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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从容也不推辞,左右她也帮不上,可能还会让宫氏挂念自己分心,于是干脆利落地打过招呼,便带着芝兰去柜台前转悠。
掌柜知道她是宫氏带来的荀家女眷,也不敢轻怠,陪着笑脸耐心地给她介绍。左边一排的货柜上,放的是西洋首饰,繁琐的花纹和奇怪的宝石,都是大周没见过的颜色和样式。
宫氏自己也经常带白火钻的头面,在阳光下尤其的闪烁,自她带过之后,在大周上层圈子便风靡一时。
甄从容拿着一只琉璃耳环细看,身后却响起两个少年不大不小的议论声。
只听其中一个说:“这破玩意儿叫什么火机?干什么用的?”
另一个低沉一些的声音道:“刚才掌柜不是说点火用的么,按一下这里,就能冒火,小心些,里面装着火油,容易爆。”
“这东西好!”少年兴奋道:“有了这东西,还用打火石和火折子什么用?诶,多少银子啊?”
一旁店里的伙计笑着道:“范爷好眼光,这火机在店里卖得好,如今也是最后一个了,不贵,八十两银子。”
“啥?”少年惊呼一声,“这破玩意儿八十两银子?”
伙计道:“这东西用处可大了,您想啊,火折子用不久,打火石得看天气,这东西可是不管何处都能点着火,而且里头的火油可以用很久,半年换一次,咱们铺子可以免费换。”
“这……”听上去还不错,少年咬咬牙,眼一闭狠下心道:“算了,我买了,寄到边关给四哥,打仗行军的什么时候定能派上大用场,做兄弟的没法陪在身边,只能寄点好东西给他了。”
甄从容动作一滞,她蓦然转身,看向后头的两个少年,此时两人也察觉动静,恰好抬头看向她。
范十一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差点忘了礼数。也难怪他无礼,范十一只觉得自己长那么大,还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小姑娘。本以为唐凤已已经惊为天人,但这个小姑娘更让人惊艳。
她长了一张勾魂摄魄的狐狸眼,比唐凤已的凤眼更魅更楚楚动人,偏生那眼底没有一丝轻浮和媚态,反倒是一股子寒潭般的清冷,如同冬日结冰的井水,沉寂,幽深,让人一眼便深陷其中。
此时这个小姑娘抿着唇,见到两人先是微微一愣,而后默默移开了眼,神情有些复杂和犹豫。
范十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他恍然看向一旁的谢昶之,本能的想寻求意见,却见谢昶之比他还激动。浑身发颤地盯着这少女看,眼睛差点没粘在人家身上了。
范十一生怕人家发火,赶紧拉拉兄弟,想提醒他注意分寸。却听身边的谢昶之嘴唇一颤,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万分的小心和温柔,试探道:“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 怕断全勤 先发出来 有错字我稍后再改 不好意思!
第56章 杠
“什么甄姑娘?”范十一有些莫名其妙; 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重复了一次。
她本还犹豫该不该打招呼,比较两年不见又不算她的朋友,充其量只能算熟人。但对方主动,甄从容便只得回应。
她冲谢昶之点点头; 福身道:“谢公子。”
这似曾相识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让范十一一愣。他看看谢昶之激动的模样,又盯着少女细细打量; 越看越觉得熟悉……等他终于反应过来谢昶之喊对方的称呼之后; 突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跟见鬼了一般; 结结巴巴地问:“小; 小姑姑?”
甄从容当然记得范十一,这熟悉的称呼不免让她想到另一个吊儿郎当喊着自己小姑姑的少年。
他总是满脸的不正经; 开心的时候会故意一字一顿的叫她“小——姑——姑”,每个字都咬文嚼字。生她气的时候就是咬牙切齿地喊,从牙缝里挤出来以至于有些口齿不清。
中毒后好长一段时间; 她的意识都是昏昏沉沉,纵然是一天里难得清醒一两个时辰也是如此。她对少年最后的印象,是他背着自己在大雨滂沱的街上狂奔,一边跑一边喊她的名字。
“甄从容,你说说话……快跟我多说说话!求你了甄从容……”
其实她很想告诉她,自己已经自行点穴封住了经脉,多说话反而会加快毒的扩散……但当时真的没力气了,后来也没有了机会。
他去了边关; 去找她爹,入在甄家军麾下。
宫氏说,他自己主动请去。所以她常常会想,那么不可一世又离经叛道的少年,在她爹手下,会打磨成什么样子?
宫氏还说,他连封家书都不肯回,其实倒是给她写过一封信,上面只有两行字:
“甄从容,谢谢。”
“我会很快回来的。”
她觉得自己应当回一封信,但她还没想好写什么,或许今天偶遇他的好友们,可以写进去。
她在出着神,想着想着,忍不住展颜一笑。
甄从容还没意识到,现在的她,一颦一笑有多让人惊艳。范十一直接看愣了眼,他到现在还没接受,这是他家四哥的小姑姑,这根本就是判若两人啊!
可要说不是,这眉眼又跟当初的黑脸少女有些相似。再看举止神情,越发觉得就是印象里的甄从容,可又不像甄从容。
对范十一来说,印象里这位小姑姑衣着朴素,身姿矫健,性子是清冷的,无敌的,威严的,武功盖世的……但此时的她,身上繁琐的宫裙精致华美,披着狐狸毛的披风雍容华贵,容貌姣好倾城之色,面色苍白柔弱清瘦……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或者说,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最好的兄弟远走边关,从此杳无音讯,荀家连半点消息都不肯透露。
两年后他敬仰的小姑姑也让他大为震惊,变化实在太大了。
“甄姑娘,”谢昶之看着她,只觉得喉咙发苦,又怕冒犯她,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身体可好?”
他心悦于她,在两年前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他本想多和她接触,想慢慢与她熟悉,谁想后头竟出了那般大变动,让他整整两年见不到她。担心,惶恐,还有思念……他每一天都担惊受怕,怕她出事,又每一天盼望着哪天能再见到她,满心期待。
如今只要她平安无事,谢昶之就觉得够了,至于旁的,他没心思想那么多。
“如今并无大碍,”有人关心自己总归是要感谢的,甄从容朝他友好地笑了笑,“多谢关心。”
谢昶子喃喃道:“无碍就好,无碍就好……”
他这么一问,范十一才注意到她此时脸色苍白,看着也清瘦了许多。此时早已入春,店里又不冷,她却没有脱下披风,一看就知道身子不好。但不可能啊,这是武功盖世的小姑姑,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
他有心想问问她,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但又觉不礼貌。犹豫了半天,他还是问了自己更想知道的事。
“那个,小姑姑,我能问问,四哥现在如何了吗?”
大概是猜到他会问起荀司韶,甄从容半点都不惊讶,坦然说道:“他现在在甄家军麾下从军,听我爹的家书里说,似乎已经习惯了军营,半年前因为清理蛮夷部落入侵有功,已经升为了百夫长。”
“什么?不愧是四哥!”范十一笑着抚掌,“好,干得好!就是要把那帮长毛鬼打回自己的不毛之地。”
他正要再多问一些,就听门口传来一道尤其大声的嚷嚷,动静大的把店内的火机都吸引了去。
“小爷来提货了!”
范十一被影响,当即满脸不快地转头看向门外,气道:“哪个王八蛋那么大排场?”
谁料门口还真是他的熟人,魏王孙刘召年。
说来也是巧,从荀司韶走后,刘召年没人压着一头,那是尤其的嚣张……一副势要继承荀司韶的传统,当新一代金陵小霸王的趋势。
如今这幅招摇过市的模样,哪怕是荀司韶当年也不曾如此。
“又是这龟孙子!”范十一暗暗啐了一口,与谢昶之道:“七哥,这厮也太嚣张了!真当没人治得住他了吗?!前几日王小六说他打断了赌坊陈爷干儿子的腿,陈爷居然也忍下这口气了,就没人管管他吗?”
“刘召年和刘召安往来密切,你以为这代表着什么?”谢昶之冷笑一声,“这说明上头有意思结盟,现在刘召年仗的是太皇太后的势。”
“我呸,”都是些什么东西?!范十一嗤之以鼻。
“少跟他纠缠,”谢昶之皱眉,他并不是怕刘召年,只是担心到时候闹大了闹到宫里,让荀太后为难。
然而他虽这么想,刘召年本人看到他们,却来了兴趣。尤其是他满脸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