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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博一下。」毛富咬了咬牙,故作豪迈的一挥手,但下一句话却洩露了他的心理上的脆弱,「如果不行——再一起回来想办法,反正大家在一起,安全点。你们说如何?」
「我坚决反对,这是最愚蠢的做法。」左德说。
小夏在毛富的目光扫来时也摇了摇头。
「好吧,我们还是民主解决,愿意来闯一下的,过来排队。」毛富叹了口气。
小夏在一旁冷眼旁观,总觉得他急於离开这裡不只是怕被围困而已,怎麼看怎麼像有点心虚。而此时十二人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有十个人,一派有两个。
小夏本来以為,她、左德和刘红会留下,和刚才一样,没想到和她留下的竟然是王文革。左德本来极力反对这麼做的,可刘红偏要去试一下,左德明显对刘红有别样的感情,一心想要保护她,所以儘管自己不愿意,却只得跟著她。
这也让小夏鬆了一口气,她有点怕和左德单独待著,因為那个黑影事件使她不能完全相信他了,虽然他看来是这一群人裡最清醒的一个,但她怕他会突然变身,告诉她,他不是左德。
小夏目送那一队人走进了浓得像牛奶一样的白雾裡,见那白雾翻捲著,彷彿把人吸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裡,突然想起了自己昨夜在旅店做的那个梦。
在梦裡,她就是待在一座迷宫一样的空城裡,然后被杀死分尸!
第五章 死人?死鱼?
「这个镇——有问题吗?」小夏试探著问王文革,然后惊疑的向四周看了看。
她的话有回音!
而在这种地方是不应该有回音的,只有在完全封闭的空无一物的空间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王文革看了小夏一眼,眼神淡淡的,带著一点放弃一切的绝望,过了好半天才说,「这个新镇没问题。这是我们全镇要搬来的地方,怎麼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人!」
「人?是谁有问题?」小夏心裡一凛。
怪不得!她就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这世界上确实有误入陷阱的事,可他们是从离镇子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被设计了,这就不是无意捲入那麼简单了。那个车前飞奔的身影,车子全部死火,鬼打墙,会转的城门,雨夜的黑影,还有目前的被围困,没有一件事不带著阴谋的气息。
王文革摇了摇头,苦涩的笑笑,却不答话。
「这件事很重要!」小夏凑近了两步,「我相信你把这件事看得很清楚,如果不解决那个潜藏的问题,我们是出不去的,请你说出来好吗?看看能不能解决。」
王文革还是不说话,好像他要说的事根本无法啟齿。
小夏知道王文革所瞭解的情况很可能是打开这座空城之迷的钥匙,急忙穷追猛打,「至少请你透露一点情况,你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吗?就算你看得开生死,你不觉得冤枉吗?」
「冤枉?哈哈,那也未必。没人能抹得清自己脚上的泥!」王文革冷笑一声。
「可是我的命呢?不可能每个人都做了亏心事吧!」小夏有点火大。
她一直处於疑惑和惊恐之中,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又遇到了倒霉事!在这裡她孤立无援,没有阮瞻和万里的保护。一切要靠自己,而且看这情况,明摆著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容易逃生,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这个男人却吞吞吐吐的,让她恨不得武力逼供!
「你的命——」
「是啊,我的命!我一辈子都没来过这裡。这一切与我有什麼相干,还有刘红,左德他们呢?」小夏压制著自己的不平,尽量平静的问话,「如果你知道却不肯说,害死了无辜的人,不是错上加错吗?你不怕死又如何?要知道——死亡只是开始。」
小夏不知不觉用上了阮瞻的话。没想到这话真的刺激了王文革。他呆呆的看著小夏,嘴裡喃喃的重复这六个字,就像损坏了的录像机在反覆播放某一段一样。
他这样说了足有好几分鐘,才慢慢抬眼望向小夏,「我不想的,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事情就被逼到墙角了!」
「究竟发生了什麼?」
王文革咽喉处滚动了几下,好像要说出来这件事很艰难,「十——十年前,那时候这个地方——还有——」
他结结巴巴的说著,可是还没有说到正题,一阵杂乱又谨慎的脚步声却打断了他的话。
声音来自广场的西面,听来好像是那十个试图在浓雾中逃出城镇的人的脚步!只不过他们是向东走的,此刻却是从西边走了回来,彷彿走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领先的人是左德。他第一个穿透浓雾进入了广场。眼前的景象并没让他太过意外,因為他早就明白会有这种结界,只是有一点失望而已,而紧跟在他身后的刘红却在一楞之后,『砰』的一下坐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出不去啦!出不去啦!要死在这裡啦!」
她这一喊,本来还没有从浓雾中走出来的人,『呼啦』一下全部闯进了广场裡来,好像那雾是一层白色的门板,广场的边缘就是门框,只要推开门,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所有的人都被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没想到他们又回到了原地!而且刘红一哭,绝望的情绪迅速在这些人中散播开来,立即惊惧的哭泣声、低语声四起。
「怎麼只回来九个人,还有一个呢?」小夏突然发现人数不对,脱口问出这句话。
一瞬间,现场寂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覷,果然发现少一个人。
「小谭不在!」一个人惊恐的大叫,「一直是他断后的,老张,你没发现吗?」
那个叫老张的听到这话,整张马脸似的长脸都绿了,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我一直拉著他手的,并没有放开,直到——直到——」
他『啊』的叫了一声,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向广场中心的人工湖跑。其它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以為有鬼怪来杀人,也跟著向裡跑,一直跑到湖边才停下。
「怎麼啦,老张?」毛富问。
「我——我记起——我是在广场边上听到——刘小姐哭,才鬆开他的!」老张喘著粗气说。
本来从广场到湖边不过一百米,但是过度的紧张和恐惧消耗了他的体力,让他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其它人也是一样。
而且他的回答令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一件事,这浓的化不开的雾中有东西隐藏,乘人不备时偷袭了谭记者。如果不是小谭,就会是他们中的其它人!
小夏此刻惊慌极了。
她见的事情虽然多,不过并没处理过这种场面。以前都是她不知所措,万事自有阮瞻来安排,如今她却是这一群人中最冷静的一个。但儘管如此,她对自己能逃生的信心也不大,更别说要保住这一大群人的命了。
这件事来得太诡异,就像那白雾一样,好像是一层玻璃。把广场和整个城镇隔离开了。或者说,这些人就是鱼缸裡的鱼,等著被别人随便捞出哪一条。而『他』就在一个看不到的地方窥伺著、等待著机会!
「怎麼办?」赵家远问,声音发著抖,而且并不是问毛富,也不知道是问谁,或者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冷静一点。」左德平稳洪亮的声音传来,「乱则生变,如果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红的另一声尖叫打断。小夏正想给这个一惊一乍的群体情绪的污染者来一巴掌,就见到所有人都看向人工湖的方向,张大了嘴,一脸惊呆的表情!
小夏心裡『咯』一下,知道又出事了。转头一看,只见湖和塔都没有什麼异常。不同的只是那条喷到半空中的喷泉!
本来水柱是白色的,此刻却变了顏色,变成了红色的,血一样的红!下意识的,小夏慢慢走到湖边去——
碧波荡漾的湖水中,一个赤裸的人脸朝下漂浮在水面上。看体形应该是个男人。或者说是一个鱼形的人,因為他的双腿像被无形的东西绑住一样,紧紧贴在一起,双脚绷直著,好似一对脚蹼;两条手臂也是如此,只不过手肘的部位向外略弯,被摆成鱼鰭的样子;脑袋上浓密的头髮随著水流的起伏像水草一样轻轻摆动,给人有生命的感觉,可是皮肤却呈现出死亡一样可怕的白。像是所有的血液全被挤出来一样!
更可怕的是,他全身赤裸,背上和腿上杂乱无章的佈满了大大小小黑手印,像斑点一样『长』满了全身!
小夏摀住自己的嘴,把惊叫堵在喉咙裡面。她求助一样侧过头去。见其它人和她一起也站到了湖边来看,有的远,有的近,恰巧形成了一个半圆,但每个人都被惊吓的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麼?谭记者?他在广场外缘消失的,怎麼会跑到湖裡来!而且在场那麼多人,他是怎麼到的水裡?还有,為什麼他被做成个人鱼的样子?他背上那些手印又是什麼意思?
「好多人抓过他!」左德喃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