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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温水，但不要喝太多，”护士调完输液速度，扫了任淮一眼，“男朋友多照顾着点，输完就没事了。”
易灵正忙着和胃痛作斗争，两人的对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时，总算有了点反应。
她费力地抬起头：“呃，其实他不是我——”
“乖乖靠着，不要说话，”手背覆上一片温热，任淮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很难受吗？有没有烧度？”
“烧已经退了，”易灵瘪了瘪嘴，小声道，“学长，我可不可以不挂了啊，真的好难受……”
她的声音软软的，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没有了多少力气。
任淮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心狠狠一揪。
他脱下身上的风衣，披在易灵身上，好让她可以靠的舒服点。
“很快就好了，”他低声哄她，“试着睡一觉，睡醒就可以回家了。”
易灵原本是不困的，可一听到男人磁性的声音，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风衣上仍是熟悉的草木香，一来二去，易灵竟对这种味道产生不自觉的亲近感……困意席卷而来，她往后靠了靠，昏昏沉沉地阖上了眼。
点滴输掉大半时，任淮替易灵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顺便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
打完点滴估计得九点半，她现在胃不舒服，待会带她喝点粥再送她回家。
易灵像只小猫般缩在椅子里，安稳地睡着……就当任淮以为她会一觉睡到结束时，手边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铃声——
是易灵手机响了。
任淮一怔，下意识想替她关静音，易灵却先一步悠悠转醒——
“是谁呀，”她缓缓睁开眼，脸无意识往任淮的方向一靠，声音有些沙哑，“这么晚还找我。”
男人的呼吸一窒。
易灵迷迷糊糊地摸向手机，眼睛仍然半眯着——输液室光线有点强，她还没完全适应过来。
因为长时间的睡眠，她的左手已经麻了，抬到一般便抬不起来，只得尴尬地搭在腿上。
易灵只得出声求助：“学长，可以帮我拿一下手机吗？”
“你把手放好，我来，”任淮明白她的意思，拿起手机，“要我帮你接通吗？”
易灵扫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首京。
“这人我不认识，应该是推销的，”她清醒了些，“学长帮我接一下吧。”
任淮“嗯”了声，替她摁下接通键，将手机举到她耳边——
“喂你好，”易灵轻咳一声，“你哪位？”
电话那边听到咳嗽声，沉默了几秒。
“你生病了？声音听上去很虚。”
低沉的男声响起，易灵先是一愣，随后微微睁大了眼，瞳孔剧缩——
任淮察觉到她的异样，挑了挑眉。
“通知你一声，灭神宫价格谈的差不多了，”像是盯上了猎物的毒蛇，傅诚楼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御灵，我们是时候该见一面了。”
第60章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不好意思你打错电话了； ”易灵反应极为迅速； 语气疑惑； “那个； 我不认识你说的——”
“没打错； 我找的就是你； ”傅诚楼轻笑一声，“御灵是吗？我很早就知道你用变声器了。”
易灵：“？”
傅诚楼：“以前下本的时候； 你变声器卡过麦。”
易灵：“？？？”
居然还有这种事？
幸好她原声不算难听，要不然她就是灵碧萝本萝。
“本来没打算拆穿的，”傅诚楼听她不说话，笑了笑； “放心； 你原声也很好听。”
易灵：“……”
她是不是还要说一句谢谢夸奖？
左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易灵抬起手，接过了任淮手里的手机。
任淮放下手； 用不轻不重的声音问：“认识的人？”
“嗯； 以前的一个朋友。”易灵点点头，压着声音回答道。
随后又清了清嗓子，问傅诚楼：“你FBI吗； 哪来的电话号码？”
“问盛世的工作人员要的，我告诉他钱要分你一半； 可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傅诚楼一顿； “你大可放心； 我没有找人在调查你。”
“……你只问了电话号码？”
“不然呢，”傅诚楼反问，“你还想我问什么？”
易灵：“……没什么。”
怕你问出我的小号，找到我师父头上去。
易灵看向任淮，眼里带着请求：“学长，我这里——”
虽然她很想挂傅诚楼电话，但事到如今她也明白——有些事不能逃避，只能当面说清楚。
但她不能保证自己能心平气和地聊完全程，任淮是她学长兼恩人，她不想在自己的恩人面前口吐芬芳。
“有点晚了，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垫肚子，”任淮起身，“想吃什么？”
易灵冲他感激一笑：“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可以。”
任淮一怔，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好，在这等我。”
电话那边显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沉默了一下。
“你身边有人？”傅诚楼声音沙哑，“男朋友？”
易灵目送任淮远去，回了一句：“关你屁事？”
“正常关心朋友的情感状况，不行么？”
“我和你是个屁朋友，是你爷爷还差不多，”易灵毫不客气，“找我干嘛？”
傅诚楼轻哼了声：“我想和你见一面。”
“傅诚楼，你是不是还活在梦里？”易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情况有变，我觉得通知你一声比较好，”傅诚楼说，“灭神宫卖了，按照比例，你和我拿的最多。”
易灵纠正他：“是你不是我。”
“御灵，我知道你不缺钱，不把几万十几万的小钱放在眼里，”男人耐心道，“但这次的性质不一样，这笔钱数目很大，你不能不拿。”
易灵冷嗤：“你云生海楼都能花一百万通缉我，居然会觉得盛世开出的钱数目大？”
“……这件事是我不对，”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我只是想找到你。”
易灵“哦”了声：“那我主动来找你，是不是还替你省钱了？”
输液室的大门被打开，有冷风灌入，易灵咳嗽了两声。
“你生病了？”
“是啊，被你气病的，”易灵没好气道，“能别说废话吗？”
她的声音软，没了变声器加持，即使是骂人，听上去也没有半点攻击性。
“别闹，”傅诚楼笑了，“吃药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傅诚楼，你再问东问西你爷爷下棋必被指指点点，”易灵没了耐心，“你奶奶缝针必会针针扎手，你玩斗地主3456没有7——”
傅诚楼：“……”
傅诚楼：“八位数。”
喷子时间结束，易灵一愣：“……什么？”
“我说，盛世开出的价格是八位数，具体数目我还在谈，”傅诚楼低沉着嗓音，重复了一遍数额，“八位数，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
任淮回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打完了电话，抱着他的衣服在发呆。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都买了点，”男人放下手里的盒子，“人还难受吗？”
易灵摇摇头，一觉睡醒后她的胃就没那么难受了，只是有点饿。
面前摆着各式的吃食，出乎意料都很符合她的口味，易灵挑了片蛋糕，切下一小块。
“谢谢学长，”她尝了一小口，巧克力的香甜在舌尖蔓延开，“啊……真的好好吃。”
“慢慢吃，这些都是你的，”任淮在她身边坐下，“刚才是……你朋友？”
虽然电话没有开免提，但两人离得近，任淮还是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易灵吃蛋糕的动作一顿：“算是吧。”
任淮垂下眼：“算是？”
“以前是朋友，但现在不是了，”经过几天的相处，易灵和任淮的距离拉近不少，“他突然找我，我还蛮惊讶的。”
何止是惊讶，明明是惊吓，任淮心想。
她听到声音的一瞬间，脸上的惊慌是遮掩不住的。
想到这，男人的目光沉了沉：“他找你干什么？骚扰你？”
“不是骚扰，他来找我说点事——正事儿，”易灵摇摇头，“顺便和我道了个歉。”
易灵这么一说，任淮自动脑补了一场虐身虐心的狗血前任大戏。
毕竟朋友的范畴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