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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来来回回打滚的金黄色光鼠,“咯咯”低叫,染亮房中一角。若湖素来简单无心机,我陪她一晚,惹她哭了许多次,最终第二日一早,明媚如水的少女眼瞳红肿成了两只杏核,我才好带她出去见人。
素来视江瑕为半个夫君的九秀山庄小姐黑惜凤,近日心情也很是不好,但她懂得化悲愤为动力,小虾因华紫音郁郁寡欢而忧心忡忡,黑大小姐便索性将心思全用在了孝敬未来公婆身上,以此增强竞争力。
仙云栈的饮食清淡,长辈不该动手下厨,小辈间除了若湖,又无人入得厨房。
因此当黑惜凤嫌弃若湖的手艺十年如一日,便花高价定下藏海村最大的酒家,令他们每日晌午走百里山路送饭菜至仙云栈,至于小鱼儿与苏樱,虽也明白慕容九家出来的女儿难伺候了一些,但好歹被黑大小姐哄得很是欢乐,儿孙自有儿孙福,小鱼儿只忙着与苏樱郎情妾意情意绵长,懒得管小虾米身边,桃花纷乱,波涛暗涌……
午膳时分,众人聚在一处享用银子堆出来的酒席,我领若湖进门,江瑕便放了杯盏跳起来——“孙盈余,你又带着若湖做什么去了?”江瑕再指着我问若湖,“她欺负你了?你怎么将眼睛哭成这副模样?!”
若湖被众人盯着,有些局促,连连摇手道:“不是,不是孙姑娘的错,是我……”
若湖说不下去,小虾紧紧追问:“你怎样?”倒像是做错事的那人成了若湖。
“小虾你怎么这般对女孩子说话?!”苏樱看不过去,教训江瑕,又一戳小鱼儿,小鱼儿伸手便将小虾拉回了座上。
江瑕忿忿瞪我,我领若湖入座,正巧坐在一代大侠燕南天的正对面,燕南天身边,则坐着顾小纤。
这武林中第一剑客燕南天,伸手夹菜,捏着小酒杯喝酒,配上红艳艳的领巾,动作举止却不似个粗人,尤比小鱼儿像样上许多。轻轻一瞥我身侧的若湖,燕大侠爽声一笑道:“小女娃能有什么了不得的烦心事,哭什么?”
若湖没在哭,只是眼瞳殷红,又被江瑕问得委屈,看起来模样可怜。
“女孩子的心思才难测……”黑惜凤挑眉,眼白对上华紫音,“诚如某人。”
华紫音则一直低着头,小虾的眼光此时溜回她身上,甚至都没有在意,一席间女子,黑惜凤脸色发青,若湖欲言又止,巧巧歪斜着头,小纤眉目晕红,全都在看着江瑕那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痴痴地在望着华紫音。
忽然华紫音抬头,一众女子又立刻去寻她目光的去处,原来是江云。
“云……”华紫音开口,语带关怀,“你的伤势,可好些了……”
江云默不作声。
啪——仇大小姐与他爹一般脾气,不悦时便重重搁下银筷,敛了神色,问华紫音:“献哪门子的殷勤?你当自己是何人,叫得如此亲热?”
“咳!”黑惜凤便也重重咳嗽,凑上一脚,冲仇心柳道:“死三八,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若非你爹你娘坏事做尽,惹得人人一堆麻烦,小虾此时哪用殚精竭虑匡扶正义,早入了九秀山庄做了我爹的女婿!”
我想笑,又不好意思,几个长辈如小鱼儿苏樱铁心兰,自觉为哪方说话,都会惹得自己一身骚,便索性全没听到,不做声,闷头吃菜。
只是不知道这仇大小姐是何时得罪了黑大小姐,而黑惜凤竟然甘愿为情敌说话来打击仇心柳,可见两位小姐交恶极深。
仇心柳虽也刁蛮惯了,但被戳了痛处,再也使不出性子,却是一直闷声不响的江云,忽然在冷场间开口,眼垂着,不知在说谁,“……从今往后,若再有人旧事重提,”抬眼去看黑大小姐,江云不咸不淡地威胁,“我便杀了她。”
黑惜凤被江云猝然的一道视线盯得浑身不舒服,翻了记白眼,暂且放过仇心柳。
一旁的铁心兰,则为仇心柳夹去菜肴,聊做安慰。
于是江瑕又来问我:“孙盈余,你还未说清楚,若湖为何会红着眼睛,莫非真是你欺负她了?”
“我欺负她?”我笑,刻意瞟一眼华紫音,华紫音则殷殷地望向再不出声的江云,“你真关心若湖么?”我转过视线问江瑕,“为何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小鱼儿即刻瞪我,因这个话题又被我带得没完没了。
“自然是关心。”江瑕却答得斩钉截铁。
“那是如何关心?”我追问,众多女子饶有兴趣。
“我……”江瑕踌躇,“我将若湖……”略一停顿,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小虾郑重望向华紫音,道,“我自然是将若湖当妹妹一般关心,孙盈余,若湖妹妹可是我的好妹子,因此我警告你——”
我打断他,牵了若湖的手,瞪回江瑕,“若湖妹妹怎的成了你妹妹了?应当是我来告诉你,有我孙盈余一日,自会保护她、照顾她、爱护她、关怀她,哪里还需要你一个半道出家的哥哥警告我?!”
江瑕被气得急喘,跟我瞪眼,忽然——“阿嚏!”我打了个喷嚏,弱下阵来。
“孙盈余你又如何了,可是着凉了?”江瑕面色一转,开始关心起我。
小鱼儿也认真看我,我吸着鼻子,摇手答:“太冷了,我天生体寒怕冷怕湿,没大碍。”
“能医不自医,”江瑕叨叨,忽而又问,“我给你的那块温晶玉你可戴在身上?”
“嗯……”我不敢说早被我丢在铁栈山下。
想起旧事——“如意青钱里的武功心法你可学了?”江瑕又问我。
“这个……”
“怎么?”小鱼儿笑,“小虾米你还给过孙丫头一串如意青钱,你好本事,哪里得的?”
江瑕瞥我一眼,笑答,“前尘往事,不提也罢——是不是啊,拨衣公子?”
“这名儿可是我起的。”小鱼儿于是眉开眼笑。
“看把你能的!”苏樱笑他。
江瑕却道:“我就想,孙、拨、衣,谁没事起了这么个猥琐名字。”
“猥琐?”小鱼儿打趣他儿子,“你可不是牢牢记在了心里?!”
江瑕被问得一窒,却突然在这时,一直形同透明的江云搁下手中碗筷,起身对众人道:“我已吃好,各位慢用。”
“云儿……”铁心兰十足忧虑,蹙起细眉。
“云……”仇心柳也起身要追——“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吧。”铁心兰摇头,止住仇大小姐。
结果离席的人却一发不可收拾,江云走了,先是华紫音停箸,说是身体不适,江瑕则立刻追出去,黑大小姐顿时没了胃口,巧巧撇嘴看着雄霸嘴里塞满鸡腿,无聊地说自己吃饱了,小纤也受不了燕大侠时不时去找她说话,因此红着脸,最终还是离席而去。
若湖却是始终垂头,扁着嘴巴,眼眶泛红。
或许我有些过分了,但不至此处,便达不到效果。
近来江瑕为情所困,反复头痛,若湖为爱所苦,无精打采,因此鱼饵已经布下,便等坐收渔利。
……
漏夜,我在雪山通道的小亭里,找到头痛发作的江瑕。
一道黑影屈身跪在地上,抱住头,因痛苦而发出□□。
我慢慢靠近,其时江瑕猛地抬头,眼神晕红,伴随山风陡然间呼啸——“摩迦罗,”我大声道,“离开江瑕肉身!!”
“离开?”江瑕大而清澈的眼睛,此时不但森凉,更装载盛怒,“若不是火狐族封印禁制我元神,我早将这不识好歹的江瑕丢进意识深渊,还会任由他占着这副身体,让若湖为他伤心落泪?!”
我摇头,“那你便该知道,若湖每日为江瑕滴血,便是希望压制你这山神,你道你三天两头妄图吞噬江瑕意识、有事没事便发作三次五次,若湖看了,会心中欢喜?”
“哼!”摩迦罗冷哼,全未将我的话听进耳里。
与我所料一样,即使这个山猪王拥有上百岁的年龄,却始终脱胎妖魔之灵,思维单纯,并不拥有人心般复杂的心计,更经不起挑衅。
江瑕这几日所作所为,对华紫音的朝思暮想,对若湖黯然神伤的视而不见,本身,就是对他这个山猪王最大的挑衅。
摩迦罗从十多年起就心心念念要娶若湖,将若湖视若珠宝地守护,如今江云表明立场,江瑕便再顾不上什么手足之情,将对华紫音的一腔情愫表露无疑,同时间全当了若湖的多年爱慕是草,此番境地,即便有火狐族的血封印作为禁制,却始终不能压制摩迦罗对于江瑕这个生命共同体的无限怨念。
若我此时在一旁煽风点火,应当会令对方瞬间加剧怨念,只是我不想画蛇添足,太过明显的挑拨,必然会惹人猜疑,就像目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