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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太打眼。”
“怕什么; 别人若要笑话; 就尽管笑话去好了,”甄从容无所谓地摇摇头。
芝兰在一旁笑道:“总归还是换了春装好看些; 姑娘现在样貌都是顶顶好的; 不打扮打扮也是可惜了。奴婢听说今年盛行灵蛇髻,厨房出去采买的燕燕说现在大街上好些贵女出来踏春; 都是穿着窄袖胡服; 梳着灵蛇髻。”
一想到灵蛇髻复杂繁重,甄从容有些退缩地摇了摇头; “不了,我还是喜欢简单些。”
自从她变白以后,两个丫鬟比她自己还兴奋; 一天到晚凑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打扮她。甄从容有时候都差点以为,手下这俩丫鬟是不是把自己当成西洋娃娃装扮上瘾了?
“姑娘马上要及笈了,总该好好打扮打扮的,”念叶道:“奴婢觉得芝兰姐姐说得对,世子妃不是已经正式下了帖子给姑娘吗?过几日去游湖,总该盛装出行吧?”
这点甄从容倒是无法反驳,端庆王世子妃亲自请她去游湖; 若不盛装而去,免不了被人笑话。万一被有心人拿来当话柄子,还掉甄家和荀家的面子。
她还尚未发话,一旁却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表姑姑现在不比从前了,的确要多多出去见见人才好。”
主仆三人齐齐回头,只见许久不曾出现的荀萱,带着几个丫鬟站在三人后方。
她穿了一身玫粉色的薄纱春裙,上绣金色梅朵,底下配了一圈银色的掐丝祥云暗纹。因着去年已经及笈,她梳着极为正式的发髻,头戴一对翠鸟衔珠金簪,尤其的富贵堂皇。
这装束若是换个小家子气些的女孩子,免不了被这身打扮宣兵夺主。好在荀萱别的不说,容貌和气质确实出众,硬是压下了这身过于华丽的装扮。
但即便如此,荀萱盯着甄从容那张脸,心中却是说不出滋味。她素来自认自己模样生得好,又赋有才名,本以为唐凤已出嫁之后,便能成为金陵最炙手可热的贵女。但看到如今的甄从容,她却清楚,甄从容这般长相,还有背后的权势,才是真正的下一个唐凤已,金陵各大世家和宗室争相求娶的贵女。
她好不甘心……唐家和端木家突然联姻,唐凤已一声不响抢走了她的景桓哥哥。本以为端木景桓对她而言就跟刘召安一样,不过是个选择罢了。但直到听闻他与唐凤已的婚讯,她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失落有多不甘心。
可她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只能抓紧自己手里最后的稻草——刘召安。
如今困扰她的,是刘召安明明已经心悦自己,却迟迟没法定下婚事。只因为顺亲王一家并不在金陵,少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为此,她曾经提议过很多次让他进宫求婚,都被刘召安找理由搪塞了过去。
他对她说:“阿萱姐姐,你知道太后不喜欢我的,如今我祖父他们又不在金陵,若是让太后知道我们的事情,我担心他们会插手你的婚事。你放心,我俩的事我早就写信告诉祖父了,他说一旦有机会回都,必定给我们做主。”
荀萱虽然心中不满,但听此劝也觉有些道理,加上刘召安耐着性子哄了几句,她也就释怀了。既然顺亲王不反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她想起那个顽劣不堪唯独对自己有耐心好脾气的少年,又忍不住暗自得意,只要刘召安对自己死心塌地,那她嫁过去也是早晚的事情。等嫁到顺亲王府,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宗室命妇,将来的世子妃。到时候不管是唐凤已也好,甄从容也好,都要在她面前磕头行礼。
这般一想,她看着甄从容那张无可挑剔精致的脸,即便冲击力实在太大,但依然有种骨子里的自信。
哪怕再好看,她现在也不过是个走几步路就喘的病秧子,光这点,一辈子都别想高嫁了。
她淡淡一笑,面上带着关心的神色,道:“表姑姑也要仔细当心身体,别还没好全,就又折腾坏了。”
念叶最听不得别人嫌弃甄从容身体不好,她家姑娘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为了哪家人?气道:“三姑娘怎可这般说我们姑娘?!”
“表姑姑可要好好教下人啊,”荀萱扫了念叶一眼,关切地对甄从容道:“哪有主子还没开口,下人跑出来说话的道理!”
念叶咬牙忍气,甄从容却笑了,轻描淡写地说:“多谢三侄女关心,还是你懂我心思。我这身子骨确实该好好休养,下回大嫂三嫂再喊我出去,我就拿三侄女这话搪塞她们,先多谢三侄女替我说话了。”
荀萱脸色一变,她不可置信地瞪着甄从容。没听错她意思的话,她这是要跟辛氏和宫氏告状?这般巧言令色的模样,还是以前的甄从容吗?
“小姑姑可别说笑,我又没让您别出去,”荀萱赶紧改了口径,辛氏也就算了,估计不会多管闲事,但万一宫氏知道就不好受了。府里现在都知道甄从容是荀司韶的救命恩人。如今她那个命长的四弟弟去了边关,宫氏没人陪身边,倒是可了劲儿地对甄从容好。
她假装没听懂甄从容话里的意思,自顾自道:“二姐要请我们游湖,我也是收了帖子的,表姑姑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你我姑侄俩一道去,我也能好好照顾您。”
“不必了,”甄从容神情淡然,却毫不留情地拒绝:“我到时候坐汤家的马车跟朋友一道去。”
“既然表姑姑更相信外人,那阿萱也不强求了,”荀萱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含笑看她:“那我们就到时候画舫上见了。”
她含着笑,走之前甚至礼数周到地行了一礼,才扶着丫鬟的手,施施然离开。甄从容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才对身边的丫鬟道:“我们也走吧。”
念叶依旧咽不下这口气,直到回了院子,还闷闷不乐。芝兰看了忍不住叹息,她跟了甄从容也快两年半了,知道自己主子到底什么性子。今日甄从容本来可以全不理会荀萱,却因为念叶起了个头,才有了这出明争暗斗。
芝兰与念叶不同,念叶善良单纯,但芝兰到底是宫氏教出来的,心思缜密又善于变通。今日的事,从她来看,念叶确实缺乏管教。
甄从容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却陪念叶说说话吧……好好,劝劝她。”
她这么说,芝兰心中便有了底,点点头,聪明地不再多问,转身就去外头找念叶了。刘妈妈在一旁看了,忍不住出声问道:“姑娘,念叶惹麻烦了?”
甄从容摇摇头,苦笑道:“倒没有惹事,只是她这性子,可得好好改改。人的性子总得变的,哪怕自己再不愿意,也得变得能够适应所处的环境啊。”
她说完又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说念叶,刘妈妈闻言摇了摇头,说:“在奴婢看来,姑娘无论怎么变,都是姑娘自己。况且,奴婢觉得姑娘现在也很好,恕奴婢直言,姑娘不必一味的缅怀过去了……”
“自然,我早就想通了,”甄从容释然一笑,无所谓地放松自己,靠在榻上,吃着碟子里的点心,道:“我这幅弱不禁风的身体,也慢慢适应了,总归死不了,不如好好过,诗里说‘人生得意须尽欢’不是吗?”
刘妈妈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惋惜还是感慨。
对荀萱而言,不必和甄从容一道出席,反倒是件好事,只是她担心的是,当日是玄武湖湖心小汀最热闹的一天,刘召安先前说过自己到时候也会到场。
甄从容那般容貌,若是有心勾引,就怕刘召安难免动摇。
虽然极其不愿意承认自己心底的嫉妒,到了荀芙正式请她们出游的这天,她还是慎重其事地早早起身,梳妆打扮。
光是挑衣服就花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梳妆完,看着西洋镜中一身绿裙的自己,荀萱又突然皱着眉,忍不住对身边的丫鬟斥道:“你让我穿一身绿去,是讽刺我给人当陪衬吗?!”
丫鬟闻言吓了一跳,扑通跪了下来,“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奴婢没有这个意思,是姑娘说要配清新些的衣裳,奴婢才拿了这件裙子出来的。”
“我说的?你这是怪我的意思吗?你个大胆贱婢!”荀萱冷笑一声,对身旁的婆子道:“把她给我拖下去掌嘴。”
“不要啊!姑娘恕罪!奴婢是无心的,求求姑娘——”
她尚未说完,便被几个粗使婆子捂住嘴拖了出去。剩下的几个丫鬟低着头,作眼观鼻鼻观心状,均不敢出声,但她们心中却越发惶恐。
几个亲近的丫鬟,多少清楚自从端木景桓娶了唐家大小姐之后,她们主子就性情大变,变得喜怒无常。原本还会顾及自己在府中的名声,不过偶尔发发脾气,她们这些下人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