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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韦伯已经从当年的不足一米六，成长为比身长八尺的诸葛先生还要高四公分的高大男子，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比起来依旧显得非常渺小——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
须发浓密得将整个脸部的轮廓都包裹在内，背上披着一件与摆放在一旁的圣遗物同样材质的披风，开口说着。
“喔噢，很高兴能把本王吸引过来。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将为你开辟道路！本王问你，你是本王的御主吗？”
嗓音沉重响亮得连大地都为之颤抖，还沉浸在英灵召唤仪式中少年少女们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
韦伯却是毫无反应，呆呆地看着走出召唤者的巨汉，内心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
又见到了，自己终于再次见到他了。
那名歼灭波斯帝国阿契美尼德王朝，建立的国家从希腊远至西北印度，是世界最初的庞大帝国的征服王，他所效忠的王者。
“本王问你，你是本王的御主吗？”
闷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等到回应的征服王二次发问。明明与第一次发问没有区别，韦伯脸上的喜悦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召唤是成功的，他的目的却没有达成。
之前走路抓鸡，自我折腾不仅是纪念十年前的初次相遇，还有一层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幻想——他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强化两人之间的羁绊，让伊斯坎达尔能够记起他。
只可惜，大圣杯定下的规则虽然不是绝对，但也不是用这种简单的方式就能打破，眼前的从者终究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唔……难道本王这次遇到的御主是一个反应迟钝的呆瓜？”
第二次没有得到回应，伊斯坎达尔用两根手指捏住下巴，脸上露出明显的疑惑。
“听好了，年轻人，战争最重要的就是速度，迟钝是大忌，你可是本征服王的御主，要陪我一起征服世界的人。”
韦伯对于这一番言语没什么反应，另一人却表示出了明显的不满。
“啊啊啊，果然还是老样子没变，不管什么事都能和战争扯上关系的笨蛋，满脑子只有征服完全不顾后果的白痴，永远自说自话把人拉上战车的蛮横的家伙。”
“嗯？这个声音……”
听到身后传来的抱怨，伊斯坎达尔的表情更加怪异。扭头一看，怪异顿时变成了惊喜。
“居然真的是你！！！感谢神明，真是太好了，太幸运了，啊啦啦啦啦啦。”
一边说，一边大笑着，粗豪的王者走向换上了现代装束的女战士，眼睛、眉毛、嘴角都弯了起来，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你穿着的是现代的服饰么？感觉真不错呢，本王也应该换上一身，毕竟是要在这个世界展开征服，让我们再一次用铁蹄踏过世界吧！！！我的半身，不，我的妹妹啊。”
伊斯坎达尔待赫费斯提翁如兄弟，把赫费斯提翁的妹妹当作自己的妹妹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少自说自话了，你这个战争狂！”
对于伊斯坎达尔的喜悦与邀约，Faker并不领情，直接一巴掌拍开伊斯坎达尔伸出的大手。
“好不容易来到现世，获得第二次生命，你还想着发动战争吗？”
“那是理所当然的。”被属下无礼对待的征服王也不生气，笑容不减地说道，“世界这么广阔，正是属于霸者的舞台……唔嗯，应该先弄到一张地图，确定现在的位置和马其顿的位置。然后将沿途的国家一一攻陷，就这样一路凯旋回到马其顿，让故乡的民众庆贺本王的重生——啊，为什么踢我。”
伊斯坎达尔越说越起劲，看不下去的Faker直接给了他一脚，终于打断了他的亢奋。
“因为不这样你这个战争狂根本停不下来，从以前你就一直这样……一说起战争就没玩没了。我应该早点发现的，这样的话，或许就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Faker的情绪变得有些低沉。在前往冬木之前的这段时间，她大多数时间都宅在韦伯的办公室的小书库里，那里有韦伯收集来的各种关于马其顿的书籍。她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呃，什么这个样子那个样子？把话说清楚。”刚被召唤出来，又失去了上次召唤记忆的伊斯坎达尔自然不知道Faker的想法。
“你不让我说，我也会说的。”
Faker冷哼一声，她就是为了这一刻才选择接受新的契约继续留在现世，待在他看不惯的男人身边。她必须要弄清楚，必须要亲口从他嘴里听到答案！
“王啊，我的王啊。”
她大声呼喊，大声质问。
“你为什么要追求这种地方？为什么没有舍弃这种东西？明明知道不过是梦，为什么却还是放不下？”
大声咆哮，大声斥责。
“你又为什么会原谅那些蠢货？那些家伙毁了你的一切，毁了你的人生，你又为什么还愿意接纳他们？你为什么知道了结局，还愿意和那群蠢货勾肩搭背？那群白痴又有什么资格继续跟随在你的身边。”
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凄厉，最后竟然多了几分哭腔——拥有战士之魂的她拥有钢铁般的意志，只有人生与信仰崩塌的事件才会让他变得如此情绪化。
“为什么会有‘王之军势’的存在，你难道一点都不恨那群蠢货吗？”
伊斯坎达尔所夸耀的王牌有多壮观，Faker心中的愤怒就有多么炽烈。
无法理解，无法理解。作为王的影武者，她应该是最了解王的人，可她真的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回答我，伊斯坎达尔！”
PS：中国古代的身长八尺即184cm。
第二十八章 质问与回答
“回答我，伊斯坎达尔！”
Faker的感情是何等激烈，何等痛切。
那仿佛在沸腾一般的斥责声，让只是局外人的少年少女们都感到晕眩。
尤其是和她缔结了契约，拥有强烈灵媒体质的格蕾，那份直入灵魂的强烈冲击几乎让她站立不住。
那一刹那，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副怪异的画面。
充斥了整片视野。那从地平线的尽头如同雪崩般倾泻而下的海水，就连莫大这样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光是那隆隆水声，仿佛便能震破鼓膜。
天空中万里无云，地面上也没有风在流动。不断落下的海水便是一切。所谓世界尽头之海，或许就是这么一回事。
然而这样壮观的，夺去人心神的那一片海却在不断冻结，
纯白的波浪被停止，倾泻而下的海水维持着它雄伟的姿态凝滞，进而从边缘开始瓦解。充斥了视野的浪花变化为钻石星尘，世界在眨眼间转换为别的模样。
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Faker，她朝着天空大声咆哮，似乎在否定整个世界，浓得化不开的深沉怨念从那黑色的长发上滴落下来，逐渐覆盖了浪涛。
大海啊，冻结吧。
世界啊，停止吧。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一幕，自从与Faker缔结契约后，她已经好几次做过这样的梦，听到过相同的质问，而现在这份足以侵蚀世界的怨念终于有了发泄对象。
格蕾完全无法想象，仅仅是旁观就让她浑身战栗，直面这份怨念又会是怎样的可怕。
那个巨汉——
那名从者——
那位王者——
他——
——能够承受吗？
——又会怎么做呢？
他——伸出小拇指，挖了挖耳朵，小声嘀咕了一句。
“声音太大了，以前的你没那么大嗓门。”
“这一点你有资格说别人么？”Faker依旧保持着面若寒霜地姿态，冷着脸说道，“不要转移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哦。”伊斯坎达尔继续挖着耳朵，“你刚才说什么？声音太大反而没听清楚。”
“你——！”
Faker那个气啊，又狠狠给了伊斯坎达尔两脚。她和伊斯坎达尔一起长大，又是后者的半身，相处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礼数。
“我问你，为什么还不放弃，世界尽头之海根本就不存在不是吗？”
“是不存在啊。”征服王坦率地承认了这一点，“本王得到这个时代的知识的时候，确实是很难受啦，没想到大地是一个封闭的圆球，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恶劣的玩笑么？即便如此，现实就是现实，世界尽头之海根本不存在，本王的梦想不过是一种妄想。呵呵，真亏本王以前打着这种旗号，在世界各地胡闹，害死了不少愿意相信本王，跟随本王的傻瓜。他们每一个都是为人痛快的笨蛋——就是那些人最先开始力竭倒下，一直到最后他们都在梦想本王所说的世界尽头之海。说起来，你也是这些傻�