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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轻声说道：“开始了。”
女人低声附和：“嗯。不知道那个小鬼能走到哪一步。”
“不管走到哪一步，有些东西都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那就按之前说好的，你去那里，我盯着这里。”
“不要闹得太大，到时候不好收场。”
“这我说了不算，要看那边和橙子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骰子已经掷下，希望能掷出个六。”老人说着，一步踏出，身形凭空消失。
女人随意地挥了挥手：“不必担心，魔法使在这方面的运气一直都很好。如果不好不可能成为魔法使，更没法在抑止力的妨碍下活到现在。不过，我还是希望橙子能成为魔法使，这样会比较有趣。”
……
就在言峰绮礼张开固有结界·兽王之巢的同一时间，间桐慎二和荒耶宗莲所在的地方出现了新的变化。
那时，慎二正在用自己的半吊子魔法干涉荒耶宗莲的灵魂，看能不能把这个家伙弄到魂飞魄散，以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然而，才试了几种手段，封闭的空间之中再次出现了一个孔洞，和跌入这片空间时的一模一样的孔洞。
慎二又惊又喜，以为终于可以出去了。
可还没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了，孔洞那边传来的感觉不对，那不是现世的气氛，而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更加深远，更加高层次，难以形容的奇妙感觉。
“荒耶，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根源’，我的夙愿，我毕生的追求！”
荒耶的声音里充斥着狂热，不顾一切的狂热。之他的全心全灵都“孔洞”背后所吸引，前的种种遭遇，与慎二之间的仇怨都被他抛去了九霄云外。
这份渴望，这份追求，这份两百多年的执着超越了肉体的限制，超越了生命的极限，甚至超越了慎二的魔法束缚，毫不犹豫地一头撞进了那扇通往“根源”的门扉。
“喂！”慎二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虽说只是个半吊子，但这也是魔法啊，就这么被蛮力挣开了？“根源”的吸引力有那么大么？
江信江疑抬起头，好奇地看了孔洞背后的风景一眼。
只是一眼，就这么一眼，眼睛就移不开了。
看到了什么？慎二说不好。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海到记忆，感知域到灵魂最深处，像是被塞入了一颗“大伊万”，炸得天翻地覆，偏偏没有支离破碎，还能继续保持原有结构。
而这只是开始。在爆炸过后，慎二觉得自己的灵魂里多了很多东西。
有的是自己能够理解的，比如卢恩方面的知识与含义，比如武技方面的种种疑难，再比如研究魔法的道路上种种无法理解的困惑。
但更多的是难以理解，甚至连听都没听过，想都没想过的东西。
他本能地想要拒绝那些，却发现根本拒绝不了。因为涌入灵魂的资讯实在是太过庞大，庞大到了慎二根本无法消化、归类、负荷的程度。
被“炸”懵了的少年只能被动地接受，不断地接受。
不知不觉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他的双脚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
就这么走进了通往世界外侧的“孔洞”，走向了联结“根源”的门扉，走上了无数魔术师梦寐以求的终极道路。
第二百四十七章 根源，我没兴趣
“根源”或者说“根源之涡”是什么？
它有很多种称呼：
“”
“阿卡夏记录”。
宇宙起始之处。
一切的因。
所有法则，所有事象，所有因果的起点与终点。
以存在来说，这即是“究极”的知识。
魔术师都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也是人类一生都无法前往梦幻之地。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全知全能”，那一定就在“根源”。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超越一切的存在，那一定就在“根源”。
魔术师们是如此定义的，从神代开始，他们便一直在追求。
这当然不能说错，但那些已然疯魔的魔术师们都忘了。既然“根源”规格如此之高，那么人类能不能负担得起呢？
橙子说过，“”不是无限的。
因为要有“无限”，就必须界定出“有限”。所以没有有限，无限就不会存在。
然而连“有限”和“无限”的概念都界定不出来，人类拿什么负担，凭什么去“全知全能”？
“根源之涡”既然是宇宙的起点，只是宇宙一粒尘埃的人类又如何能完全理解并接受？
人类，终究是有极限的啊。真当自己是m78星云来的光之战士？就算是光之战士，也不是真的全知全能。
所以，人类无法真正在物理意义上去往“根源”，真的去了也会变成人类无法理解的某种存在方式，被抹消在世界上存在的证据。虽然也有几个所谓到达“根源”后返回的案例，但那些人严格意义上并没有真正进入“根源之涡”，仅仅是通过某种方式联系上，浅尝辄止的窥见冰山一角。即便如此，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两仪式也好，远野志贵也罢，都死过一次，醒来后需要永远面对支离破碎的世界。
因为慎二的介入，而没来到观布子市的“伪神之书”玄雾皋月，虽然掌握了能与世界对话，媲美魔法的，万物共通之语，却失去了统一情报和事项之间的认知力。
由此可见，“根源之涡”是多么危险，多么可怕的地方。
现在，慎二也踏入了去往这个地方的道路，也明白了所有的危险，所有的可怕都不是危言耸听。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面对一个庞大的现代数据库，而你的电脑却只是可怜的老式奔腾486，硬盘不足，内存不足，显卡不足，什么都不足。
最麻烦的是，你还无法阻止数据的输入，到最后只有烧毁宕机一个下场，就和那些不顾一切步入“根源之涡”的前辈一样。
不过幸运的是，慎二的经历非比寻常。
踏入魔法领域使他的大脑和灵魂变得更加强大。
常年与思念意志打交道让他积累了多线程处理以及屏蔽杂讯的能力。
而帮爱尔奎特分担吸血冲动的过程则给了他对应过量信息的经验。
所以，他没有在第一次资讯大爆炸中身亡。在度过了被炸后的懵逼期后，自我保护的本能开始启动。肉体与灵魂会相互影响，大规模资讯入侵压制了灵魂，肉体还能做出反抗，反过来拯救灵魂。
第一步，封闭所有感官，最大限度减轻资讯输入量。
第二步，内部处理。
能够立刻用来缓解现状的立刻归档，使用。
其他的不管是有用没有，能不能理解，只要占存储空间的东西统统删除，删除不了就给我转换成热（能）量辐射出去。
反正这里是世界外侧，不是现世，怎么破坏都行。要是连这个都承受不了，那也就别叫“根源之涡”了，叫玻璃渣算了。
简单点说，电脑自带的超级管理软件启动了。
防火墙屏蔽，自我查杀，强力删除，拯救你卡顿的电（大）脑。
呃，真不是有心要去学某挂着电脑防护之名实则行流氓之实的“某数字著名运动鞋品牌…1”软件，完全是因为这样描述最为贴切。
渐渐地，慎二取回了些许意识，也多少认清了自身的现状。
他又想起了师匠和吉尔伽美什的临别赠言。
离成功越近越要小心，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有可能发生。不要因为眼前的表象所迷惑，不要被过大的诱惑所动摇，不要忘了你最重要的东西。
第一句外加第二句的第一节 是指罗阿的卷土重来，而过大的诱惑是指魔术师的终极理想“根源”，最重要的东西显而易见——自己在现世的家人、友人、恋人。
那句“勿忘初心”，更是明显不过。你变强的根本动力是什么？除了保护自己，不就是为了对自己重要的人吗？
斯卡哈曾在战士入门教学时说过：人是力量的主宰，不是力量的奴隶，因为追求力量而迷失自我，是舍本逐末。
好险啊，差一点就迷失了自我。
刹那之间，福至心灵。
集中所有的力量和意志，收束缠绕在自己身上所有的思念与入侵的资讯对抗——
我就是我！
不追求根源，不谋求自己无法驾驭的力量！
仅此而已！
——并将之斩断！
没了不断涌入的资讯，剩下的都只是时间的问题，在意志的驱使下，多余的资讯被舍弃，有用的资讯被留存。
混乱的灵魂终于恢复秩序，慎二也取回了对自身的控制权。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