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荀司韶一抖折扇,淡淡一笑,对谢昶之说:“我说小谢啊,我那表姑姑的功夫俊得很,我看你在她面前都要逊色三分。”
谢昶之闻言满脸惊讶,他有些不信:“怎么可能?一个小姑娘罢了,四哥你说我功夫不如她?”
也难怪谢昶之如此反应,他们家和荀家早早地弃武从文不一样,虽然有个从一品的谢丞辅打前阵,但谢家却自来由着儿女自己发展。谢昶之和他在国子监做编修的大哥不一样,自幼就喜欢功夫。谢家对这个嫡子也不吝请名师教授。甚至谢丞辅还在他小时候展现出异于常人的习武天资时,说过:“我谢家这是要出将门虎子了呀!”这般话。
所以谢昶之从小就善骑射,身手了得。他有些不明白,王淰之早上还在自己刚回来的时候,说:“谢七哥你可回来了,你不在我们搞事儿总缺个神助。”这才半天不到,下午荀司韶就跟他说:“小谢,你功夫不如我表姑姑。”
谢昶之:???
“她怎么教训的丁聪年?”谢昶之皱眉,面色复杂,“我去问问怡姜。”
说完他就转头顺着长廊大步离去,留下一句:“四哥小六你们先回去不用等我。”
“怎么说走就走了?”王淰之也傻眼了,他看看谢昶之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摇扇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的荀司韶,奇道:“我们还约了十一哥打马球,这下好了,少个人,怎么去?”
“急什么?”荀司韶睁眼横了他一下,无所谓道:“马球哪天不能打?有些事却是要记得弄清楚的。”
谢昶之一路摸到女学门口,他大大咧咧,横来直往,一脸严肃的模样。反倒光明磊落,有种公事公办的模样,竟然也没有女学子被惊到,就是看见了也都是躲在一旁小声议论他。
谢昶之不如荀司韶那般长相精致,但他面容端正刚毅,自有一番习武者的威严和韧劲,这恰是最吸引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的。
甄从容冯怡姜和汤汶诗三人恰好从凉亭那儿一路逛回来。
“甄姐姐,你看我这招式,还不赖吧?唉,可惜了我们书院没教剑法,为什么人家江南书院武学课上都教太极剑啊!”
冯怡姜扯着一根路边扯来的狗尾巴草,胡乱挥着像是拿着把长剑,从灌木丛上扫过,口里还发出:“嚯嚯”的声音。
甄从容看得尴尬,无从应和,只得含笑不语,默默点头。
这画面看得汤汶诗无奈扶额,踌躇许久终于还是出口说她:“人家江南书院本就是主张文武双修,和我们书院的院旨不一样。好了怡姜,被打坏了花花草草,你这样子,要是给谢姨看到,定要说你了。”
谢姨说的就是冯怡姜的母亲谢氏,金陵四大世家谢家的嫡女,当年也是名动金陵的贵女。世家出身的多少都极重规矩和修养,冯怡姜一言一行,谢氏都严加管教,别说出门在外,在家中也要事事俱到,标准的贵女教育。
“别说了,就是在外头我才能松口气呢!”冯怡姜和她母亲不大合,母女俩性格爱好全然不同,平日里没少吵架,所以汤汶诗一说起谢氏她就不乐意多说。她别过头,恰好看到了前头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谢昶之。
冯怡姜愣在当场,惊讶地叫了一声:“表哥?”
谢昶之是习武之人,听力极好,一下子就听到了,顺声望来,就看到了冯怡姜,他大跨步上前,急道:“表妹,你有没有——”
后头的话在他看到一旁站着的甄从容后,吞回了肚子里,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她,沉默不语。这副样子弄得冯怡姜一头雾水,她听谢昶之说了一半,有些不明所以:“表哥你在说什么呢?你说完呀?你要问我什么?”
甄从容也敏感地注意到了对方在看着自己,她原本以为冯怡姜要跟自己表哥叙旧,正漫不经心地看着别处耐心等着。却发现事情却没那么简答,对方来势汹汹,此时却目光凌厉地盯着自己看,这……不会又是要打架吧?
这时候冯怡姜也顺着她表哥的目光看向了甄从容,她只觉得莫名其妙,两人是旧识?不可能啊,他表哥出去南边游学半年昨晚才回来,甄姐姐之前可是一直在边关的,“表哥你盯着甄姐姐干什么?”
谢昶之却并不理她,目光凛凛只看甄从容:“甄姑娘?”
甄从容被他的无礼举动弄得有些烦躁,一个个的,她不过刚来书院,为什么偏偏不让她安心读书,事情一个接一个得来。但她还是安抚地拍拍有些紧张的汤汶诗,抬头问到:“公子何事?”
谢昶之抿着唇,沉默了一瞬,开门见山道:“荀四哥说你功夫不凡,不知我是否可以讨教二三?”
冯怡姜瞪大了眼:“七哥,你要找甄姐姐讨教功夫,你学功夫学傻了吧?”
这光天化日在书院里头呢,别的不说,甄从容还是圣上亲封的郡君,一国将军的女儿,大家闺秀,是你说讨教就讨教的吗?
甄从容抿着唇,极为不快道:“我拒绝。”
“为什么?”谢昶之是万万没想到她会拒绝,不明白:“你也是习武之人,竟然会拒绝与别人比试?”
在他看来,习武之人就该乐于接受挑战,甄从容会拒绝,真的让他惊讶之余,又大失所望。
“不为什么,我不想!”说话并为留情面,因着甄从容也有些动怒。
这一两日里,不断地有人给他找麻烦。她知道这私底下有荀萱也有荀司韶的功劳,但她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到底哪里招惹到这姐弟俩了?
就是脾气再好,再看淡世事,甄从容也被惹怒了。
“好了表哥,别闹了,你快回你自己的教舍吧,”把她的甄姐姐惹不高兴了,冯怡姜也怪谢昶之,横了他一眼,知道这个表哥是武痴,没想到痴成这样,满脸嫌弃,“你再闹我告诉舅舅了。”
甄从容看也不看他,在冯怡姜说完就转头欲走。
“等等!”谢昶之见她要走,一时也急了,竟是想也不想,出手要拉她。
电光火石间,甄从容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子无比灵活地转了个奇妙地弧度,顺着他伸出手的惯性,袖口翻飞,擦过他的手臂。
“得罪了。”
谢昶之什么都没看清,他只听耳侧有一道淡薄如纸的女声,清冷无比。不待细想下肋就是一阵疼,他感到浑身一麻,反应过来自己整个人已经僵立在原地,错愕的发现身体不能动弹了。
“甄姐姐,”冯怡姜掩嘴惊呼,眼底是兴奋和不敢置信,“这这这,这难道就是,江湖中传说的,点穴手法?”
倒是半点不替她自己表哥担心。
“我只是点了他的僵穴罢了,”甄从容皱了皱眉,“得罪,穴道一炷香的工夫就解开了,劳你回去告诉荀司韶,我只想安心念书,以后我与他两不相犯。”
汤汶诗和冯怡姜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们敏感的察觉到甄从容心中不快,一时间不再说话,冯怡姜看了眼自己不成器的表哥,轻哼一声:“活该!”
她转头拉着甄从容:“阿诗,甄姐姐,我们快回去上下堂课吧。”
三人留下跟个雕像似的原地杵着的谢昶之,他如今却压根没想别的,脑海里只有刚才那少女快似电闪雷鸣的动作,和清冷如冰的声音。胸下两肋被甄从容长指按过的地方在隐隐作痛,微微发热,热得他脸上都有些泛红,只是他自己也不知晓,究竟是气还是羞。
而下学后坐在马车里的荀司韶。今日还是没等到甄从容,他带着荀萱两人一路沉默回了府,一路上却在想着,甄从容和谢昶之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两人一个武痴沉迷练功,一个武功深不见底,撞见了会闹出什么事,想想都觉得新奇。
含着笑,他也不理荀萱,自顾自大摇大摆地回住处,穿过大堂到了内花园,却见一暗红学子服的少女面无表情从园子边的长廊下走过。
这人不是还在书院吗?怎么比他回来的还早?难不成是坐别人的马车回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荀司韶眉头紧锁,出声喊住她:“甄从容!”
甄从容脚步一顿,转头道:“作甚?”
“你坐的谁马车来?好啊!坐别人马车也不跟说一句!让小爷我干等!”荀司韶恶狠狠地瞪她,却在接触她视线的时候,微微一僵。
少女其实早就听到了他的动静,只是根本不想见他,假装没看到罢了。被喊住反倒没什么意外,冰冷厌恶的目光,朝他看来。
她那眼底的厌烦和不耐太直接,毫不掩饰,以至于做惯了坏事的荀司韶都有些愣,他心一沉,脸色难看起来,硬着声逼问道:“你那是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