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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船长只是朝她点点头,然后继续向那个马拉加人收购葡萄酒,并且过后也没有找她谈过话。
这反而激起了梅色苔丝好奇。
她向雅各布打听船长的过往,这个科西嘉水手一向诚实爽朗。
“一年前,我们在到普罗旺斯省销一批货的时候,恰巧在狄布伦岛附近救下了辛巴达。他的船在一场风暴中沉没了,他的雇主和同伴也都死了,于是他留在了我们的船上”,雅各布略一沉吟,“但和你说的一样,他并不想长期留在少女阿梅丽号上,曾说过三个月后就要离开。我们的老船长很器重他,他一直遗憾自己没有一个美丽的女儿,这样就能永远留住他了。”
梅色苔丝皱皱眉头,因为在雅各布提到狄布伦岛的时候,她忽然想到那是马赛附近的岛。可惜雅各布的话又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可在一场混战中,老船为了救小杰克,被海警打成了重伤,大家都没想到他在最后的时刻选择把少女阿梅丽号和弟兄们都托付给辛巴达,因为辛巴达来船上的时间是最短的。那时候其他水手都有些抱怨,特别是那些资历最长的水手,但很快他们就都不说话了。”
“因为他向他们证明了自己。”梅色苔丝补充道。
“是的”,雅各布不由得微笑起来,“要我说,船长终究用他唯一的女儿少女阿梅丽留住了他。”
“船长一直这样冷若冰霜吗?”梅色苔丝好奇地问。
“不”,雅各布马上摇摇头,“船长其实是很好的人,他教我识别海岸线的位置,向我解释罗盘的变化,还教我通过星辰来判断我们的方位。那时候我问他,你把这一切教给象我这样一个可怜的水手有什么用呢?你猜他怎么说?”
梅色苔丝用目光表示问询。
“他对我说,谁知道呢?你也许有一天会成为船长的,你的同乡拿破仑还做了皇帝呢”,雅各布带着骄傲说道。
“后来发生了什么吗?”梅色苔丝试探着问道。
“是的”,雅各布说,“注意到船长手上的指环了吗?”
梅色苔丝点点头,她曾以为那枚磨得发亮的指环是银质的,但看光泽似乎又不太像,她从没想到船长会直接戴着一枚铁指环,她那枚至少镀上了一层金。
“那是船长在希腊的爱人送给他的”,雅各布叹了一口气,“我相信他们一定很相爱,所以船长才一直戴着它。可有一次,我们在马赛港装货的时候遇到了税警,不得不弃货逃跑。那天夜里,大家都睡了,我半夜因为口渴醒来,却看到他独自立在甲板上。我以为他是在为丢货的事情自责,便想去安慰他,这在走私船上是常有的事,可他却忽然告诉我,他得到了消息,他的爱人已经希腊的战火中丧生了。。。”
梅色苔丝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她一直相信船长冰冷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可是她没想到他背后有这样悲伤的故事。
真爱如铁一样坚不可摧,然而生命却是脆弱的。那枚铁指环代表了船长的等待,然而他等到的确是这样一个残酷的结果。
这让梅色苔丝联想到了自己,她下意识地轻轻触碰胸前坚硬的突起,那枚指环正是埃德蒙送给她的,它代表了一个承诺。
成为暗之星那些年,是它一直提醒着她不要迷失自己,可当她真的脱离了那个罪恶的组织,回到马赛时。。。
“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梅色苔丝不由得叹道。
“是的,在那之后,我就从未看到他笑过,他的心肠好像也变得和他的铁指环一样硬了。。。”
☆、第72章 埃德蒙(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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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蒙斜靠着桅杆,立在甲板上,摩挲着手上那枚铁指环。
虽然他好不容易才从伊夫堡里孤独绝望中挣脱;但有时他却偏偏喜欢孤独。说到孤独;哪里有比驾着一艘帆船;行驶在这苍穹覆盖下的无垠海面的这种孤独更富有诗意的呢?
在朦胧的夜色里,无边的寂静中;就连一丝风也没有。牵引绳紧紧绷起;而风帆则从桅杆上无力地耸拉下来;好似少女阿梅丽号和那些水手一样沉睡在大海的臂弯中。
这让埃德蒙想起了回马赛的那个晚上。
他本来早该回去;然而他的计划却被老船长波尔狄的死打乱了。他仍记得老船长临死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喊着那个不属于他的名字,“辛巴达,从今以后;你就是少女阿梅丽号的船长了。”
虽然埃德蒙的讶异并不比其他水手少;毕竟他来船上还不满三个月;但他很清楚;老船长一直是一个精明的人,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紧接着老船长费力地伸手揪住埃德蒙的领子;把他拉近;贴着他的耳朵嘶哑地说道,“我知道辛巴达不是你真正的名字,也知道你志不在此,但现在船上唯有你适合做我的接班人。答应我,在找到一个真正适合的船长之前,请不要抛弃我的弟兄们。”
埃德蒙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无法拒绝一个垂死的人的请求,就像当年无法拒绝莱克勒船长一样。
老船长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接着平静地逝去了。水手们把他放在一艘小船中,待小船漂远,埃德蒙接过雅各布递来那支燃烧的箭,将弓弦拉到耳畔。
只听见“嗖”的一声,那支箭在天空划过一道轨迹后,精准地落到了小船上。
那艘小船燃起熊熊火焰之后越漂越远,仿佛是大海上的一盏孤灯。水手们默默地祷告着,而埃德蒙则凝视着烈焰中挣扎微缩的小船,直至火光完全消失。
“我们回去吧”,雅各布说。
埃德蒙深深叹了一口气,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发现水手们齐齐地看着他,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少女阿梅丽号的船长了,他对他们所有人都负有责任。
“升帆,我们返航。”埃德蒙命令道。
在那之后,埃德蒙一直在水手中间留心合适的接班人。在他们当中,他发现雅各布是最诚实可靠的人,于是提拔他做了大副。
在那之后又过了几个月,他才有机会回到马赛。交接完生意后,他让大副雅各布代替他指挥,自己则直奔梅兰巷而去。
他每迈出一步,自己的心里就添了一个新的感触。在他的记忆深处,最初和最不可磨灭的就是这个地方了。
他所经过的每一棵树,每一栋楼房,无一不唤起他对往事的回忆。当他走到诺黎史路的尽头,看见梅朗巷的时候,他甚至感到双膝在发抖。
他本以为他的父亲会在家等他,也许他的梅色苔丝也在,他内心的一部分担心他们认不出他来,然而敲门之后,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他朝门内一瞥,找不到一点儿父亲的痕迹,墙纸都换了新花样。旧时那些在他的童年时代是那样熟悉家具,一桌一椅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里,现在却都不见了,就连盘绕在窗前那些茂盛的牵牛花和鼠尾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埃德蒙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他的家!
“对不起,我想我是认错门了”,埃德蒙赶紧说道。
女人关门的那一瞬间,黑暗湮没了他。埃德蒙深知自己没有走错,他立在门前许久,才顺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楼梯离开。
楼梯口素馨木架成的凉棚底上,爬满了浓密的枝叶和紫色的细长花朵,而那株无花果树也远比他当初载下的时候要高大。这让他想起梅色苔丝常常在这里等他,他们就在这座开满鲜花的凉棚下拥吻。。。
可如今父亲不在,梅色苔丝又在哪里呢?
埃德蒙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他的内心浮现了无数猜想,又不敢去证实。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加泰罗尼亚村梅色苔丝的小屋前。
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一把爬满铁锈的锁紧紧锁住,可以看出里面样很久没住人了,但他还是心有不甘地敲了敲门。
“先生,你来这里做什么?”一个抱着布娃娃的加泰罗尼亚小女孩不知从哪里窜到了他的身后。
“你知道小木屋里住的姑娘去哪了吗?”埃德蒙急切地问道。
“我没见过她,但我知道她失踪很久了”,小女孩怯生生地说。
“什么?她失踪了!”埃德蒙感觉自己的心被紧紧攥住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是我记事前的事了,所以我没有任何印象”,小女孩提醒道,“先生,我母亲说这座小屋是受过诅咒的,您还是快些离开吧。”
“受过诅咒?”埃德蒙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母亲告诉我,屋子里住的女孩违背了加泰罗尼亚人的传统,嫁给了外族,给她和她的爱人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