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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妍问：“她现在在哪？”她的唇瓣很干，这个问题却像是没有阻塞地滑出她的口。
黎秋雨将手心贴在她的头侧，哀默地说：“她死了。因为执意和一个错误的人离开，中途出了意外，她当场死亡。”
再一次将当年的回忆拉扯出来，晋飏的神情一痛：“秋雨，不要说了，这些事情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黎秋雨没有依言停止，只是望着白妍探究的眸子，说道：“当年的事情发生后晋大哥一直悔恨，认为是自己阻拦不下才酿成了悲剧，如果他决意将妹妹留在身边，就不会失去此生最后一个亲人。妍妍，我的意思你懂吗？”
发生在晋飏身上的这一系列事情，队伍里只有支志远知道，但等他们遇到那个给晋飏一记重击的男人后，才将其联想到白妍身上。
“可是我不是她，我的人生和她不一样。”白妍摇着头，拒绝这种解释，“我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就算你有理由也不能一而再地阻拦我。”
白妍的话明显是对晋飏说得。
她能站在旁人的角度对亲人的离世表示哀伤，但她却无法接受晋飏将自己假象成了他妹妹的复制品，并以这样的理由来阻挠她，这对不公平的。
“对不起。”晋飏压抑着内心的沉痛，道：“小絮在我心里留下的阴影太深了。”
其实说起来，白妍和妹妹小絮有很多不同。
晋飏的父母是在执勤时为手刃犯人不幸惨死，那时他只有十岁，而妹妹小絮才四岁。没了父母，几乎是他一手将小絮带大。
小絮打小便听话懂事，晋飏总记得她会张着一双永不改变的清和双眸，亲昵地叫他哥哥，不过这双眸子却在十七岁那年永远地闭上。
第一眼看到白妍，她生活在丧尸群中，干净无暇的眸子无声地刺痛了他，一道诡异无形的荆条深深扼住了他的心脏。
连晋飏自己都明白，很多时候他完全没理由强迫她留在身边，可内心中生长出来的那根荆条却总是湮没他的理智。直到那个男人以一种无比光线的姿态横插在他生命的轨迹前，他才事情全部想开。
精神力的束缚在减弱，白妍等那股力道彻底撤离，转了个方向走到他们的侧面。
“我说得话都是真的，我现在在亚绝基地，今天是和他们一起出来的。”她探手到衣兜摸出搁置在里面的徽章，展现在众人面前，顿了顿又朝反面退了几步，说：“以后，我不想和你们再有牵扯。”
见几人没有阻拦的意思，白妍轻巧地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没走出几步，她的步子猛地因身后的询问声停下。
“白妍，最开始基地被丧尸攻击的那一次，是不是你做的？”晋飏捏着拳，问出一直环绕在内心的问题。
“不是。那是我预言出来的画面。”
白妍的声音跟随着清风拂来，在场四人听完内心有片刻的释然。
“我们回去吧。”因为话语说开的缘故，晋飏感到失落的同时又存了份释怀。
几人听了他的话纷纷收回了视线，朝来时路走去。此刻五人的内心中百般情绪翻涌，其中偏属黎秋雨格外魂不守舍。
之前在白妍的面前，她一直没露出异常，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后，她手心的颤抖才愈发明显。
从第一次见到白妍到现在，已将近一年的时间。末世中的一年，无论是外貌和内心都能令人产生格外大的变化。女人的心思总是细致，她能感觉出白妍的心态认知早和一年前有所不同，但她的外貌，居然没有一点儿改变。
她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脸颊饱满、皮肤白皙，身材身高统统保持原样，就连从前刚刚过肩的头发，都没长长一丝。
黎秋雨内心里也想告诫自己这只是个巧合，但她却怎么都无法当巧合的话当真。
白妍的生命，宛若早已定格。
作者有话要说： 白妍：嗷呜，怪物的身份终于暴露了，人家一点也不想承认。
阿五：没事，有我这个大怪物陪着你呢！
PS：有大宝宝猜测两人都是试验品，当然……不可能滴！
第46章
走出晋飏等人的视线范围； 白妍拔起腿便朝一个方向狂奔。
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住宅楼下，阿五正直直站在小区楼门口，眼底有不安定的情绪在流动。
“呼呼、阿五，你等了多久了？”白妍弯着腰狂喘气； 问道。
“没多久； 妍妍去哪里了？”阿五眼中的情绪消失，他靠近白妍； 将她的半个身子倚在自己身上便于休息后回问。
白妍的脑子卡了下； 心虚地答：“哦，刚刚看到秋雨姐姐他们了； 和他们说了几句话才回来……嗯； 阿五你出来了我们就可以去找阿衡哥哥了。”
白妍做势要走，却被阿五拉着手腕拽了回来； 放在面前细细地查看。
“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没事，我只是和他们说清楚； 以后都不会再有牵扯。”白妍抿了抿唇，竟觉得在阿五的眼神下无所遁形。幸好，不一会儿他就收回了眸子。
阿五道：“我们走吧。”
*
因为仍旧保持丧尸的形态，阿五从来不在除白妍外的人面前说话。等到归队，他又恢复到那个喜怒不辨的僵硬脸庞。
这样的阿五，偏偏让白妍放松下来。她还真不知道和他说了实话后，他会不会回去找他们打一架。
……
又是一个冬天过去，低阶的丧尸被冻死地七七八八； 还活着的丧尸的级别普遍偏高。萧衡几人奋战一天，晶核滚滚而来，四五阶晶核得了不少。
在太阳西沉前，五人打道回府。白妍养成了习性一般上了车就趴倒在阿五怀中补觉，车里的人也见怪不怪，只笑笑便将注意力移开。
后座的一边，阿五双臂环着白妍，清晰地感受着她的呼吸，她心脏的跳动。视线不自禁地朝蒙了一层灰尘的车窗外看去。
大楼在视线中一点点拉远、缩小。事实上，他们也不过是广袤天空下渺小的一粒沙。
他知道，无论怎么变，这个世道，最终还是会被人类主宰。
基地的门卫已经熟识，交完足量的晶核后，汽车徐徐驶入大门。
白妍这一觉醒来突然想开了很多事，她的情绪一改睡前的犹豫不决，心情无以复加地好。
等车开到门口，她赖在阿五的怀里就不愿意下车了。最终还是阿五纵容着她，亲自抱她进门。却不想才进门，就听到一个大消息。
“你们今天出去了不知道，之前拿了第一瓶丧尸解毒剂的人已经被送回来了，据说那个药剂确实有效！”李骏拥有一腔八卦的热情，这不，一发觉萧衡几人回来了，立刻怀抱着重任，前来传消息。
这消息有够劲爆，连懒洋洋的白妍都回了头。
“什么情况？”萧衡坐上长沙发，问道。
李骏快速占据旁边的独沙发，吸了口气就开始滔滔不绝：“今天我和徐哥几人在基地里晃悠着，正绕到乱民区那一片，就听到一阵热闹的声音，过去一看。
嘿，被人围在中心的人不就是拿了第一瓶解毒剂的那个男人吗？听说呐，那人被带走后，首先被注入了丧尸病毒，隔了一个见他开始丧尸化，才给他喝下第一瓶药剂……”
李骏还在畅所欲言，白妍听久了就觉得无趣。她对关系国泰民安的解毒剂没有了解的欲望，偏个头却发觉阿五眼神烁烁地正听着李骏的解说。
白妍的眼睫扬了扬。阿五在沙发的最尾端，她本是卧坐的姿势随意一翻，就爬上了他的怀中。
春衫薄了很多，怀中乍得塞过一个暖烘烘的小人，阿五挺直的腰板一僵，脑中下意识地回响起她说自己是小火炉的话来。
阿五耳中已经再飘不进李骏的话，他压低下颌足以让兜帽下的视线与她对视，却见到她一副古灵精怪转眼使坏的模样。
白妍不待阿五做更多反应，拉过他的肩膀歪头间将唇贴在他的耳垂。接着，她嬉笑地小声念了一句：“阿五对这事很在意？”
耳部的温度虽然还是冰凉，但触觉却敏锐。阿五的眸光一闪，抱着她的手抓紧了两分，像是在无声警告。
白妍哪会对他产生丝毫惧怕，反倒是被他这么警告更起劲了。
她亮出一口小白牙，准备发威一样提前上下磕碰两下。阿五都能听到近在耳边的清脆磕绊声，接着耳垂痒了一下。
白妍一口咬完，格外幸灾乐祸地抽回身，继续靠在他的胸前呵呵连笑两声。
她这边笑得花枝招展动静不小，立马将屋中其他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白妍妹妹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傻乎乎浑然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