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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办?你还替她操起心来了?把药拿走的时候,她想过咱们怎么办没有?”
提到俞晶晶张巧文气就不打一处来,“十万就买了半瓶药,吴海波这边请师傅出山,也只收我八万,包治好!用十瓶药都没得二话说,人家态度还好。”
赵恒还要说话,张巧文直接手一绕,“就这么定了。”
俞晶晶对环境并不挑剔,民宿单间小,公用洗漱间对她来说都没关系。
只要老板肯借冰箱让她冻肉,就没什么不满意的了。
早上起来,俞晶晶先去菜场买了新鲜牛肉喂给豆豆吃,把多的存到冰箱,背着包去了工地。
“开旅社的张大猛介绍你来的?”
徐工头拿着俞晶晶递过来的单子,把刚刚问过的话又问了一遍。
俞晶晶点头,“是的。”
“他介绍你做这个?没搞错?”
徐工头打量俞晶晶纤瘦身板,回头冲着工友们哈哈大笑,“这丫头说要来工地扛板,是不是挺有志气!”
“做小工,提提泥桶算了。姑娘,板你扛不来的。”端着粗瓷碗喝粥的老张反手抹了把嘴,张着口乐。
“别看扛板工资高,这可是实打实的力气活。一块水泥板两个壮劳力抬,走三步都要歇一歇,真要让你来干,找个跟你搭活的都难。”
“我可以先干半天,干得好,你再给我开钱。”
单子上写的五个工种,就扛板工资最高,一天三百块起薪,扛得多还有额外提成算。
这种体力活对她来说,并不很辛苦,反而能活动僵硬躯干,和普通健身一个道理。
健身花钱,她干这个还赚钱,为什么不做?
“你说真的啊?”徐工头瞪眼。
“嗯。”俞晶晶点头,“让我试试。”
蹲在边上吃早饭的工人也差不多了,拍裤子起身,都笑着围过来。
“别说扛板了,搬砖搬得动吗?算了,也不让你搬,把这车货推到二楼,就算你厉害了。”
俞晶晶转头,看到工地渠沟上架着跳板,一直搭到楼上。
下面几只堆得满满的砂车,应该就是他们说的货了。
“砂车不都是吊上去的?叫这小姑娘推,不是为难她吗?”
“又不是推不上去。活急了才用吊的,平时闲着,不全是靠人推?推一车还有五毛呢。”
“推这个砂车也是计数的吗?”俞晶晶转头。
叫她推砂车,本就是逗她,看她一本正经地回话,显然是把推车这事当了真,大家哄笑起来。
“计数,怎么不计?咱们工地,干得多拿得多。没人推车,你去推了,给你计五毛,扛板计一块。看到那边钢筋没有?拖到二号楼去,也是一块。”俞晶晶这么认真,就有人认真掰着手指给她算。
俞晶晶挽起袖子,“那行,我今天就先推车。”
第022章
俞晶晶没下蛮力; 这么多人盯着; 做得太容易; 并不是件好事。
她试试砂石车重量,躬起身子卖力推上跳板; 一点点往前挪,尽量表现得吃力些。
在冷库做零工时没经验; 第一天她就一个人搬了五十多箱冻肉,惊掉一群人下巴壳。
看稀奇热闹不说; 拱着叫她去报吉尼斯的也有; 甚至还有工友拿手机; 要联系市电视台过来做采访。
装柔弱这种事俞晶晶第一次做,没什么经验。
别的小姑娘轻飘飘软倒在地,她跟木头一样; 直通通迅速栽倒。
效果还不错; 只是拿手机联系电视台的那个工友,一哆嗦打去了120,搞出点麻烦。
后面就不提了; 自她表现出拿命拼钱的勇猛后,何叔每天都会给她额外多加二十块工钱; 也算是意外之得。
工友们没想到她说干就干,还来不及阻止,俞晶晶就已经把车推上去了一半。
十几岁的女孩子,瘦得跟个麻杆一样,弯腰推着沉重砂石车; 居然只略略歇了两口气,就上到了二楼。
速度是慢了些,但这可是实打实地上坡路。
看到她从楼上下来,又准备推第二车,目瞪口呆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还说得出话。
上午推砂石车,下午扛板,跟她配对的男人搬着另一头,一双腿被扯得轱辘一样倒腾,差点没把腰挣断。
别人喊累,俞晶晶也喊,数着搬了三五块差不多该累了,就顺着说两句,手脚却是不停。
一天下来,她干的活当得不比任何一个人少,却也刚刚好,没超过最多的那个。
“四百三……”
喊到俞晶晶名字的时候,大家表情都很复杂。
“明天悠着点,活多,干不完的。暑假还有两个月,够你攒学费。”徐工头笑着说。
“谢谢。”
日结工的伙食本是自己负责,不过俞晶晶吃得少,看她只盛了不到一两米饭,打了几根菜叶,徐工头就把该收的伙食费给免了。
挤在臭汉子堆里吃完晚饭,俞晶晶跟大家道别,回了民宿。
一天力活做下来,不光身体变得灵活,连说话都不再磕巴。
要是能在这边呆一两个月,俞晶晶觉得自己全身肌肉的灵活性能再提高一个度。
以前天天坐在教室看书,还是耽误了。
想到跟赵恒约了明天上药的事,俞晶晶拔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接通了却没人接,打了两个,她就收了线。
“别动!”张巧文按住赵恒肩头。
“我手机……”赵恒扭头。
“手机还能跑了?先上药。”
张巧文看向坐在桌边的王大师,“您这个药,怎么跟我们以前用的不一样。”
王大师是个干瘦老头,眯眼挖了团自制的黑膏药往赵恒胳膊上糊,一脸的认真。
“大师?” 张巧文知道他耳背,又把声音提高了些。
“啥?”王大师抬头,手里棉签一哆嗦,涂到了伤口外头。
“这药跟以前用的不一样,能见效吗?”张巧文扯着嗓子问。
“能能。”
王大师就听见最后两个字,使劲点头,笑出一脸褶子,“这药好使,我前几天新熬的。”
吴海波站在一边端着药罐子插话,“俞晶晶哪会看什么病,她那两下三脚猫功夫,全是跟我们王大师学的。大师制的药要不行,那俞晶晶的药得扔。”
“是,她跟我学过。”王大师笑得憨厚,“她挺好学,我治病的时候,就站一边看着,还帮我拿枝子……”
“王大师,您看这边有点没抹匀,是不是再加点药。”吴海波把药罐子怼过去,打断他的唠叨。
张巧文注意力一下转到赵恒伤口上,“对,这边多上点。”
原先厚厚一层白痂被糊上的黑药膏完全掩盖,终于不再那么触目惊心。
“感觉怎么样?”张巧文一脸期待的问。
俞晶晶的药水抹上去几分钟就能见效,缓解干裂不适,促使皮肉新生。
今天抹的这个,是王大师新调的,肯定效力更强。
比起矿泉水瓶兑出来粉色药水,张巧文对这黑糊糊的草药膏更信服。
“有点凉。”
刚抹上去,也没什么不适的感觉。
硬痂与皮肉的撕扯感依旧存在,赵恒稍稍抬了一下手臂,又迅速放下了。
这个感觉不对。
原先的药抹上就见效,现在这个,除了凉一点,毫无效果。
“哪有这么快的。”想到张巧文说过原先一天是上两回药,吴海波又接了一句,“等明天再上两回药,就基本能看出药效了。”
王大师拽拽吴海波衣摆,冲他使个眼色。
“这个……这个药也用了,你看费用……”吴海波也有些迫不及待,笑着搓指头。
“这是五千块,剩下的钱确定有效再给。”
“行行,应该的。”吴海波抓起钱,数也没数就揣进兜里。
吴海波这态度,看着就让人舒服,张巧文满意点头,带着赵恒离开。
回到家,赵恒觉得胳膊还在阴阴地疼,一身药香浓重,可效力却真的微乎其微。
“药效温和是好事,俞晶晶调的那个也太生猛了些,这才是第一回 上药,等明天换两次,就知道好处了。”
张巧文对这个王大师还是挺信服的。
首先年纪摆在这儿,再看他一双手黑漆漆地,指甲缝里全是药泥,就知道平时没少制药行医。
俞晶晶说过自己是跟村里老人学的相面观病,这个王大师一来就拉着赵恒瞧了好半天,完了才给的药,也正对上了。
“我去睡了。”
身体不舒服,人也容易困顿,赵恒闷头进了房。
这几天夜里湿敷不能断,张巧文只敢偷空趴一趴,熬得眼眶深陷。
想着新得了药,终于能消停一晚,她迫不及待回房,沾枕头就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