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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春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太牛了吧?!用三个硬币就能打断鼻梁骨,那得是什么样的手劲呀?!”
景东仁笑:“你还没看见他的手呢,三个手指间的老茧比牛皮还厚!”
在这两人嘀嘀咕咕、议论不休的时候,雷停已仰脖喝干了杯中带有蒜味的伏特加,伸手拿过酒瓶,又倒上半杯,继续拧下一瓣蒜,剥去蒜皮,拧断,扔进杯里。
颜静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雷停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随即转向一边:“怎么还不回去?店里有人?”
颜静面颊又红了起来,嗫嚅道:“我,我妈在。。”
雷停用柠檬角又在杯口上擦了一圈,拿起杯子一仰脖,喝光杯中的酒,站起来说道:“快点回去吧,别让你妈太累了,毕竟是年纪大了。”
“哦”颜静答应着,向后轻挪了两步,低声说:“那,那我走了,要什么东西就打电话,我会很快送过来。”似有些不舍地看了雷停一眼,转身走出两步,再度转过身说:“你,你少喝点酒。。”说完,转身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雷停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破钟,已经是六点四十。
景东仁又悄悄凑了过来,身后不远还跟着亦步亦趋的丁国春:“哎,我说,小颜这姑娘也不错,用不用我帮你联系联系。”
雷停拧好伏特加的瓶盖,微侧过头默默地盯着景东仁。
景东仁立时手脚一僵,象撞到一堵无形的墙一样,转头就走,嘴里还念叼着:“得,我他妈又说多了,当我没说!”
雷停也不在理他,对着其他人嘱咐了几句,抓起外套走出屋去。
景东仁远远地坐到大沙发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不停地捏着自已肉嘟嘟的下巴。丁国春走过去坐到旁边,肘拐了他一下:“怎么了你,见鬼了似的?!”
景东仁摇头:“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
丁国春:“你害怕什么?”
景东仁:“我他妈最害怕雷公忽然沉默下来时的眼神!”斜眼看到丁国春一脸的不解,又说:“雷公自我意制力极强,从来不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发火,我也从没见过他为什么事情大发雷霆,顶多就是声音稍大一点。但只要他忽然沉默下来并冷冷地注视着你,你最好躲得远远的;因为那表示他的怒火已经接近爆发点了!”
丁国春:“有那么夸张吗?!”
“靠!”景东仁甩手在他胸口打了一记:“你以为我是炒作呢?不相信你就哪一天到他的目光底下试一试。在部队的时候,我们军长和他的眼神对视都心里发毛。告诉你,老子从来没怕过什么人,但雷公绝对是算一个!他也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敬畏的人。”随即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工作吧,象你这种没当过兵的小白脸是永远不会明白这种感觉的。”
第一卷 第十四章 老鼠请猫吃饭
更新时间:2008…9…20 16:52:23 本章字数:3129
景东仁完全无心的一句话让雷停很不舒服,但为什么不舒服,又说不清楚。
雷停站在市局门口高大、陈旧的深灰色拱廊下的台阶上,进出的警车车灯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映得明暗不定。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取出那个黑色皮面的烟盒,里面还有三支雪茄。
取一支叼在嘴角,划根火柴点燃,雷停“沙沙”有声地抓抓头皮,迈步走下台阶,穿过两侧尽是高大杨树的甬路,走出市局大院。
在市局旁边的公交车站等了十分钟,一辆残破满是灰尘的公交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尖叫驶近站台。
白江市市区不大,只有三条线路十几辆公交车,而且还都是省城公交线路淘汰下来的客车,几乎每一辆车都是前面咔咔响、后面冒黑烟的接近报废车辆。
咬紧嘴边早已熄灭的雪茄,雷停有气无力地走上车。司机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眯着眼睛有点恶狠狠地盯着投币箱。车厢里人不多,地板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有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儿,乘客大多是些面容黑瘦、满身灰尘的工人,这条线路通向五里外的矿场。有近一半破旧的座椅都空着。
雷停站到下车门边,懒懒地斜靠着门口油漆破落的栏杆,随着车的行进摇摆着身体。
车窗外霓虹初上,街边的人流涌动,各色小店灯火通明,越过鳞次栉比的屋檐楼影却是渐压渐重的夜色。
雷停默然地望着窗外,面无表情。
汔车驶出五站地,雷停下了车,穿过两条小街,面前斗然一亮,一座灯火通明、霓虹华彩异常亮丽的酒楼巍然屹立,不停闪动的匾额上闪动着五个七彩变幻的大字“三江海鲜楼”。
这是白江市最豪华的酒楼之一,特请广粤名厨,专营名贵海鲜,不管是附近附庸风雅的私矿老板还是政府官员,都喜欢到这儿喝点早茶、啃点龙虾。
雷停却是从没来过,他那几个工资在这儿就够要个龙虾腿的!就算和胡震东在一起也从来不到这样的地方,他们更喜欢在路边小摊喝着大杯扎啤大声嘻笑打骂。
咬咬有点苦涩味的雪茄,雷停依旧吊儿郎当地走上台阶,在漂亮迎宾小姐的指引下,走上二楼。
二楼金碧辉煌、雕龙画凤的走廊尽头,两扇黄梨木门紧闭,门楣上吊着刻有“望江台”字样的汉白玉石牌,二狗和棒子分别双臂环胸站在两侧门口,活像两尊煞气腾腾的门神。
雷停点头谢过迎宾小姐,晃着肩膀向门口走去。
二狗是绰号,因为他特别喜欢咬人,用他随身携带的一尺多长的丛林战斗匕首‘咬’。在没来白江之前,他就以人凶刀快、心狠手辣在省城恶名昭著。他最凶残的纪录是在一场明显处于劣势、以七对十六的群体械斗中,‘咬’伤七人,‘咬’死两人,现在还有一张通辑令顶在他的头上!
棒子不是一根棒子,是一个人。一个凶悍如虎、连拿三届省散打比赛冠军的人。每一个被他打败的的对手都对他的凌空扫腿记忆犹新:“被那一腿踢中就象被人用抡圆的重型棒球棍砸到!”所以大家都叫他“棒子”,他的真名反倒没人知道了。
棒子今天心情很差,因为他的风湿肘又开始隐隐作痛,那不时发作的隐痛使他产生一种接近抓狂的狂燥情绪。
就在这时,一个高瘦的光头男人晃晃荡荡地走了过来,看样子竟然是走向他们身后的这间包房。
“这种人不可能是邀请来的贵宾!”棒子心里想着,油锤般的拳头蓦得攥紧。
“干什么!”没等棒子出声,一边的二狗先大声叫了起来。
雷停眼皮也不抬:“到这儿还能是洗脚吗?吃饭!”
“这个包房已经定下了。”被雷停轻蔑的神情刺激得有点冒火的棒子大声说道:“少废话,一边凉快去!”
雷停依旧淡淡的:“我看就这个包房里最凉快。”
“就你这孙子样儿也配到这屋吃饭!”棒子一声低吼,猛地张开硕大的手掌抓向雷停的肩头。声势汹汹,象一只饿极的黑熊。
他要把这个病秧子似的小子打个半死,扔到外面的大街上。
雷停冷冷一笑,身子一动未动,右手握不平拳,(笔者注:握实拳却单把食指第二骨节突出,专以突出的骨节击打对手的拳形。这种拳形大多是武警或特种部队用于击打敌方面部、心口等身体脆弱部分的制敌手段。)用常人难及的速度击出,“啪”拳头突出的骨节准确无比地打在棒子抓来的掌心上。
“啊”仿佛有一股电流从掌心穿过,棒子全身剧震,整条胳膊酥麻难当,同时痛叫出声,捂手后退,差点撞到门上。
“让开吧!”雷停不耐烦地挥挥手,象在驱赶两只恼人的苍蝇。
“你他妈的找死!”
一旁的二狗目露凶光,猛地伸手入怀,反手亮出尺许长的雪亮匕首,寒光闪射,一个垫步疾冲向前,抖手向雷停小腹扎去。刀势凌厉,角度阴损,竟是一副取人性命的亡命架势。
棒子也同时一声低吼,一个错步跨到雷停身前,一腿飞踢他的面门。
一出腿,风声已直扑雷停面门,势道猛恶。
“好吧”雷停后让一步,冷冷地眉锋微扬:“陪你们玩玩!”
脚步一错,身子一侧,翻掌下劈。
“啪”一个手刀侧斩快如闪电般劈中二狗持刀手臂,“喀喇”二狗的臂骨应声断折,惨嚎出声。
在同一时间,手刀收向胸口,肘部猛地挺出,坚硬的肘尖已准确地顶在棒子踢来的脚面上。
“喀”一声脆响,脚骨断折。棒子一声哀叫,身子侧倒,却被雷停随势而来的一个转身侧踢踹中胸口。
“啊”棒子长声惨叫,“喀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