的人的眼中都是一种挑衅和瞧不起,尽管你是好心,可是好心并不是都有好报。
第一一四章 还有幸存者
直到离开那群幸存者好远后,安七桐才没事地继续回答起枫杨之前问她的话。
“我不可怜他们,这是末世教会我的一个道理。有能力的人就能在末世里好好生存,而那些没有能力的人,一味地将自己的不足放射在别人身上,是根本无法生存下去的。说句残酷的话,这些人完全可以自己去面对丧尸,甚至不需要基地的庇护,既然接受了基地的庇护,那就要付出劳动,差别只是在于有能力的人会轻松点,没能力的人就困难点。而不是把自己所受到的自认为不公平的待遇全部归结为是有能力的人造成的。”
安七桐边走边说,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事对她有什么影响。
“那,安姐,你刚才为什么要……”
牛奔想说为什么要给食物给那个女人,可是他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为什么要给食物给那个女人,是吗?我说了,你们有问题都可以问,我做的什么决定,你们有异议,都可以提出来,不用担心我会生气什么的。之所以给那个女人食物,大概是我想起了我之前遇到的一个小女孩吧,和那个女人的孩子差不多大,只是死于变异丧尸之手。要说这个世界给谁带来了最大的伤害,那就是孩子。我的同情和可怜是给那些毫无生存能力的孩子的。当然,那个给我一石头的孩子就不包括在内了。他砸我表示他还能生气,能生气就表示没有被这个末世给打败。还有渴求的东西,还有奔头。既然如此,他可以加入到拯救自己的行动中,而不是坐在那里等着别人去救,去施舍。”
说了一大段话,安七桐的嘴巴有点渴,正好面前伸过来一瓶水,是带着人准备出发的云雷。
“说的不错,安小姐,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
不知道云雷什么时候到的。又听进去多少。但从他的表情来看,反倒是一脸的欣赏,安七桐只是在想,自己的警觉心还是太差了。这要是丧尸突然出现。虽然不会死。但受伤还是会的。
“云老大,你高抬我了,也许我的话别人听了只会是厌恶。你们现在是准备出发了吗?”
安七桐客气地说道。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和压抑。见到云雷的身后跟着不少人,全都是武装好的样子,就知道行动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