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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盖上。
没人再能睡着,殿内一片沉寂,众人围坐在篝火中,各怀心事。又过了一阵儿,天已蒙蒙发亮,不仅老五老八没有回来,连后来去寻找他们的老十钱串子两人也音信全无。
老七道:“军师,要不再派几个人去找找吧?”军师眉头紧锁,看了看一旁一直沉吟不语的老三,道:“老三,你辛苦一趟吧!”老三面无表情,当下点了老七、来好几人,大伙儿携带武器,匆匆离开了小庙。
屋内只剩下军师、崔振阳、凤儿与十一弟四人,十一弟躺在地上。不停打着哆嗦,只是不再胡言乱语。忧心忡忡又等了一阵儿,外面的雨停了,走出庙门,天光已然放亮,远处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叫着。漫山之间起了浓浓的大雾,几十步外就看不到人了。
三人在庙门外焦急等候,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始终不见有人回来。也不知究竟又等了多久,一阵山风忽将前方浓雾吹散了一个口子。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正有人向这面走过来,崔振阳喜道:“好像回来了!”军师放眼望去,不错,对面百十米外,正是老十几人。三人大喜过望,快步迎上前去。
行至近处,已经可以看清过来的一共三人,一左一右分别是老十与钱串子,中间架着的那人,正是老五。只见老五脸色蜡黄、神志模糊,浑身都是泥水。
军师抢上前去,问道:“出了什么事情?老八呢?”钱串子满脸惶恐,看了看身边老十,没有回答。老十神色还算镇定,咬了咬牙,道:“老八死了!”军师愣了半刻,连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老八怎么死的?他们遇到鬼子了?”
老十脸上浮起一丝恐惧,答道:“不知道,刚刚在山顶发现了老八的尸首,五哥就在他身边,已经吓昏了!”军师挥了挥手,道:“快,先把老五抬回去!”
大伙儿将老五抬回小庙,老五始终昏昏沉沉,什么也不说。过不多时,另外两批人也回来了,大伙儿听过老十的叙述,全呆住了。
半小时后,大伙儿在老十的带领下来到山顶。这是山顶正中一小块空场,一株巨大的树冠歪倒一旁,断口处露出白森森的木茬子。树下,便是老七的尸首,浑身焦黑,剩下不到三尺长,浑身上下只有右手相对完整,捏着一把草药。
老七哆哩哆嗦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老八……老八怎么死的?”老十摇了摇头。只有老三神色还算镇定,四下观察了一番,道:“看情形,是雷劈死的!”老七惊呼:“天打雷劈?”老三没有回答,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接口。
军师从老八手上取下草药,沉声道:“就地埋了吧!”众人愣了一阵,一齐上前,含泪将老八埋葬。在坟前呆立良久,军师道:“弟兄们,关于老八的死因,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可再私下里议论!”叹了口气,又道:“日后若有人问及此事,就说老八是回山路上与鬼子遭遇时中弹死的!”大伙儿诚惶诚恐,都点了点头。
回到小庙,军师将老八采的草药嚼碎给十一弟喂下,大伙儿默默收拾好东西,继续上路。这一路之上,再也没有人说话。当天下午,众人终于转出这片山回到正路。接下的两日,再没什么怪事发生。第三日下午,大伙儿顺利回到山寨。
留守的崔大胯子及山上兄弟见军师等人终于平安到达,又带回了大量财宝,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但听过大伙儿这三月来的经历,想到为这批财宝折损如此多的弟兄,所有人均感伤怀,同时也不免为留在奉天殿后的崔二胯子几人担心。
军师与崔大胯子商量,这件事情赶早不赶晚,为免夜长梦多,最好尽快下山与老毛子交易军火,只有等武器弹药拿到了手里,才算真踏实了。崔大胯子并无异议,于是第二天一早,军师点了十来名兄弟,押着宝物匆匆下山。
军师走后,老五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但每日沉吟不语,一坐就是一整天,崔大胯子问起老八死的事情,他绝口不言。十一弟的病情似乎越来越重了,虽不再发烧,但神志已完全迷糊,终日胡言乱语,逢人便说大伙儿干了亏心事,糟了报应,全都会死,谁也逃不掉云云。所有人听了十一弟的疯言乱语,联想起这数月来的经历,无不心头惴惴。没有办法,与崔大胯子商议之后,大伙儿将十一弟绑到了房间,将嘴堵上,又派了两名弟兄看守,以防他再扰乱军心。
第二天,崔振阳从山下请来了郎中,给十一弟诊断后告诉众人,他患的是失心疯,也就是最厉害的一种精神病——精神分裂症,根本没有办法治疗。众人送郎中下了山,谁都想不明白,十一弟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疯掉?
几日后的一晚,山上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第二天一早,看守十一的兄弟来报,十一弟挣脱绳索跑掉了!大伙儿连忙出去寻找,苦苦搜寻了数日,只在后山断崖处找到了一只鞋子。崔振阳冒险吊着绳索下到崖下,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有血迹,更没有尸首。
战战兢兢过了数日,老七又突然失踪了。众人不敢张扬,郑管带带了几名弟兄四下寻找,但老七便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几名山寨头目全傻了眼,掐指算了算,此时距崔二胯子约定的回山时期已过了十数日;而军师等去交易军火的十数人也早该回山了,两拨人马同样音信全无。崔大胯子与众人商量后决定,派崔振阳与老五分头寻找崔二胯子与军师。
崔振阳没敢耽搁,连夜下山,两日后赶到了奉天。北郊外小店早被拆毁,周围全是鬼子与警察。崔振阳立刻感到:坏了,出事儿了!
立刻前往奉天城打听,刚到城门口就看到了满墙的通缉告示,被通缉的一共两人,第一个就是崔二胯子,另外一人,是奉天警备厅刑警大队长萧剑南。得知二叔已然逃脱,崔振阳松了口气,算了算时间,二叔要是回山早该到了,既没有回山,那就可能暂时逃回了崔家屯躲避。于是他马不停蹄,前往崔家屯寻找崔二胯子。
崔振阳坐在崔家屯崔二胯子家后院儿,将自奉天分手后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讲给了崔二胯子与萧剑南两人。两人听过,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沉默良久,崔二胯子起身道:“振阳,叫你二婶儿收拾东西,咱们这就回山!”
萧剑南道:“崔兄弟,你腿伤还未痊愈,现在就走,恐怕……”崔二胯子摇了摇头,道:“萧大哥,山上出了这么多事情,我实在放心不下!”萧剑南道:“现在到处都是通缉令,就你们两个人走……这样吧,我送你们一程!”
崔二胯子犹豫了片刻,点头道:“也好,有萧大哥陪着,多少也有个照应!”三人不再耽搁,立刻收拾好东西,取了那只盒子,告别崔二胯子,当天下午便离开了崔家屯。
下山后三人雇了辆大车,专捡偏僻小道,日夜不停向崔二胯子山寨赶去。这几日中,崔二胯子几乎一言不发,崔振阳也显得心事重重。所幸一路并未遇到什么麻烦,第三日一早儿,大车已离崔二胯子山寨位置不远,为了安全,大伙儿弃车步行,又走了半日,已来到山寨山脚下。
三人在一处茶棚打尖儿。崔二胯子忽然问道:“萧大哥,这整件事情,你怎么看?”萧剑南微微一怔,道:“你是指振阳说的事情?”崔二胯子缓缓点了点头。萧剑南沉吟片刻,道:“所有死去的兄弟中,除十一弟与老七外,应该均属偶然!”
崔二胯子道:“萧大哥觉着,十一弟与老七,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萧剑南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崔二胯子叹了口气,缓缓道:“不管怎么说,这一行二十六人中,现在还活着的已不剩几个了!”三人都是一阵沉默。
良久,崔二胯子抬起头来,道:“这样吧萧大哥,你若是方便,就陪我上趟山!老七和十一弟的事情,得麻烦萧大哥帮我查一查!”萧剑南抬起头来看了看崔二胯子,多少有些意外。只听崔二胯子继续道:“萧大哥,现在山上出了这么多事情,若不将每件怪事都弄个水落石出,弟兄们难免会胡思乱想,动摇军心!”
崔二胯子脸上肌肉微微一颤,又道:“至今为止,我还没敢把棺木中看到的情景告诉大伙儿,这事儿要是让兄弟们知道了,恐怕就更……”说到这里,崔二胯子停住了话,没再往下说。萧剑南明白,崔二胯子指的,就是皇陵棺木中看到的“天眼”了。
其实这件事自崔二胯子说起后,萧剑南也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讲,常人颅骨上若长了这么大一个洞,恐怕很难活命,更不要说活到五十几岁。难道,这一切真如崔二胯子估计,世上确有现今科学还解释不了的现象,诸如神仙鬼怪之类?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