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侯风冷冷地回头:“是狱长。”
狱长……死了?
曾通的双腿再一次无法支撑他的体重,他再次蹲了下来,瘫坐在地上。
“狱长,怎么会……死?”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也是人,为什么他不能死?”侯风冷笑道,“他能杀掉别人,别人也一样能杀掉他。本来这是我的工作,只是不知道是被他妈谁代劳了。”
曾通没有理会侯风,他愣愣地看着地上躺着的狱长,狱长死不瞑目,他的眼睛里写满了让人不寒而栗的仇恨。为什么是这样的眼神?狱长非常丰富的眼神一次次浮现在曾通的脑海,有嘲讽,有疑惑,有轻蔑,有赞赏,有锋利,有困顿,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狰狞。狰狞,而没有生命。
他死了。
就这样死了,就这样扔下了他。
两行无可抑制的热流从曾通的眼睛滑落而出,灼热着他的脸。
……“欢迎来鹘山监狱,我是这里的狱长。”狱长似乎得意地冲曾通眨眨眼睛……
曾通伸出手,他颤抖地张开手指,压在狱长的眼睛之上。
……“很好,读书人就是明事理,”狱长高兴地拍拍曾通的肩膀……
他轻轻地将狱长的眼合上。
……狱长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抽烟吗?这里有你抽不完的烟,不,我不要,我不会。”……
眼泪,滴在狱长的脸上,曾通连忙用手将它擦去。肮脏的手反而把狱长的脸弄花了。
……“给你个单间应该是明智的,你似乎不大会跟那些老油条打交道。以后,有空的时候多来聊聊,不必拘束,你想来的时候,通知那些看守一声就是了。”……
曾通慢慢地拖下外衣。
……“由此可见你对物理学停留在三十年代相对论统治地球的时候,量子力学对这个问题的解释完全不一样,而且更合理……”
他轻轻地用衣服擦去狱长脸上的污垢。
……狱长威严地站在囚犯面前,“报数!”他说……
他轻轻地将衣服盖在狱长的脸上,仿佛害怕惊醒睡着的狱长一样。
……狱长托着茶杯,金色的阳光将他的背影勾画出一道眩目的轮廓……
狱长的手满是血污,曾通尽量地将狱长的手擦干。
……背上,狱长写道:「很高兴认识你,曾通。」……
侯风冷笑着看着曾通的举动。他不知道曾通是在什么时候内心产生了对狱长这样的感情,但是,他知道这离他的计划又近了一步。只需要做一点点小小的调整,一切如常。
侯风自己心里不愿意面对的是,在面对狱长惨死的尸体,他的心里却也翻腾着各种滋味。有爽快的一面,毕竟,不用再担心这个可怕的对手。自己毕竟是坚持到了他死之后,以后,他再也不能威胁自己。但是又多少有点惋惜和遗憾,不管怎样,这样的对手不可多得,能和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交手也是值得怀念的经历。侯风非常清楚,今后要再遇见这样的对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然而,在侯风的内心深处,也有一点点淡淡的哀伤,毕竟,曾经一起生死与共,一起面对共同的困局……侯风一摇头,甩开这种愚蠢的想法。至少,在共同对付某个敌人的时候,这个人是自己可以信赖的同伴,这一点毫无疑问。他将手放在背后腰间,那里插着他用手捏扁的锋利的铜质油灯匕首。但是曾通已经将狱长的上半身盖住了,连同他想要的喉咙。
算了吧,侯风笑了笑,将手放了回来。是谁杀了狱长?侯风不关心,他知道一个人精神失常之后也许可能强大到可怕,也许虚弱到不可想象。如果是后者的话,监狱里任何一个人都能这样做。现在看起来,恐怕那些平时被他打压惯了的囚犯更有可能性。乌鸦那伙假冒看守需要狱长来顶项,但是在老大已经挂了的情况下肯定面对那些暴动中的囚犯们毫无办法。侯风忽然想到,乌鸦容忍狱长的原因还有一点,尽管他听说了狱长对全体人都打压得厉害,包括了囚犯和看守,但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下乌鸦一伙得利更多。他回头看看曾通,曾通还在恍惚中瞪着狱长的尸体发愣。这是进行自己计划的时候了。
“外面只应该有那些假冒的看守,”侯风淡淡道,“我早说过,时候一到,那些看守们自然就会不在门外……狱长,如果他不是被乌鸦的话迷惑的话,他不应该失手的……”
百羽一行来到水房外面的时候,正看到侯风正长篇大论地对蹲在地上的曾通说着些什么。百羽很奇怪为什么每个他惹不起的人都对曾通青眼有嘉,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题外话的时候。他们一行四人现在人人挂伤,阿丁被人在背上接连用菜刀砍了三刀,老罗的脚跛了,小崔最惨,整只左手怕以后都别想用了,至于他自己,倒是只受了些皮外伤而已。当然,做这些事情的人也付出相应更大的代价。到目前为止,百羽还是认为自己一行人是赚了。
他连忙道:“侯先生,可把你找到了。”
侯风眨眨眼睛,才认出他来:“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百哥啊,怎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百羽一边走近一边说道:“侯先生还是那么爱说笑。”他咽了口唾沫,因为他瞥见塞在侯风腰间的枪。虽然他看不清,但是他知道侯风绝对不会随便在自己腰间插上什么东西。他道:“侯先生,大事不好了。”
“怎么?你又犯了什么事?”
百羽叫道:“出事了你不知道?暴动!又暴动了!你们也是趁乱出来的?咦?这是……”他大声喊道,“狱长!”
百羽一行下意识地站住了脚步。侯风正站在狱长的尸体旁嘲弄地看着自己,百羽不知道这时候该怎样判断侯风的立场,但是现在外面大乱,狱长又已经挂了,自己一行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这个曾经有过交情的侯风。他求助地看向小崔。
小崔道:“侯先生,狱长,是你做的吗?”
侯风耸耸肩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给这帮人解释什么。
小崔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道:“侯先生,现在外面已经乱了起来,咱们来找你,是想让你给咱们指一条明路出来。您看,这个……”
侯风摆摆手:“等等等等,什么暴动什么乱了?我怎么不知道?”他皱着眉头,按他之前的想法,那些看守们看到自己抗着曾通把他们关在水房外面,留下几个看守那是做做样子。其他人想必是去探路去了,没有了乌鸦和狱长,这些没有大脑的家伙唯一能想做的一定是把所有囚犯都关起来,然后全体逃亡。
“暴动!”小崔道,“是我们弄出来的。”
“是你们弄出来的就你们去收拾吧,和我侯某人又有什么关系?曾通,咱们该走了。”
“侯先生,”小崔急道,“现在的情况,你们要走也走不了,监狱里到处都在乱,也许每条甬道里都有看守和囚犯在互相砍人。”
“他们怎么出来的?那些犯人?”
百羽道:“是我们,我们把他们放出来的。”
“什么?百羽,不清不楚可不是你的风格,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可爽直得多。是不是这几年在号子里被人把球下了?话说不透象个娘门儿。从头说!”
“是这样的。我们早就对乌鸦不满了。乌鸦,您知道的,他是咱们的大哥,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咱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五年前他说咱们逃不掉了,自首争取宽大处理,我们照做了。结果被弄到这个地方来,咱们也没抱怨什么。进了监狱,哥几个说想办法出去,他也不让。后来他跟看守们关系搞好了,就撇下咱们兄弟们不管,跟那帮狗卵子打得火热,于是我们弄了一截铁丝……”
“行了行了,别他妈满嘴跑屁了,”侯风不耐烦地打断,其实他只需要听几个字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道,“什么跟看守打得火热,你真他妈没有出息,这么没有想象力的说法也能说出来。我来告诉你是怎样的。五年前你们来到监狱里,你们暴动过一回,杀掉了所有的看守,也许还捎带了一部分本来这里的犯人。然后乌鸦成为了这里实际上的狱长。但是你们不能就此出去,因为你们害怕出去之后有人失手就供出所有的事情来争取宽大处理,于是你们想出个什么老舜的点子,说这里闹鬼,让这里的人一个个被你们做掉,当所有人都被你们做掉之后,你们就可以出去。于是你们一部分人穿上了看守的衣服,一部分人继续当做犯人,混在那些老犯人中间,两边下手。老犯人们不敢反抗,因为你们手里有枪。可是你们人少,不敢大肆屠杀,否则如果走漏一个人的话也是致命的。另一方面,你自己是个最好的明证,你们一伙也不是铁板一块,不过是前往监狱的路上临时的同盟,每个人都需要防备自己身边的人,而如果大家杀得性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