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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外同事在用外语聊工作。
齐叶蓁在会议室等了会儿，推门进来一个约摸三十岁、圆脸黑发的女主管，她的穿着并不是OL风格，而是一件宽松的长衬衫。她的肚子鼓起，像是揣了只篮球——看来是怀孕得有八九个月了。
女主管在她身旁的座位上落座，开始跟齐叶蓁交谈。
齐叶蓁本以为会有英文会话，没想到都是中文问题，看来是对她的英文格外放心了。
女主管问了齐叶蓁之前的实习经历和大四以后的打算，齐叶蓁对答如流。女主管一边听一边在简历上做笔记，时不时追问一些细节，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该问的问题都差不多了，女主管问道：“你最快什么时候能来上班？一周能几天？”
齐叶蓁从容不迫地说：“最快明天就可以，马上大四没什么课，可以保证每周至少来四天。”
女主管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笔，微笑着对齐叶蓁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上个实习生今天就离职了，你明天来正好。我们公司现在正在筹备年度车展峰会，比较缺人手。我刚刚看你的各项资质都很优秀，如果你愿意来我们这里实习，明天早上就可以来了。你需要考虑一下吗？”
齐叶蓁：“我明天可以来，不需要再考虑了，投简历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
女主管很满意齐叶蓁的答复：“那这样，你一会儿就去跟上个实习生做一下交接，尽快熟悉工作。你的老板是王睿，有什么事情直接跟他汇报就成。不过他最近在外出差，得过几天才回来。”
说着她朝齐叶蓁伸出手：“以后就是同事了，你可以叫我刘姐。”
齐叶蓁跟刘姐握了手，刘姐就带她去找金穗了。
金穗正坐在工位上把自己实习期间做的各个项目和资料打包汇总，看见刘姐带着齐叶蓁走了过来，她很意外。一般来说他们实习生面试要面两轮，而且候选人数会有七八个，没想到刘姐只面试了齐叶蓁一场就敲定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金穗，你把你手头的工作交接给这位新的实习生，你们是同学，应该认识。”
岂止是认识，天天晚上都睡一个屋里，连她光着身子换衣服的样子都见过。金穗暗笑，当时给刘姐发简历的时候她只说这是她一个学院的同学，并没有说到室友这么亲密的关系，也算是避嫌。
金穗给齐叶蓁搬了个椅子，两人伸着脑袋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堆文件。
“之前这些都不用怎么看了，现在主要在忙的就是下下周末要举行的车展峰会。这次车展可是在国家会展中心举行的，由我们公司全权举办。我这边负责的是会议宣传材料制作、VIP顾客邀请和接待。”
说着金穗点开了一个excel表格，里面统计了两三百个VIP顾客名单、公司或单位名称和联系方式。
金穗突然压低了声音说：“这些VIP顾客身家至少数十亿，每年在我们公司花的钱都是千万起步，正儿八经的有钱人。你好好表现，哪个老板看上你你就可以嫁入豪门了。”
齐叶蓁拍了一下金穗的大腿：“谈工作呢，你别扯些有的没的。”
金穗揉了揉自己被拍红的大腿，继续说道：“VIP顾客呢也分一二三级的，A类就是最高规格的，B类、C类其次。这上面写的都是这些公司派来参加峰会的人员名单，有些是老总亲自过来，有些是公司高层，有些就是普通代表，我都给你标注好了。记得这些老总和高层要特别关注。”
“峰会的展览有两天，第二天，我们会在万象庄园举行一个VIP顾客酒会。第一天晚上这些VIP顾客酒会入住B市北郊的万象庄园，你到时候得跟过去的。”金穗又压着嗓音跟齐叶蓁说：“公司包你吃住两晚，万象庄园啊，超五星级酒店，想想都美。你到时候一定跟我讲讲有钱人是怎么骄奢淫逸的，我可以出去吹一年。”
齐叶蓁：“……”
金穗又絮絮叨叨交代了一些需要她完成的工作，中间夹杂着自己不能去参加峰会的遗憾和不能结交有钱人的惋惜。
齐叶蓁：“这么后悔，干嘛不多干两周？你这么说，我越发觉得我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
金穗：“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我再过二十天就要考GMAT了，再不复习我明年就是失学少女了。”
中午在员工餐厅简单吃了个饭，齐叶蓁回来办理入职手续。金穗在楼下的咖啡厅等她一起回去。
一切事情都解决了，齐叶蓁离开了DML公司。站在DML大厦楼下仰着下巴瞧着自己即将入职的公司，她的内心充满了期待。
她拿出手机远远拍了张大厦的照片，开始编辑朋友圈。
“新的站点。”她写了这几个字就点击了发送。
刚发出去，她发现自己忘记设置分组。可是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影响，毕竟她的网友就几个人，还都不在B市，应该没人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分钟后，有两个人给她点了赞。一个是金穗，一个是梁暄。点赞还不够，梁暄直接发了私聊。
梁暄：你去DML大厦做什么？
这家伙，居然认识这里？明明她拍得很模糊啊。
榛子酱：……你怎么知道这是DML大厦？
梁暄：B市人都知道，标志性建筑。
好吧，你赢了。
梁暄：你要去卖车了？
榛子酱：……算是吧。
毕竟市场部的任务就是销售，说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一点就叫市场营销。
梁暄：哪个4S店？
榛子酱：＇吐血＇
梁暄：怎么了？
榛子酱：你见过哪个汽车销售来大中华区总部的参加面试的。
再隐藏实力简直要被他轻看到尘土里去了。
梁暄：那你是要去DML实习了？
榛子酱：对啊。
梁暄：不错，加油。
榛子酱：也许又要忙一阵子了，估计下下周前白天都没什么时间玩游戏了。
梁暄：这么忙？
榛子酱：嗯，要筹备公司峰会，还要去会场帮忙。
梁暄：你是要当妈的人，现在就要抛弃我和还没出生的孩子了。＇大哭＇
榛子酱：我给孩子挣奶粉钱呢。
梁暄：挣什么奶粉钱，要母乳喂养。你老公我也很饿。
一言不合就开车，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榛子酱：……我只喂我孩子，你饿了找你妈去。
梁暄：就找你。
榛子酱：不跟你扯了，我得回去了。
说着齐叶蓁退出了微信，去咖啡店找金穗。
——
S城。
梁暄坐在办公室里，嘴角带笑，手指摩挲着榛子酱的微信头像，又点进她的朋友圈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有人敲门。
“进。”他的目光并未离开过手机。
“梁总，您找我。”陈秘书毕恭毕敬走到梁暄桌子前。陈秘书看上去大约二十七八上下，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让他看上去格外精明干练。
“下下周的DML车展峰会是谁去参加？”
“是赵翼赵经理去参加，我上周就通知他了。”陈秘书迅速答道。
“我亲自过去，让他不用去了。”梁暄将手机往桌上一放，背靠着办公椅转了个圈，心情不错的样子。
“上周您不是说没空去参加吗？赵经理机票都订好了……”
“不要质疑，照办就行。”梁暄一侧的眉头抬起，语气中似乎带着些不悦。
“那梁总您需要哪几个随行人员？”陈秘书立刻明白了他的指示，他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准备记录名单。
梁暄伸出一根食指摆了摆：“不用，我一个人。”
陈秘书有点傻眼了，梁总出差向来会带几个人同行，既是防备可能出现的特殊情况，同时也是随时随地做好谈工作的准备。
像这种车企的峰会，看车倒是其次，主要还是去结交人脉顺带看看能不能有商业合作机会。孤身一人前往，难道梁总是要一个人去谈生意？
当然，陈秘书没有再质疑梁暄的决定。做秘书，最关键的还是要察言观色，掌握自己老板的喜怒哀乐。
“好的，我稍后就给您订周五的机票，然后去赵经理那儿把邀请函给您拿过来。”陈秘书在笔记本上刷刷记上两笔。
“嗯，可以，你去忙吧。”梁暄点点头，陈秘书这才转身，出门的时候小心翼翼将门带上，生怕碰出一点儿声音。
梁暄起身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拉开窗帘。
窗外高楼林立，灯光璀璨，车灯汇聚成的长龙像是一条金色的河流一般缓缓流动。这间办公室可以俯瞰S城最壮丽的风貌。
远处，来自S城国际机场的飞机像蜻蜓一样平稳起飞，闪烁的灯光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