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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还是非常聪明的,她记得当时是在临近午饭时出发,大概三个小时左右找到入口,所以建议我们按人正常的行进速度,看着表走三个小时,如果没有意外,密道入口应该就在附近。
虽然模糊的区域已经确定,但萧月还是在寻找中多次皱起眉头。庞老二知道想在记忆里回想出几年前的零碎片段着实不易,所以他宽慰道:“姑娘,不着急,慢慢想,今天不行还有明天,具体的精确位置想不起来,可以从别的地方想,比如,入口处有没有什么明显特征?或是附近有没有什么自然标记?”
“那我可实在记不清楚了。”萧月抬眼朝四下张望一番,回头对庞老二说:“地道一定就在这附近,我也只能给你们帮这么大的忙了。”
卫攀首先露出点失望之色,他刚想开口说话,庞老二连忙使眼色制止。萧月慢慢往前走了几步,又接口说道:“地道离这条沟挺远,倚着一堆大石头,初开始洞口不大,走一会就宽敞了。”
庞老二听了萧月最后这两句话不由的精神一振:密道入口附近有大堆的石头,我们只要费点时间把这附近每一处堆着石头的可疑地方全都查看查看,想必会有个结果,这里虽然堆积石头的地方很多,但我们做惯了这种活儿,算的上轻车熟路。
萧月能够提供的有关密道到线索也就这么多了,即便再追问,肯定不会有别的收获。庞老二悄悄对我说,想办法摸摸萧月父亲的情况。恰好等会萧月回家的时候我能以送她的理由相处三两个小时,于是便点头答应,说尽力而为。
临走的时候萧月又看了看松爷的伤,亏得他身强体壮,加之土藤龙膏和外敷草药的奇效,所以情况大好。我问萧月罐头好吃不好吃?萧月笑笑说:“我还没吃。”
“吃啊,没事,吃。”我大大方方的说道:“咱们还有,再给你带上几个。”
“不了。”萧月轻轻摇摇头,“拿的再多,终归还有吃完的那一天,吃完就没有拉,还是把它放着,时常拿出来瞧瞧,这样长久些。”
庞老二特意吩咐过,套问的事最好单独问她,姑娘家家的心思不好琢磨,有时候人多了,碍着面子怕不大好说出口。所以小六子有意远远的拉在后头,我一边走一边说道:“月姑娘,你虽然在这里住着,可汉话说的真好,我们来这儿以后,一听别的老乡说话就头晕。”
“听多了就好了呢。”萧月说:“我从小跟爸爸最亲,他汉话说的好,我自然也跟着学会了。”
“你爸爸是?种田的?”
“说来你可能还不信。”萧月弯腰摘掉路边的一朵小花,“他也是有学问的人呢,有时候说话就和你昨天一样,一张口便是成套成套的。”
“呵呵,这倒奇怪了啊,你爸爸这口汉话是跟谁学的?难不成是你爷爷?”
“那倒不是,我爷爷是什么样子,我从来都没见过,就连我爸爸,自从到了这里以后,也再没回过家。”
听她口气,我犯了嘀咕,自从到了这里以后,也再没回过家?难道萧月的父亲不是本地人?是从外地落户到这儿的?俗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凡是人,都想奔着光明而去,可萧月父亲却与众不同,偏偏愿意把根扎在这种地方。
“你们城里人懂的多,过去知青上山下乡,你一定是知道的。”
“恩,知道。”
“我爸爸就是那时候才到这儿的,还是从北京来的。”
我这年纪没赶上那场轰轰烈烈席卷全国的知识青年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运动,但毕竟隔的年月不远,书本上电视上看到的,听人说来的,多少了解一些。既然是接受再教育,那就没什么地区之分,不管北京的上海的,全是革命青年,下乡以后在当地娶媳妇嫁人的情况不算稀罕。萧月父亲运气可能差点,分到了中国的最南端,来到这里以后邂逅了萧月母亲,因此舍弃了重回家乡的机会,落户到这儿。
“还有,我二叔,他也是北京的,跟我爸爸一起来的,虽然二叔和我爸爸不是亲兄弟,但他们两个在家的时候就关系很好,又一起来这儿,所以越发的亲,我懂事之后,爸爸就让我喊他二叔。二叔一直照顾我们呢,到现在都没成家。”
怪不得,萧月二叔也说的一口流利汉语,原来全是从内地过来的。只不过我有些奇怪,按说萧月爸爸在这里有了家,有了老婆孩子,不回去,情有可原,但她二叔为的何来?硬撑着呆在这里不走。联想到萧月父亲洞悉类傣族的绝密通道,我心里咯噔一声,暗想莫非他们都和这类傣族有什么关系?可转念再想想,应该不会,一边儿是灭族了多年的神秘部落,一边儿是两个从北京来的知青,再怎么说也搭不上什么关系。
我正想的出神,萧月突然嘻嘻一笑,我转头看看她,问道:“笑什么呢?”
“可笑呗。”萧月露着两排小白牙说道。
“恩?有什么可笑的?”我又疑心是自己身上什么地方没弄妥当。
“要说起来,这么多天了,我又帮你同伴治伤,又帮你们找地道,可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这个这个,有什么可笑的。”说着不可笑,我还是摸着脑袋笑了,“我姓陈,陈宝来。”
“恩,宝来哥。”萧月笑着问我:“你家离着北京远吗?你去过北京没?”
“挺远吧,我没去过,不过照我想,怎么着也得这么远吧。”说着,我伸开两臂膀比划比划。
说到底我也是个年轻人,一笑起来就没完没了,正说笑的开心,无意中看见远远跟在后面的小六子,丫面色不善,听着我和萧月的说笑声似乎挺生气。我心中一凛,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于是赶紧把话题拐到正路上,“妹子,你二叔脾气真大,上次在你们家的时候,我看着他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心里怪怕的。”
“我二叔就是那样,他后来对我说了,我家就我和我妈,不方便收留几个陌生男人,他说。。。。。。”
“他说什么?”
“说。。。。。。说你们不是好人。可我却不这么想,我瞧的出来,你心眼好,是好人。爸爸原来对我说过,坏人只顾着自己,不顾别人,只有好人才会替别人着想。那天你饿着不吃饭,先记着同伴饿不饿,还有,把自己的口粮送我尝鲜。。。。。。”
我心里苦笑着想:这就算是个好人么?要是这样也算,那刘胖不也成好人了?
“你讲的故事真好听。”萧月看着远处已经模糊可见的自家小院,说道:“可惜,你是来做学问的,等做好了学问,迟早要走的。那时候,我就再不能笑的这么快活了。”
丫头这番话一说出来,真和先前苏玉刚从当阳地宫回来时那股楚楚可怜的样子一般无二。想起苏玉,我心里隐隐一酸,脖间戴的红线缠腰暖暖的捂在胸口,又说不出的贴慰。
“不要紧。”我收收心神说道:“我们得做好些日子,再说了,就算将来我们回去了,我给你留个地址,你得空去找我,我带你好好玩上几天。”
“恩,那你可不能耍赖。”萧月欣喜的笑笑,随即又皱起眉头,“可我走不开,我还得看着我妈,她身子不大好。”
“你妈妈?她得了病么?”提起萧月的妈,我总是觉得不自在,可也不能不能说话,以免冷场,于是随意问了一句。
萧月没答我的话,默默走了一段路,这才对我说道:“宝来哥,其实我心里闷着件事,对谁都没说过,真是闷的我难受。可这件事,对我妈,对我二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实在是没。。。。。。没法子说。”
女孩子的心事果然难猜,自己心里装了事儿,守着最亲的人不说,却偏对我这个还不算熟悉的外人青眼有加。说来也是,萧月父亲母亲也不知道当初怎么想的,要把家安在这样一个荒僻地方,萧月可能自小开始,除了自己父母和二叔,很少见外人,一个花朵般娇嫩活泼的少女,怎么受的了这样的孤寂?
“妹子,没法对别人说,你对我说啊,我可真想听听你的心事呢。”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心中一动,这丫头的心事,怕是不会那么简单!越是这样,我越得想办法知道,于是又是安慰又是鼓励,终于把萧月说动了,她咬了咬嘴唇,回头看看小六子,见对方离的远,听不大清楚我们的交谈,随后把声音压的极低,说道:“这事真要把我憋死了,按说我也不该对你说,可我。。。。。。可我实在也没第二个人说了。”
“不打紧,你说,说吧,一说出来,心里也就宽了,就不会憋的那么难受。”
萧月又鼓了鼓勇气,抬起头看着我,一双清澈的眼睛似乎瞬间便蒙上一层泪,吞吞吐吐说:“我对你讲了,你千万别再外传。”
“我起誓,绝不对旁人说半个字儿。”
“我信的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