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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还是想替哥哥,也为自己要个说法:“为什么要拒绝我哥啊?”
“明明是那么好的哥哥啊。”
原莱闻言,眼波一止,半晌才回:“就是因为他太好了吧。”
“啊?”
原莱看向她,故作轻松一笑:“你不也这样觉得吗,我配不上你哥,我自己也是,我和他差距太大了。”
女人和善得不可思议,更让舒灵面红耳赤,她望向别处,别扭地撅了撅嘴,嘟囔:“可我哥又不这么认为,他都想为了你放弃保研了。”
“我真替他……”舒灵陡然噤声,把将将要脱口而出的“不值”二字咽回去,换成了:“打抱不平。”
原莱似乎料见她要说什么,“是我对不起他,那时急着切断联系,说了些伤他的话。”
“哼,”舒灵鼻子吭气:“我就知道。”
“但我也没有骗他,我很喜欢你哥哥。”无论今后有无交集,也许她很快就要搬离这里,她还是要说:“我不想给徐星河带来更多的负面情绪和影响了,刚刚那通电话,我会帮你隐瞒,也是不想节外生枝。”
“我觉得你这女的特逗,”舒灵不解地嗨了一声:“要我是你,我肯定跟他好得很呢。”
舒灵说着说着赌气一般,眼眶发红:“我要是能遇到我哥这样的男的,二话不说就答应他了。”
“我小时候,家里条件其实很一般,爸妈都去新加坡打工了,然后我奶奶老打牌,牌瘾特别大,基本不怎么管我的,就舅舅舅妈惦记着我,经常是我哥过来给我送饭,说怕我饿死了。”
“我初中的时候吧,家里没人管嘛,都不好好学习的,跟一群小痞子翘课上网打游戏,然后我哥就去游戏机室把我揪回去了,真的,揪回去,就拎着我领子,”回忆到这里,舒灵破涕为笑,还比划着那个动作:
“他仗着身高优势,一出现大家都怕他,我那时叛逆期,还要掳起袖子跟他干架呢,可惜打不动,太瘦小了。打不过我就大吼,你不要管我,他就骑自行车走了,我心里憋屈,坐路牙子上哭,哭了一会,他又回来了,还给我买了棒棒糖,我立马老实了。”
“初三的时候,本来我以为我都念不了正经高中,估计就念个中专吧。结果我哥每周末都跑过来,煞费苦心给我当家教,教我做题,还整理重点,他自己也高三呢,又苦又累的,然后我被逼着学习恶补,居然还抓住了市重点的尾巴。”
深陷往事,舒灵状似歉疚地笑了笑:“可惜我没救了,还是没考上大学。”
“他都不想理我了。”
“后来我跟他说我有了别的事业,他问什么,我说我打游戏直播,他说没出息,我就把我直播间人气给他看,他就闭上他的狗嘴了,然后自己也开始玩那个游戏,动不动跟我solo,锻炼我技术,他说这种游戏直播,喷子很多,你技术真的厉害了,才能让人家老实闭嘴。”
“他游戏也打得特好,对吧,你肯定也知道的!”
她说到这里,双眼亮晶晶的,好像在形容一个仰慕已久的神祇,还使劲儿瞪着原莱求认同。
原莱被感染,不自知地微笑,点了点头。
“我从小就觉得,没女的能配得上我哥,后来我发小跟我说喜欢他,我其实也不大高兴呢,但多想想吧,也能接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我发小性格脾气条件什么的我都知道,也能放点心把我哥交给她。结果他直接把人拒绝了,我发小明明长得漂亮成绩还特好,就觉得好可惜呀,结果到头来他喜欢你了,我就觉得特别不甘心。”
女孩撑住脸,完全打开了话闸,也许这就是年轻的特质,没戒心,易燃易爆,但也容易对人敞开心扉直诉衷肠:
“能被这种人喜欢,难道不是做梦也求不到的事吗?”
“你居然还拒绝他!”
“你知道吗,他伤心得在家不吃不喝的,绝食一整天!”
“半夜回了家里,和我舅母说肚子饿,我听得都要哭了,太可怜了吧,谁把我光芒万丈的哥哥搞成这副鬼样啊?”
听到这里,原莱心也揪紧,痛意在往四肢百骸蔓延。
她仿佛能想象男孩那一天的全部动向和模样。
“现在还为了你连研究生都不念了,”舒灵郁闷地把头毛揉乱:“这么好的人,你干嘛不要啊,而且他也有必要吗?这个女的不喜欢他,换一个喜欢就是了,非得赖着这个,连人生都乱来了,我也是搞不懂,真的整不明白。”
“你多大了?”原莱猜着:“十八?”
“十九。”
“我比你大了几乎十岁。”
“我知道啊。”
“我要是还在你这个年纪,我一定答应他了。”
“那你不能再为了他回到十八岁吗?”
她一句话,如平地惊雷,原莱心口轰隆:“回到十八岁?”
原莱似懂非懂:“怎么回去?”
“不知道,”舒灵低头:“我哥今天和我说过,你们像跑道,起点不同,他发力跑一圈可以追上你,而你要去见他,还要逆行,放弃之前走过的那几圈。可我觉得他的逻辑有问题,他往前追,你往后退,你们不是就能再重合了吗?”
“后退,我都这个年纪了。”原莱只觉得她天真无知,一切都理想梦幻。
“可我哥在等你啊,他又不会跑掉,就像你跳台阶,知道有人在下面接着你,你还会害怕跳下去吗?”
“……”她似乎说得有理。
“你在怕什么?”舒灵问。
原莱哑然,很多,却无法具体一一陈说。
“我想在想想啊,”舒灵完全成了慷慨激昂的红娘,双手紧握,一腔热忱,好像都忘了自己今天是来算账的:“我哥他恐怕这两个月都在做打算!他都能放弃读研了,不就是为了你都赌上今后百年人生吗?你还在担心什么啊?”
女孩一番肺腑之词,让原莱有了豁然开朗之感,可又似乎没有完全拨开迷雾,依然置身其中摸索。
所以她默不作声,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又他妈沉默了,舒灵快急死了:“你是不是特爱玩大乔?”
原莱回神:“?”
舒灵:“算了。”
原莱决定开始正面思考这些事,只是,她还要深思熟虑,还要个消化的时间过程,可她仍旧感恩:“谢谢你了,和我说这么多。”
包括,她不知道的,有关徐星河的一切。
“反正我也对不起你,扯平了。”舒灵赧颜垂眸,女人谦逊温雅如软玉,是她始料未及的模样,一点都不尖酸冷漠,更不是什么坏心肠老女人,过往交浅,并不了解这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闹腾,反倒成了笑柄,给哥哥丢了脸。
抿了会唇,舒灵慢吞吞开口:“我是不好,但我哥很好,希望不要因为我的态度,影响你对我哥的看法,我只希望他过得好,没别的想法。”
她说着,白嫩小巧的鼻尖又隐隐泛红。
到底还是小女孩,原莱摇头,心内叹息:“没事,”
她瞟了眼墙上始终,快到晚上饭点,问她:“你吃饭了吗?”
舒灵抽抽鼻子,把悬了半天的泪水憋回去:“没有。”
“在我这吃吗?”
“啊?”女孩扬脸。
“我去做饭。”原莱起身。
舒灵也匆匆站起来,“不用了,我走了,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不想添麻烦?”原莱熨帖一笑:“那来厨房帮我?”
舒灵顿了顿:“噢。”
“会做饭吗?”
“当然会啊,我烧菜水平特高。”
“你哥会吗?”
“他会个屁。”
“……”
两人有说有笑往厨房走。
——
吃饱饭,舒灵摸了会手机,抬头问同样在搭腮刷微博的原莱:“你现在还玩王者吗?”
原莱回:“玩的少了。”
她答得含蓄,其实和徐星河断了来往后,怕触景生情,就再没登过游戏。
舒灵又问:“我们开一局呗,我李白贼6。”
“现在?”原莱挑眉。
“对啊,”舒灵已经开了游戏:“你Q区有号吗?”
“有,我开了个小号,”原莱眼光变得悠远,似在回忆过往:“专门练鲁班。”
“什么段位?”
“白银。”答完,原莱愣了,这场景似曾相识。
“哦,”舒灵也有了强烈的即视感,也想起了曾经同样在这里有过的一天,可她的反应截然不同:“好厉害哦。”
原莱也禁不住露齿笑了。
登了游戏,互加好友,原莱突然明白,舒灵当日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原来她是个荣耀,这游戏的最为顶级的玩家之一。
但下一刻,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