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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经小心接了,转身出去找来安。
下午,来安带着小厮,赶着两辆骡车去了庄子上。
他给李瓶儿磕了头,恭敬地将手里的描金盒儿递上去,垂头道:“这是老爷亲口嗑的,说是今年的新瓜子,让六娘尝尝。还有三罐衣梅,给六娘润喉。”
绣春把盒子接过来,递给李瓶儿。
李瓶儿不急着看里面的东西,笑着对来安说:“辛苦你了,大雪天还累你跑这一趟。让来宝带你下去喝壶热酒,暖暖身子。”又赏了他三钱银子。
来宝磕头谢了,爬起来就退了出去。
六娘一惯大方,赏钱也给得最多,大家都喜欢替六娘办事。只要你把她的事情办好,随你落下多少银子,她都不管。不像五娘潘金莲,明明要买一两银子的东西,她硬是能只给你九钱银子,买的不好还要骂你,动不动就威胁要叫老爷来打你。
来安欢天喜地,跟着来宝下去吃饭喝酒。
李瓶儿看着桌上的小盒,最终还是打开,只见里面盛着一方裹成团的藏青色竹纹汗巾,想了想,拆开来看,内里是一包瓜子仁。
李瓶儿笑着对绣春道:“我刚才听错了?还以为是老爷亲手炒的瓜子呢,没想到是亲口嗑的。”谁耐烦吃他的口水?恶心死了!
绣春笑眯眯道:“这是老爷记挂着六娘。”
李瓶儿问她:“你吃不吃?想吃就给你。我最近有些上火,不能吃炒货。”
绣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我也不要。”
“没人吃,那只好扔了。”李瓶儿一边说,一边将瓜子仁全倒进脚边的火盆里。
绣春吓得赶紧看一眼门外,见无人才小声道:“六娘不怕老爷知道了生气?”
李瓶儿悠闲道:“怕什么,难道你会出去乱说不成?再说,我又没把他的汗巾一起烧了。回头你叫小丫头把老爷的汗巾洗洗,和他的衣服放到一起。”
绣春定了定神,道:“知道了。”
李瓶儿拿起衣梅瞧了瞧,罐子封得严严实实,显见还没开封过,便让绣春打开,取了一粒放进嘴里,酸酸甜甜,顿时口水四溢。
“这个好,这几天屋里烧着火盆和火炕,我正觉得喉咙有些不舒服呢!”李瓶儿尝了一粒,又夹了一粒送到绣春嘴里。
绣春含着吃了,高兴得眉开眼笑。
过了两日,应伯爵赶早来到西门府上,硬将西门庆拉到妓|院里去。
郑爱月儿和西门庆在床上火速来了一场。事毕,郑爱月儿将李桂姐告了一状,说她和王三官勾搭上了。
西门庆听了大怒,脸色铁青,他每月出三十两银子包着李桂姐呢!哪里能容她和别的男人有一腿?
郑爱月儿抿嘴偷笑,道:“老爷,我有一计,包你报了这个仇!”
原来,王三官的娘也是个不安分的。丈夫虽然死了,她却还年轻,守不住,常借着文嫂儿和别的男人私通,只是做得隐密,没被外人察觉而已。
郑爱月道:“你找到文嫂,先图了林太太,不愁王三官的娘子不是你的。”
西门庆听应伯爵夸过,说王三官的娘子生得极好,兼又是六黄太尉的亲侄女,他的心顿时痒痒起来。
有了这么一桩事在心上,西门庆度日如年,把思念李瓶儿及官哥儿的心淡得不能再淡了。近期,他的人生目标就是先勾搭林太太,再图黄氏。
西门庆从妓院回来,立马急吼吼地让玳安去寻文嫂儿。
林太太先是拜倒在西门庆的潇洒英姿下,接着又被他的床上功夫给征服了,两人打得火热。
西门庆志得意满,有了这个新鲜甜头,便把去庄子上的事情一拖再拖,只叮嘱下人送些日常用物过去。
等他终于腻歪了林太太,振作精神准备去庄子上时,忽然得到消息,确认自己即将升官,由副转正,又收到京中急报,要各省提刑官火速进京朝见谢恩。
这是大事,西门庆不敢马虎,回到后院对吴月娘嘱咐一番,又派人去庄子上知会六娘一声,然后急忙忙收拾行李,和夏提刑一起进京去了。
李瓶儿见了府里派来的下人,听了回话,心里高兴得很。
这厮总算走了,这一走,少说也得近一个月,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的害怕他会突然出现了。
李瓶儿撒了欢,日日哼着歌,优哉游哉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官哥儿却不太快乐。
因连日天气不好,极度寒冷,大宝又太调皮,如果被关在屋子里,他会上窜下跳,把屋子搞得一团糟。所以,杨素梅这几天就不带儿子来庄子上,怕他糟蹋六娘的房间。
正好家里的羊也卖光了,小叔子腾出手来专门带着大宝。
外面雪大,秦少正不许大宝出去玩,只关在屋里,随他跑跳。
可家里太清贫,放眼一望也没几件家具,更别提玩具了。大宝发起脾气,在屋里大哭大闹,吵着要娘。
他一直嚎了两个多时辰,秦少正被他吵得不胜其烦,只好把他裹得厚厚的,领到屋外玩耍。
屋外大雪稍霁,大宝玩心重,又不怕冻,玩着玩着,竟然一路走到了庄子后门口。
杨素梅每日带大宝来庄子都是从后门进的,所以大宝认得这里,一来就直奔后门,挣开秦少正的手,跑上去敲门。
秦少正赶紧拉住他:“你娘在做事呢,不能去吵她,我们回去吧?”
“不回!”大宝喊道,“那我在这里等娘。”
地上落了厚厚一层雪,大宝蹲下开始玩雪。他把雪团成一小团,再踩散,再团,再踩,玩得不亦乎。
秦少正遥望着庄内,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屋顶,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他想,这里面一定没有六娘的声音,离外墙近的是厨房和下人房,六娘怎么会来这里呢?
看了会屋顶,扭头看到大宝正在踩雪,吓了一大跳,赶紧拦住他:“你想玩雪,我给你堆雪人就是了。别再踩雪,小心棉鞋会打湿。”
官哥儿在家关了几天,今日又没见到大宝,他开始发脾气,哭闹不止。
众丫头哄了他一上午,个个累得精疲力尽。
用过午饭,李瓶儿看着窗外雪小了些,便让绣春给官哥儿穿厚点:“我们带他去院子里走一圈,不出庄子,让他闻闻外面的新鲜空气就好了。”
小孩就这样,在外面呆惯了、和小孩玩惯了,家里就关不住。再说,官哥儿也没到认字的时候,又没有动画片哄他,不哭闹才怪。
绣春给官哥儿穿戴好,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对李瓶儿说:“幸好如意儿回去了,要是她还留在这,保管她现在也哄不住官哥儿。”
绣夏也笑:“官哥儿壮实了好些,人也调皮了,奶娘哪里抱得住?”
一丈青道:“还是老爷说得对,男孩子就得多跑跑跳跳,哪能一直窝在奶娘怀里?就是女孩儿也没这种养法。”
屋外寒冷,绣春收拾好官哥儿,交给一丈青抱着,自己回里间找出李瓶儿带来的黑色貂鼠皮袄给她披上。
李瓶儿看着身上的皮袄,道:“用不着穿这个吧?随便找件斗蓬就行了。”
这可是皮草呢,在草根李瓶看来,这就是极高档的货,她怕一个不小心蹦了火星,那就太可惜了。
绣春替她系好领结,道:“皮袄买来就是穿的,六娘不穿难道想送人?”
是哦,原身李瓶儿死后,这件皮袄被潘金莲要去,穿出门做客,很是出了一阵风头。为了这事,吴月娘和潘金莲又大吵一架。
李瓶儿摸摸身上光滑的皮袄:“你说得对,就穿它吧。”
宁愿自己穿烂,也不能便宜了那两人。
一出了上房,官哥儿不肯让一丈青抱,从她怀里挣扎下来,踩着小羊皮靴跑得飞快。
大宝和他一起玩耍时,曾带他去杨素梅做事的地方玩过。官哥儿越来越聪明,他记住了这条路,一路跑出院门,顺着石径小路往厨房那边跑去。
一群人在他身后一边呼喊一边追撵。
官哥儿跑到石径尽头,出现了两条分岔路口,一条稍长的小路直通后边的厨房,一条稍短的则通向后门。
官哥儿停在原地,左右看了看。忽然,他听见后门外有大宝的欢笑声,便笑着朝后门跑去。
“官哥儿,不能去,那是后门。”绣春跑得气喘吁吁,又不敢下死力追,生怕吓着了官哥儿,连累他摔跤。那样的话,老爷是不会放过她们的。
李瓶儿的脚不给力,再加上雪地又湿又滑,不好走,她扶着腰对身旁照顾她的一丈青道:“你快跟上去看着,我自己慢慢走。”
一丈青看看前边,那几个丫头都年轻,她也担心官哥儿出意外,便丢下李瓶儿,紧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