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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背身,“唉……”竟起了一声轻微至极的叹息。
“父子都这般不叫人省心。”
他一句话说完,我猜已做好与殿主做一场殊死较量的准备。
谁说小鱼儿不想找殿主算账,他心上记着铁心兰的血海深仇,只是碍于自己拖家带口,身旁又是一众小辈,始终也不愿贸然行事罢了。
但江云既然已于今日找来,小鱼儿不能阻止他与殿主冲突,便唯有舍命陪君子。
也是他人到中年,行事比少年人总要多一层顾虑,略有一刻不察,江云已越过他举剑刺出。
待所有人回神察觉时,江云与殿主已有了第一回合的交锋。
江云持剑,殿主徒手。那两人的实力悬殊,在开打前便于各人心中有了计较,因此小鱼儿才不愿江云自寻死路。
可江云先前对阵侍卫的失常是事出有因,我知他是看到了我,匆忙间见到我腹间鼓起,身形有异。
但如果他全套天外飞仙剑法施展出来,该也是风云变色,神哭鬼号。
我正在想,他已如我所料毫无保留亮出绝技,天外飞仙第一式、第二式……第四式、第五式……第七式……第十式——便只觉眼前飞沙走石,那当空日曜遮蔽,满眼流光溢彩、幻影剑涛,一剑化万、万剑合一,顷刻便往殿主周身刺去。
我不待惊叹,却见殿主伸手一吸,侍卫长剑被他纳入手中,身形猛冲,竟是迎上江云剑光。
一招一模一样的天外飞仙,只强不弱,二人施展,满天夺目剑影刺得人张不开眼睛,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却不知殿主何时学会了江云的压箱绝技。
待殿主反手一剑,迫退江云,江瑕赶到江云身旁,冲殿主讥道:“你竟偷学我堂兄的天外飞仙?!”
“偷?”殿主幽幽一笑,“你问江云所学武艺,哪一招哪一式不是得自本座?”
我微怔,想起殿主当年送江云向风行雅学剑,既然殿主有天大的面子能令封剑的剑邪开宗收徒,倒是不愁自己学不到别人的看家本领。
“看来,是我小瞧了你。”
江云突然间开口说话,那话音便如我想象中一样,因沉默太久而微有生涩沙哑。
冷峻依旧,言语间又比从前多了几分老练沉稳。
殿主与他过招,剑气已于他身上划出无数道破口。
与他相比,殿主毫发无伤,眼中微寒看他,问:“你拿什么来向本座挑战?”
江云手中出鞘之剑,也不知是因被他握得太紧还是什么,剑身渐渐有如活物一般嗡鸣不止。
小鱼儿在一旁忽而脸色大变,冲江瑕叫道:“不好,快拦住他!”
咻忽天地变色,江云一剑劈出,哪是江瑕想拦能拦得住。但见江云衣衫鼓胀,发丝当空翻飞,其时人剑如一,向殿主飞身而来之际,似乎连那五官都被体内庞大的气劲冲撞而走了形状。
殿主挥剑抵挡,不想剑身被江云一记砍断。殿主弃剑,眼中红芒大盛,火狐之力顺其心意功力暴涨,却到底是一时轻敌而失了先机,被江云一剑划过胸膛。虽殿主已及时后撤,一瞬连退数丈,剑未及身,怎奈那剑气了得,受其波及,殿主退罢之后尚踉跄数步,一手抚胸,猛地呛出一口血来。
“呵……哈哈……”江云本要乘胜追击,殿主出其不意却发出一阵冷笑,“想不到真有青出于蓝胜于蓝,本座的好、义、子!”
“他早已不是你的义子!”仇心柳一步上前,看似不忿殿主,但以目前形势,却更好像是要拖慢江云进击。
毕竟是父女。
殿主又是一笑,仇心柳问:“你笑什么?”
“本座一时不察输给了走火入魔的明玉功。但身为移花宫传人之子,本座确是奇怪,江云难道这些年都未从江无缺身上学到导正明玉功的法门,难道这明玉功的奥妙只传情人不传儿子?若是如此,江云你可求求孙盈余,她当年得你爹真传,说不定感念与你一段旧情,也愿把真正的法门传给你,治好你的走火入魔。”
“你乱说什么!!”仇心柳怒斥,“江云堂堂正正胜你,哪关走火入魔之事?!”
“是么?”殿主瞟去江云一眼,“看他此刻模样,怕是要失智疯魔了吧。”
“江云?!”仇心柳大惊。
还是江瑕站出来,“听他胡言乱语,江云身上有仙人根基,危机之时自然激发体内潜力,胜你这种邪魔外道是绰绰有余。江玉郎,我看你才是入魔已深,没得救了!”
“仙人根基?”殿主眼光略有变化,“那是什么?”
“是什么与你何干?小虾,与这种人费什么唇舌。”小鱼儿一并站出来,几人一起,便将江云严严实实挡在了殿主的视线之外。
“手下败将,”小鱼儿叫殿主,“你连江云都敌不过,可还要留我们在府上做客?”
“哦?本座要留,小鱼儿你又赏不赏脸?”殿主话音未落,人却已拔地而起。此番出手,声势内息皆较前番大为不同,只觉满院的杀意奔袭,将诸人压制挤迫得无法喘息。那般强烈的意念,怕是花鸟鱼虫都会受其影响如临大敌,莫说是人。当头的致命一击,只瞧得小鱼儿都面色铁青。
“爹爹小心!”
小鱼儿父子联手,对上殿主都落于下风。江云忽然加入战局,由江瑕斜后方蓦地刺出一剑,说得好听那叫出其不意,难听便是偷袭。
“殿主小心!”
我无暇多想冲上前去,江云剑势险险于我眼前变招,虽他已极力收手,所挟剑气仍刮过我脸颊,火辣辣便是一阵刺痛。
江云落剑停在我面前一步,二人四目相对,四下里也一时偃旗息鼓,再无争斗之声。
江云不发一语地望着我,那眼中清醒与手刃仇人的冰冷杀机交织,两相纠扯,衬得他眼光瞬息变化,竟果真有种走火入魔的先兆。
“盈余要帮谁?”江云发问,话语里并无起伏,定定地看着我。
我一时心虚,却想到殿主正在身后,便直视江云道:“我认识的江云,并不会乘人不备暗施偷袭。”
江云唇角溢出丝冷笑,静默地望了我半晌,答道:“我只求他死。”
坚定已极,似是没有任何人事能令其动摇。
“你今日前来便是要杀他?”我问江云。
“不,”他望入我眼中,“不止,我还会将你带走。”
“不必了。”我道,“小鱼儿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是自愿留下,没人绑我没人锁我,我不会跟你走。”
身旁有微风拂过,初夏,风如薄纱,轻柔惬意。
江云长发被风吹起,浓墨之色,映得他唇颊苍白。
“为什么?”他眼底仍是时衰时盛的杀意,只是还有了抹痛色,隐隐约约,以及重荷疲累。
“不为什么。”我答,“殿主在哪里,我便会与他一起在哪里。因此若你今日杀他,我也会追随而去。”
江云神情僵滞,似乎始终没什么表情,望住我问:“他拿什么威胁你?”
“没人威胁我。”我手在身侧攥拳,“一直以来是你自作多情,论亲疏,你我之间远不及我与殿主亲密;论心意,我此生魂牵梦萦之人正在眼前,为何还要与你离开?”
江云眼睫微动,握剑之手,便是肉眼也能见到其不受控制的抖震。仇心柳于江云身后不远,怒不可揭:“这种话也说得出,孙盈余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我是没有羞耻之心,但总比一味骗他,让他一世活在梦里、对我不能忘情要好。”
眼前忽然寒光闪动,江云剑尖已扬高指向我,却见他低眼,口中冷冷吐出二字:“让开。”
“江云……”
对方手中一把利刃光可鉴人,指在我眼前,道:“让开。”
“我不让你一样可以绕过我,但是他欠你什么,倒不如我替他还。”
江云垂眸发笑,“我要他把你还给我,还得回么?”
他抬起了眼,眼中森冷死寂。慢说他话里的人是我,就算我与他素不相识,也会因他眼中那般自嘲绝望而心悸不已。
却在此刻——“若本座听得不错,江云,你要找的人该是本座。”
殿主声音响起于我身后半步,清晰地,近在耳侧。
“无论你所求何物,本座奉陪到底。”
“不要殿主。”我猛地转身,方才开始便一心想求江云断念而归,哪知殿主还是不愿放过这次机会,怕是要一网成擒。
“孙盈余,”殿主问了与江云先前相同的问题,“你是帮他还是帮我?”
我一时进退两难,见他眯住视线看我,忽而又伸手扣住我下颚,微微笑道:“不如就让本座成全了你们。”
“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